「哈囉哈囉~有人嗎~大家在幹嘛啊?」
網路主播甜甜一邊用軟綿綿的聲音說話,一邊看著電腦螢幕,把下巴往下挪了幾公分,讓畫面上的臉龐,看起來更加精緻小巧。
「今天甜甜想跟大家聊聊天,等一下會唱歌喔!謝謝kuheu084贊助喔,謝謝!對了對了,就是啊,今天看粉絲頁,就有國中同學私訊給我欸,他說有在看我的台耶,好高興喔!」
「大家小時候應該也很愛玩吧,我記得我國中很不喜歡唸書,就會一直欺負班上同學,哈哈哈,afffff804謝謝贊助!」
甜甜用手指捲了捲頭髮,瞥了一眼剛做好的光療指甲。「記得那時候班上有個叫陳…陳甚麼的,啊好像是陳志宇吧,陳志宇如果你在看台的話,對不起啦!」
甜甜吃吃的笑了起來,對著鏡頭俏皮的吐舌,「以前陳志宇就矮矮的,我比較高,我坐他後面,就會一直弄他,他就會一直哭。國中生還哭,蠻娘的喔陳同學!」
「我記得我每天都會弄立可白在他的椅子上,有一次他很生氣想要出去找老師,結果我就叫班上男生把他關住,一不小心夾到他的手,結果就骨折了耶!我就一直哭,跟老師說我不是故意的,老師後來有叫我們互相說對不起。」
直播的聊天室湧起一波笑聲潮:「甜甜好壞」、「小朋友的日常啦!」、「妳完蛋了要嫁給人家負責。」
隨著笑聲,贊助的人數也變多了,甜甜可愛的眨眨眼又扁嘴,對著鏡頭小小的合掌表示愧疚。
天快亮了,甜甜跟粉絲道別後,把直播關掉,敷著面膜看手機,有一封私訊跳進手機裡:「哈囉甜甜,我是陳同學(笑),其實一直有在追妳的台,沒想到妳還記得我耶!小時候的我們真的好蠢喔~」
甜甜今天很疲憊,沒有跟著笑的力氣了,她從訊息裡點進陳志宇的個人資料,他用了英文名字,動態不多,朋友也不多,也沒有個人照片,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風景圖,她有點懶得回。
直到翻出了一張照片,是知名雜誌的大門照片,陳志宇在底下註記著:「終於,成為夢想中的媒體人!」
是記者嗎?還是攝影師?甜甜有點驚喜,睡意在期待中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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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嘉看著甜甜的回訊陷入沉思,她的提議讓他有點猶豫,但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只是出乎意料地迅速進展,人與人間的距離有了網路,果然是更加緊密了。
「好啊,我準備一下,明晚可以去參加妳的直播喔,希望不會打擾妳,一定會很精彩的(笑)」
陳志嘉轉彎,走進巷口的五金行,他需要買打火機跟一些其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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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喔~不但欺負你,我連你名字都記錯,哈哈哈哈哈!」甜甜的身旁雖然坐著陳志嘉,眼睛還是直視著鏡頭。
「沒關係啦~都過去了,但妳可能需要付出一點小代價。」畫面上的陳志嘉笑的不懷好意。
甜甜跟著燦爛的笑了,她想著:陳志嘉現在長高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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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與甜甜的直播時已是凌晨,陳志嘉精神亢奮的走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
他開始回憶國中生活,父母都是國文老師,從小被訓練抑揚頓挫的朗誦與演講,進了國中後,班上的美少女甜甜總是站在講台上指著他大罵:「講話很噁心、做作鬼!」,得到全班哄堂大笑的支持,雖然不好過,但他始終沒有跟父母說,因為得到的答案想必就是要堅強點,照顧自己,老師父母往往比一般父母更怕事。
後來他自己找到方法解決了,記得班上還有另一個男生,名字跟他很像,座位也在附近,眼睛大大,有點神經質的模樣,當他決定用這男生當作獵物,他就升等成獵人了。蝙蝠俠是這樣說的:征服恐懼,你必須先成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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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又再次打開了直播,今天的國中同學兼記者問了她好多八卦,害她有點被利用的感覺。
陳志宇用耳機收聽,從窗口能看見那家五金行鐵門,閃耀著呼嘯而過的車頭燈,雜音有點多,他無法抬高的左手拉不起沒關好的窗戶。
大門有了動靜,大概是陳志嘉回來了。
他屏息,緊握著右手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