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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線不停的向著繞著圈,
有的時候就連女人都覺得煩燥,
但是她不會讓別人發現她心中的情感,
作為掌管絲線的人,
她不被允許將個人的情感投入絲線之中,
因此每當她感到那股惱人的煩燥又湧上心頭時,
她會稍稍離開那些絲線。
當女人離開的時候,
那些絲線們就會像是沒了方向似的瘋狂交織,
這也是為何有些時候女人會需要停下來好好整理它們的原因。
大多時候女人只是冷冷的看著絲線的形成,
她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紡紗的工作,
久到她也忘了她到底做了多久,
彷彿從她生下來的那個剎那她就開始紡著紗,
陪伴她的除了紗線還是紗線。
當我再次走進那家店的時候,
她正好停下手邊的工作,
這是她第一次凝視我,
她看起來有千言萬語,
但她很快的收起了那微妙的情緒,
一如往常的介紹起店裡的布匹,
她向我展示一匹紅黑交錯的布匹。
「要不要再聽我說個故事,也許你知道這布匹之後故事後會知道它是多麼渴望你擁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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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著相當迷人的手藝,
在烹飪的方面我自認為是非常有天賦的,
小時候家裡的大人們都要外出種田,
所以很自然的就由我來照顧我的弟弟們,
家裡的弟弟們雖然人數眾多,
但是我還是很愛我的弟弟們,
看著他們吃著我為他們準備飯菜,
臉上浮現幸福的笑容,
一整天的疲憊就這麼消逝無蹤。
但是家中常常沒有足夠的糧食可以餵飽弟弟們,
這讓身為姐姐的我非常自責,
就某方面而言,
我深深相信著都是因為我不夠努力才讓弟弟們餓肚子,
看著弟弟們因為有一餐沒一餐而漸漸消瘦的身子,
身為姐姐的我自然是又心痛又不捨。
但是我也知道爹爹已經為了家中田地欠收的事煩燥不已,
因此我並不打算再多增加他的煩惱,
身為大姐的我必須找到方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但是弟弟們都在發育,
再怎麼樣也不能讓他們餓肚子,
特別是父親最近又多和村子裡的人們借了幾分地,
弟弟們都下田幫忙去了,
活動量大的他們當然要吃飽才能工作。
為了餵飽弟弟們,
我在我雙腿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傷疤,
看著他們一口又一口的吃著那香噴噴的肉湯,
再次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知道這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這份幸福並沒有停留太久,
腿上的肉並沒有支持這人數眾多的家庭太久,
而田裡的作物也沒來得及收成,
我開始割下腹部及腰部的肉來應付那些飢餓的嘴,
但因為他們都是我可愛的弟弟們,
雖然有些辛苦但我還是過得很開心。
當我身上再也沒有多餘的肉可以給弟弟們作為食物時,
我決定向父親開口,
這是我懂事之後第一次請父親幫忙,
我微笑的看著父親一刀又一刀的割下我背部的肉,
接著是雙臂,
最後則是我的雙頰,
我想這些肉可以支撐他們好一陣子了。
因為沒有多餘的時間與錢可以安葬我,
父親將我丟在村子西邊的湖裡,
在那裡的時間過得很慢,
但我每天都會看著弟弟們下田工作,
看著他們一天一天的長大,
讓我感到非常欣慰,
我想我這麼做是值得的。
直到我最小的弟弟開始與那個女人廝混,
那個女人帶壞我的弟弟,
他們在樹林裡卿卿我我,
他們在小溪邊你儂我儂,
他們甚至私定終生,
但現在的我就算再生氣也做不了任何事,
我只是湖中的一具枯骨。
弟弟為了娶她進門出了遠門,
為了那個女人弟弟推著那笨重的車子往城裡走去,
而那女人就在弟弟出門後不久就改嫁了,
改嫁的對象還是那個曾與我弟弟稱兄道弟的男人,
那女人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來,
我知道那是我弟弟的血脈,
畢竟那是我的小姪女,
那女人之後又生了幾個孩子,
和那個不要臉的男人,
我真心為弟弟感到不值得,
要是他早點認清她是這樣的女人,
或許他就不會出那趟遠門。
也許上蒼聽見我為弟弟所提出的不滿,
上蒼讓這個村子付出他們的代價,
村子裡的莊稼開始短收,
樹林裡也不再結出甜美的果子,
那戶害死我弟弟的人家也不再過得幸福,
我知道他們偷偷接回那個有病的獨子,
但我絕對不會把我的同情浪費在那家人身上,
特別是當我知道那個有病的獨子殺了我可愛的弟弟之後,
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
每個人的報應都一一浮現,
那個女人死在家中,
而她的靈魂被束縛在穀倉邊,
那個男人死在異鄉,
而他的靈魂被束縛在孤墳邊,
那戶人家為那個有病的獨子散盡家財。
只是可憐了我的小姪女,
為了那堆只和她有一半血緣的弟妹們付出了她珍貴的性命,
當她找上我時,
我承認我有些驚訝,
不過為了我決定將她留在身邊,
自此之後她將留在湖中和我相伴。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
當我的姪女問起當初村中的變化時,
我總是告訴她那是他們的報應,
我總不能讓她知道她的姑姑是個讓人產生幻覺的騙子,
同時還是個因為自己的怨念而讓村子陷入荒蕪的元兇,
我也不會承認我不是湖中的女神而是一個帶著怒火的惡鬼。
至少我在我姪女臨死之前,
讓她看見她想看見的一切,
我是孟婆,
在夢的波紋中讓人忘卻現世的煮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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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布匹交織著扭曲的親情、妒忌與怨念,這花紋與妳甚是相稱。」
那女人不算賣力的推銷著,
也這那女人還想說些什麼,
不過我有些趕時間,
因此我決定下次再來選購適合的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