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各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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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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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十八歲的高中畢業派對上認識了 Lily Harrison。當我一走進屋內時,她的笑聲吸引
了我的注意。我無法克制自己不微笑,她的笑聲實在是太有感染力了,她注意到了我。看
來她已經喝了幾杯,她指著我大聲喊著:「嘿,你很可愛。來當我的搭檔吧。」玩了幾個
小時的投杯球跟多喝了幾杯酒後,我抓著她的頭髮,看著她嘔吐了三十分鐘。載她回家的
路上她不斷的親著我的臉頰跟脖子。她從我的車上偷拿了一張餐巾紙,寫下她的電話號碼
,塞進我的口袋後跌跌撞撞的跌在人行道上。她不斷的道歉,不停地傻笑,終於走到了她
的家門前。她當時真的是一團糟,而我無時無刻都想著她。
隔天我向我們倆共同的朋友提起她,他們都說她是不會跟我在一起的。「她連她自己想要
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呢,老兄。」我的同事 Josh 這樣說的:「她只會持續的誘惑你,浪費
你的時間。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是不會追她的。」
但我做不到,我下定決心要認識她。我鼓起勇氣傳簡訊給她。即使我的朋友們都警告了我
,我們在那夏天越來越親密。她總是跟我一起玩電玩遊戲,看電影時會餵我吃爆米花,時
常給予我出門探險的渴望。她讓我知道原來我們住的鎮外邊緣有隱密的登山道,她教會我
單槳衝浪。我們一起笑,一起哭,我好愛她。
她也深深的傷了我的心。
我當時好天真,總是保有希望,也很愚蠢。我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很順利,以為我跟她注
定會一直在一起,有個美好的結局。我不確定我到底期待的是什麼,但應該很不切實際吧
。秋天的時候,我們都將進入不同的大學,將離彼此 500 哩外的距離。她當時也沒有給
予我任何的承諾,但我總是確信她想要跟我在一起。她總是待在我身邊,當我們看著恐怖
片時,她會依偎在我身旁,玩弄我的手指,有時候我會看著她灰色的雙眼看著我,像是她
把我當一個謎題一樣,試著搞懂我。我偶爾會試著有進一步的舉動,但總是得到失望的結
果。即便如此,她還是常常跟我耗在一起,所有人都假設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到後來,我
也不再多想什麼,也許她不喜歡被貼標籤吧。只要在她身邊我就很開心了。
暑假結束後,我們痛苦的道別,各自前往大學。兩星期後,在她的臉書上出現一個混蛋,
雙手環繞在她的腰間,臉頰靠在她的肩膀上。有一晚她打電話給我,跟我提到我們在暑假
一起看的一部電視劇,當我向她問到那男生時,她說:「Isaac,別想太多。去認識你學校
裡的正妹吧,別管我在做些什麼。」
我當時沒有膽量說些什麼,我想我勉強跟她說了「再見」後掛斷了電話,哭了很久。那是
她第一次提起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無法再繼續假裝我們之間擁有超越友誼的關係,那讓我
很心痛。我們之間的距離一天又一天的撕裂著我的胸口,我只能學著藉由忙碌的課程來適
應那事實。我們之間的聯繫越來越少,後來我完全沒有她的消息了。我把她的號碼刪掉,
也不再追蹤她的社群網站。我無法忍受看到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幸福的樣子。我藉由派對
跟無數的一夜情試著不去多想那一切,直到我見到躺在隔壁枕頭上的那頭秀髮不是 Lily
的頭髮,我總是感到很失望。
五年的時間過去了,我拿到了生物學的學士學位,在一個實驗室做著我喜愛的工作,離我
的家鄉只有三十分鐘的距離。我的社交生活也改善了,認識了一些一起喝啤酒,玩
Overwatch 的朋友,也認識了一個又美又有傲人雙峰的金髮女生,她正試著取得護理人員
執照。雖然我偶然還是會想到 Lily,但至少我已經不會一直對於那一切感到難過。
某一個周五的夜晚,我跟我的朋友們決定到酒吧裡喝一杯,其中一位即將升遷到更高的職
位,當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酒吧裡滿滿的都是人。我喝得爛醉,似乎自從大學後就沒喝
這麼多酒了,醉到幾乎站不起身。我的朋友在酒吧的另一端打撞球,我開始醉醺醺的傳簡
訊給 Callie(那個護理系的學生),她說她正在家裡忙著讀書,沒空來酒吧,但如果我需
要有人載我回家她很樂意幫忙。我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決定去跟酒保聊天。當我正準備開
口稱呼她的名字時-至少我想我知道她的名字是什麼,有隻手溫柔的碰了我的肩膀一下。
「Isaac?」
我轉過身,打翻了我的波本酒,潑到了我身穿的白色襯衫跟站在我面前的那位女生。我以
為是我的幻覺,我以為她是一個陌生人,即將因為我弄髒了她身上的裙裝對我大吼大叫,
但我開不了口,那個人是 Lily。
我皺著臉,一臉困惑的開口「怎..」
她開口笑了,一股又暖又天真的笑聲。她的聲音讓我全身佈滿了雞皮疙瘩,我盯著她的牙
齒看著,心沉了一下。
是她沒錯。
她一手拿著啤酒,另一手擦拭著她的裙裝。她一頭烏黑的頭髮蓋著她白裡透紅的臉頰,
看著一臉糊塗的我,我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她。我已經不在乎我的衣服,還是剛剛浪費七塊
錢買的酒,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想像了這一切還是怎樣。我只能傻傻地看著她。
「你還好嗎?」她笑著說,我又感覺到她輕輕撫過了我的肩膀,我感到一股在睡夢中才體
驗過的電流。
我點點頭,試著理解眼前的情形,她坐在我身邊,把她的啤酒放在吧檯上。「如果我嚇到
你的話我很抱歉。」她似乎覺得我的反應很有趣。
「妳在這裡做什麼?」我只能那麼問她
她聳聳肩說:「我最近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我終於感覺好點了,所以我想回來看看我的父
母跟一些老朋友。天啊,我真高興你在這。」她的表情像是迎接聖誕節的小孩一樣雀躍。
比我印象中的她還要美。「我再請你喝一杯吧。」
那一晚就像是白日夢一般,當我終於回過神來,開始跟她聊起天,感覺像是我們上星期才
見過面一樣的熟悉。我們分享著在大學裡的經驗,還有那一個一起度過的夏天。即使她撤
底的傷了我的心,我還是無法對她發脾氣。我沒有喝她買給我的酒,我希望這一切都是真
的。我需要永遠記得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也許下一秒就會消失在我面前,
留下宿醉的我還有髒掉的衣服。
我們提到了男女朋友的話題,我向她說了謊,跟她說我很享受單身的生活;她靜靜的沒說
什麼,也刻意避開我問的問題。看起來她是自己一個人來到這酒吧,我沒看到她臉書上的
那個混蛋。我提起他時,她很快地轉移話題,屈身向前擠了我的膝蓋一下,要我載她回家
。我同意後跟她一起離開酒吧,我沒有告知我的朋友,我完全忘了他們的存在。
她跟我說她待在一間飯店裡過夜,因為她爸媽把她的房間改裝為健身房,她家的沙發也被
一群貓佔據了。我笑了一下,想起當我們年紀還小時她總是很討厭待在家裡,因為她總會
一直打噴嚏。她指著我開上高速公路,開向人煙稀少的區域,指向我們以前去登山的那一
區。我開始感到有點不對勁,但我也沒有提問。如果她要我開去加拿大我大概也會照做吧
。
一路上她的手指握著我的手,在我耳邊甜言蜜語的,我很訝異我們當時沒有停在某處在車
內翻雲覆雨。
感覺像是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後,她叫我在路邊停車,我皺著眉頭,我們停在一個鳥不生
蛋的地方,只有一片樹林跟月光環繞著這。沒有飯店,連個加油站都沒有。「是一間小小
間的 B&B 旅館」她笑著對我說「我保證。」她跳下車,差點跌坐在地,讓我想起了我們
認識的那一晚。我的喉嚨卡卡的說不出話來。她說:「跟著我走。」
我也照做了
有一條小路,一路引導著我們走近那片樹林。我把車停在路肩,跟著 Lily 走著,她握著
我的手,哼著歌。在一片漆黑的樹林裡反常的雀躍。幾分鐘後我的慾火完全消逝了,心裡
也不再感到興奮,只感到一陣恐慌。她是住在哪種旅館啊? 難道我夢了這一切嗎?
我們終於在樹林中停下了腳步。腳邊都是泥濘,地上有一根根整齊排列的樹枝。當我體悟
到那些樹枝看起來很像骨頭後,我努力的說服自己我想太多了。 Lily 沒有說話,她就站
在那,睜大著雙眼哭泣著。她的手在我手中顫抖著。看起來這附近完全沒有人煙,只有一
台很破爛的車停在另一頭,但她的雙眼環視著周遭,似乎覺得有人會從樹林裡衝向我們。
當下我意識到這裡根本不可能有旅館,只有一些廢棄的車輛,一棵棵的樹,永無止盡的黑
暗,還有一種腐爛的感覺。
「Lily」我低聲地說:「他媽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看著我說:「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還有誰會願意..」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一個尖銳的尖叫聲打斷了。聽起來是一個人的聲音,一個女性,她似
乎快窒息了,她正受苦著。我跑向那尖叫聲的來源,心臟猛烈的跳著,我的頭感到一陣暈
眩。
有一個女人在那台車的旁邊被綁在一棵樹上,全身赤裸的,營養不良的,獨自在那。她正
掙扎著,似乎意識到我們的出現,我後來才意識到她的腿跟手都被鋸掉了。她的頭被一條
厚重的毛巾綁著,她喘不過氣。當看到我後,試著躲進樹裡躲避著我。
「你必須幫助她們。」
我轉過身看到 Lily 坐在地上,她衣衫不整的在那,她的皮膚相當的蒼白,幾乎快發紫了
,她的雙手佈滿了幼蟲跟蒼蠅,看起來像是她們被丟在這等著腐爛,她的頭髮幾乎都掉光
了,她的臉頰相當的瘦削,幾乎跟皮包骨差不多。她泛著淚看著我「在他回來前趕快打給
警察」她啜泣著說:「拜託你了。」
我跌在地上試著伸手摸她,但她消失在我的面前。我在她剛剛出現的地方吐了一地,我的
手機突然不停的震動著,原來我的朋友正試著找我,他們看到我一個人在酒吧裡自言自語
的離開那。
我所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我打了 911,請求他們來找我,我跟他們說有人在我的酒裡下藥
,我感覺快瘋了。被綁在樹上的那女人不停地哭泣著,我暈了過去,眼前變成了一片黑。
警方在我打電話後的二十分鐘來到了現場,發現我倒在自己的嘔吐物中,一手拿著手機。
他們攙扶著全身緊繃的我走到車上。聽他們說我只是一遍又一遍重複地說著 Lily 的名字
。我試著說服他們,說她當時跟我一起在現場,他們得趕快找到她。但他們跟我說我是當
時唯一一個跟那名被綁在樹上的二十三歲女孩,Clara Wilson 在現場的人。我被帶去質
問了很久,畢竟我看起來是唯一的嫌疑犯。幸好,兩天後他們埋伏在那抓到了犯案的那名
男子,他的後座綁了兩名被下藥的女子。
經過一番偵查後,他們說我所發現的那個「花園」充斥著許多屍體。那些看起來像樹枝的
手骨跟腳骨是四年來所累積下來的,許多女人的屍骨。其中一具屬於 Lily Harrison 的
,她的死亡時間大約是三個月前。沒有人知道她失蹤了,她的朋友跟家人都聽說她只是到
海外去當實習,手機連絡不到她,她只會在社群網站上跟大家分享她的生活。自從她出發
後,她的帳號交由 David Ferris 管理,她四年來的男友-也是我在臉書上看到的那一位
。當時他還是個大學生,靠著 Uber 賺外快,有綁架年輕女性的嗜好,把她們帶到他的營
區裡凌虐,直到她們失去求生意志。他丟棄在那樹林裡的車擺了許多毛毯跟毛巾,裡頭找
到了二十名失蹤女性的 DNA。他手下最新的受害者,被綁在後座的那兩位女孩,只有十八
歲。
他被判了死刑,人們為了那些被辨認出來的女性舉辦了一場喪禮,當然也包括 Lily。喪
禮結束後,我坐在我的車內無法自拔地哭了五個小時,手緊抓著她那晚在酒吧遇到我時所
穿的那件衣服。我發現在那衣服前方的口袋裡,有一張相片的角落露了出來。但我從不曾
帶著相片跟著我走,所以我把它抽了出來。
當我看到那照片裡的情景時,我的心幾乎了跳動。那是我跟 Lily,強忍著微笑親吻著。
在我們背後是一片湖,當年夏天我們倆耗了許多時間在那,陽光映在水面上。我們看起來
是如此的快樂,如此的相愛,但這一切都不合理,我們從沒接吻過。那相片裡的情形從不
曾發生過, 都是假象。我又怒又難過的哭著,誰會開這種玩笑?
我把那張照片丟在副駕駛座上,一次又一次的怒吼著,多希望這痛苦的感覺能結束。我想
要她起死回生,我可以聽見她的笑聲,聞到她的香水味。我想到她當時渾身是血的在那片
泥濘中,想到 David Ferris 摧殘著她完美無瑕的皮膚,我沒辦法呼吸。我又看了那張照
片一次,想確認我不是想像了它的存在,它還在那,但背後似乎寫了些什麼。我把它拿起
來,準備撕碎時
看到那熟悉的筆跡,上面寫著:
「在另一個地方,這是我們的結局。有一天你會親眼見到的,這裡真的很美好。」
-Lily
淚水湧入眼簾,我看不清她寫的字了,我發誓,在車外的某處傳來了她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