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惡的艷兒?
我不能了解她為什麼這樣做的原因,難道就只是像Allisa所說的走火入魔。
人之初,其實是性本惡,沒有道德束缚,人類慾望無窮無盡就只想作更禁忌的事,的確是
太恐怖的玩弄人性,對方因此喪生。
「可能還有其他受害者。」阿鍬同情的說:「妳的前世作的可能無法想像。」
「你的記憶都喪失了,又怎麼知道這些事情。」
「艷兒透過我的手傳遞了關於余長的故事,很神奇,只有那一剎那,我卻大略了解他的生
平。」阿鍬此時的靈魂有藍轉有些灰。
突然之間我剛受性虐待的感覺變的不是這麼重要了,儘管剛剛真的是非常的恐怖,我只感
受自己又骯髒又可惡的受到詛咒,詛咒還是『我自己』造成的,之後還有幾個人張牙舞爪
的等候著我?那些相親男人是不是有著前生的憎恨來這裡羞辱我?
我瞇起眼看著自己的手,自己的手竟是透光的,真是新鮮的發現,Kevin也許跟他們不一
樣,他只是可憐我演著很愛我的戲?
艷兒前世有如至高無上皇帝,後宮男人隨意玩弄,幾十年時空輪轉,對比著自己現在是像
眾多仇家追殺,作惡多端,終生孤老。
我好像看見自己的結局。
答案躍然浮現心中紙張。
「你說對了,我真不是個好東西。」我頹然坐回地上。「魯蛇般的人生還要承受著自己前
世造的孽。」
「不要這麼想,那跟妳無關。」
「她就是我阿!」我失聲大叫。
「吸毒也不是艷兒強逼的,那個男人是可以拒絕的。」
「別為我找藉口了。」
我飄浮著靈魂倒著看現實的四周,很新奇,我在摸索當一隻鬼可以作到怎樣的程度。
是啊!這男人是可以拒絕的,憑甚麼我要承受這樣的懲罰。
我又為自己開脫了!不然一直沉溺這樣的情緒,我不能回到那個時空,自我懲罰不能讓剛
剛生為人、死為魂,都折磨的男人解脫。
不對!這個男人想強暴我。
想到就冷到哆嗦了,我的下半身還是有點隱隱作痛,阿鍬說靈魂的身體不會痛,會痛則是
我的心理因素。
我想我只是將自己代入這樣的記憶。
那些口水吸毒窒息血腥暴力的揉捏和抽插,強大的憎恨要我的靈魂撕得粉碎。
倒轉的身體迴轉接著蹲下,很想吐,就算靈魂只有心上的折磨。
阿鍬走過來拍拍我的背,切實的接觸,沒有穿過去,這是第二次我感受到我跟阿鍬處於同
一個空間,同一個世界,不是人跟蟲、人跟魂,是魂對著魂,那種千轉百迴的驀然回首,
終於找到我倆可以平等的空間。
「厚著臉皮活下去吧!」我知道阿鍬在說甚麼。
我搖頭。
這裡沒有包袱沒有傷害,只有許多的空白平靜,這裡很好。
上面心理的話沒說出,仔細審視跟我同個物質的世界,魂看著魂,卻真正能夠看見靈魂的
本質,周圍像被修圖軟體修過邊緣透著淺白的光暈,那個阿鍬。
他的表情很糾結。
自從見過他的人形靈魂,我才發現我沒有好好看他的樣子,可能當時我的心思都分散在當
時措手不及的狀況。
阿鍬的外表縱使清秀,臉部年齡卻像剛跨三十的男同事,受過些許社會挫折的,外貌雖年
輕,卻已經擺脫男孩的天真好騙,180的身高配上淺灰色的線型襯衫以及牛仔褲休閒鞋。
他跟我說,這是他死去前的衣著。
對比我全身黑沒有任何象徵女性的配件,阿鍬有樸實乾淨的順眼穿搭觀念。
該說衣架子身高穿甚麼都好看。
我再碰觸阿鍬的衣襬,衣襬隨著我的碰觸搖晃著。
相同空間物質的碰觸,心裡踏實的感動,我碰的終於不是人間阿鍬蟲狀時,沒有喜怒哀樂
的體溫、堅硬冰冷的甲殼。
我輕輕拉住阿鍬的手,阿鍬的反應很遲疑,但我只想著靈魂與靈魂的碰觸是怎樣的感受?
捏緊…嗯!是微涼的柔軟,我悵然的雙手一起握上。
死了兩年與陽壽未盡,20歲與35歲的差異性極大的兩個靈魂,我跟他。
我揉了揉,尋找阿鍬雙手溫暖的角度,最終摸索到掌腹有些微溫,手指按捏後,我問他為
什麼掌腹是溫暖的,阿鍬的反應出乎我意料,他沒回答這樣毫無意義的問題,他配合我極
矮的身高坐在我附近的沙發椅,反握我的雙手合併,臉深深的埋進我的手掌裡。
跟我撒嬌嗎?就像小孩對長輩那種?或是…另一種更…
不是!
欲求不滿女人對剛成年男孩汙穢思想連色情小說都寫爛了。
就是親情!理智給我一個不容置喙的答案。
我撫揉著阿鍬的頭皮,撩起前額摸到一處熟悉的窟窿,那傷口太殘忍,我摸過一次之後要
小心翼翼的跳過,最後的發現頭上的觸鬚不見了?
是一片完整的毛髮。
又濃又密又黑,年輕真好,只是有點自然捲,忽地想起我在這幾個月,吹頭後落地一大把
殘髮,這些原本留在身體的青春激素被時間追殺,他們掉到地上變成了細細長長的屍塊。
我沒有問阿鍬的觸鬚去哪?我很感激這樣的變化,這樣的他就完全像個人。
一股異樣的熱流竄起,那種純情的青春氣息,懷舊太暖太熾熱的心抽搐著,過了二十年那
些塵封的記憶瞬間迸出…
那些夕陽下教學大樓的課桌椅,『沙沙…』鉛筆書寫在課本的筆記聲,少男少女對所有事
新鮮用不完的悸動與好奇心,充滿著生命力沒有瑣事纏身的的極快樂又極悲傷,情緒誇張
澎湃的理智丟去。
我想抱著他,就像少女的悸動而雀躍壓抑,但沖散不開的年齡差距標註,提醒自己像老牛
吃嫩草,而且他是個剛成年的極嫩嫩草。
不能打破這樣的距離。
但阿鍬卻率先挑起我的壓抑。
阿鍬由坐在辦公椅上摟住我的腰,寬大的身子貼緊,漸漸的站起,抱著的姿勢從腰延伸至
納入整個身體,溫柔的放置我的腰間,沒有味道,沒有激情,淡雅的柔軟,彷彿這是只能
有溫柔為名的擁抱,抱著我輕輕搖曳著。
寧靜溫暖的黃橙色迅速趕走了灰色負面紛亂。
就連剛剛的驚心動魄的事件,都遠遠被拋在另一個空間。
包括十五年的隔代的心理障礙,阿鍬的推波助瀾,簡單跨越。
「可以唱歌給我聽嗎?就像那天晚上你唱的粉雪。」沒有束缚氣氛,我想起幾個月前,他
只是個蟲樣對我唱了一首歌。
「安靜點不是比較好。」
「我想看你會用怎樣的表情或情緒去表達那段,我們一起看這部劇的時空。」
「不要,因為我只是想…這是我們第一次的擁抱,然後…」溫柔的擁抱終於參雜了雜念,
它叫『不捨』的雜念;「可以抱久一點。」
他附上我的耳朵,在我耳邊輕輕的哼起來。
那首歌…
灰階色畫面很模糊,那賺人熱淚故事隨著歌清晰,我躲在宿舍裡看著女主角的情緒,問著
母親我能結婚嗎?我的眼淚在此潰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