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樂劇終於完結了...
15 難辨真偽的幻覺
KATA TON DAIMONA EAYTOY─泰勒瑪哲學
「我想我是瘋了。」亞歷克斯踏入校園時這麼說。「所有事情都失去了真實感。」
「怎麼說?」理查輕拍他的肩膀把上面的狗毛掃掉。
「那件事,所有事,這一點也不尋常。」他與學生們打了個招呼然後拐進走廊。「巴
羅洛宮被炸了,我是唯一一個從裡面衝出來的人,卻連半個警察都沒找上門,這實在很不
尋常。」
「或許你從我身上得到了什麼,像是成為陰影的能力。」
「這不合理。」
「你把帖木兒嚇得像個娃娃一樣也很不合理。」
「你還能站在這裡跟我對話才是最不合理的事情。」亞歷克斯推開教室大門前瞪著滿
臉鮮血的理查。「別擋路,我要上課了。」
「祝你順利。」
帶有笑意的嗓音滑過耳際彷彿有人親吻他的臉頰。
走廊上只有他一人。
我的確是瘋了。他摸摸臉頰走進教室。
「我們大量依靠想像力進行許多思想上的活動,即使證據是歷史學研究長久以來遵循
的準則。」亞歷克斯站在黑板前掃視學生,投影機放出一張張黑白照片。「但無可反駁的
是眼見並不一定為憑,證據有時會欺騙人,有時證據就是為了欺騙而存在。證據,或所謂
的史料、檔案、紀錄,隨人喜好稱呼,在很多時候的確只不過是虛構(fiction),後現代
主義者會告訴你們歷史就是虛構一場,一本精彩絕倫的小說。」
黑白照片中的屍骸逐漸被同是黑白的各國元首取代,學生們的表情從僵硬轉為帶有不
安的舒緩。
「當我們看著陳列在猶太大屠殺博物館裡的那塊肥皂思考這場慘劇帶給世人的意義時
,我們也同時在思考下一場屠殺會以什麼樣貌呈現。我們使用想像力重建過往藉此了解當
下,同時也在構築未來。」他快速跳過幾張照片,那是在紐倫堡意外拍下的幾張街景,他
想不起是何時放進投影片中的。「不過有件事依然要隨時謹記在心:我們的想像力有限並
與過往有著緊密關係,我們無法完全脫離現實而天馬行空地想像。」
「聽起來…我們做的事情似乎都毫無意義可言,我是指研究歷史這件事。我們只不過
是在繼續…虛構?就這樣?」一個大學生舉手發問。
「很多時候是如此,這會讓妳感覺無力嗎?」
「好像我們永遠改變不了殺戮與迫害。」
「想像力足以讓人類不假思索地相信虛構,相信歷史就是過去堆積而成的中性產物。
」他轉身凝視投影布幕,布幕中對大眾演說的希特勒回望著他。「虛構加上良好運作的想
像力所引發的後續效果無法估量,妳所說的殺戮與傷害也是後續效果的一部分。妳還記得
蘇聯在1945年進攻德國與波蘭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多達一百九十萬名德國婦孺遭到軍隊強暴,從十二歲到八十歲都可能成為受害者
。」那個學生猶豫許久後才開口回答。
「我們這堂課面對的是當時在戰勝國興起的兩股力量,或是兩種觀點,一種是力求報
復與展演式的行刑,一種則是從戰火廢墟中尋找所有能證明納粹罪行的證據後進行審判。
」
「我記得您上次有提到『企鵝規定』(penguin rule)。」
「沒錯,就連企鵝的性生活都能做為證據。」他轉身繼續面對數十雙眼睛。「紐倫堡
與達豪大審給予後世的價值在於這些審判用理性戰勝了復仇慾望,在所有證據灰飛煙滅前
將它們帶進法庭證明大屠殺的存在並非戰勝國的誇大之詞,在悲劇被神化藉以合法化報復
行為和被大眾渲染成各種謠言前將真相找出拼湊回原貌。雖然審判過程至今依然值得議論
,而獲罪者依然集中於納粹高層,但這些審判阻止了國與國之間可能因仇恨而再次引爆的
大規模戰爭,而納粹獵人的行動也促使不少應受審判的罪犯坐進被告席。當時的法律參與
者,還有今日世人能做的,只能盡力重建這段可怕的過往。持續揭發未被追究的罪行,如
此才有機會阻止悲劇再度發生。」
「類似…轉型正義嗎?」另一個學生舉手。
「還原歷史真相給予彌補?是的,我們之後有機會討論。」他靠上講桌喘了口氣。「
我記得你是從臺灣來的交換學生,我讀過一些關於你們國家政治在戰後的相關研究。」
「噢!我真的…非常驚訝。」
「我很期待你在這堂課的表現。我們都生長在經歷過極權統治的國家,很多事件、很
多當年無法訴說的慘劇至今仍需讓它們重見天日,即使不再有『人』能為冤屈與死亡負責
,即使這段過程有成為政治清洗的危險,但我們…歷史學家,仍要試圖在所有線索消失、
人們靠著意識形態廝殺之前找回原貌,這是我們對那段過去能做出的少數回報。歷史學家
永遠對亡者有責任,無論他們的身份為何。」
學生在鐘聲響起後魚貫離開教室,一位戴膠框眼鏡的深褐色頭髮年輕人走向正在收拾
書本的亞歷克斯。
「嗨,學長。」
「小J!我以為你已經回國了!」亞歷克斯驚呼道。
「搭飛機前剛好有空跟你打聲招呼。」綽號小J的日美混血兒靦腆一笑,但笑容隨即
垮了下去。「我對格呂克教授的事情感到非常遺憾。」
「他逃過屠殺卻終究沒能擺脫納粹威脅。」他暗自希望這個謊言不會被對方揭穿,他
的演技糟透了。
「我會永遠記得他講課的樣子,他是個活力充沛的老好人。」
「你跟你…呃…丈夫,最近過得如何?」他對於說出這個字感到猶豫,這世界正以一
個他難以適應的速度變化,不過有好有壞就是了。
如果理查還活著,他們有沒有機會能…
天啊,我到底在想什麼。他差點脫口而出。
「亨利決定回去當牧師順便攻讀心理學,我很支持這決定,外加在華人街經營餐廳對
他來說缺乏挑戰性,而且很有機會又跟黑幫糾纏不清。」小J走出教室前這麼說。
「嗯,祝你們一切順利。」
他安靜地穿過人群返回研究室,右手放上門把時轉頭注視從上課時就坐在教室最後一
排的陌生中年女人。
他沒說什麼就把門打開,陌生女人跟了進去。
「我等你們很久了。」他坐進辦公椅。「暗殺任務沒結束對吧?」
「你看起來不太像個悲觀的人,史克爾格魯伯教授。」陌生女人禮貌地笑著。「我是
以色列情報及特殊使命局的潘蜜拉‧德‧拉以克(Pamela de Laique)。」
「妳的姓氏還真不適合妳為之效命的政府。」
「理查那傢伙說過相同的話。」潘蜜拉白了他一眼。
「我可能被他的壞習慣傳染了。他還活著嗎?」
「講得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
「身為受害者,我應該有權知道綁架犯是否還活著才能放心。」
「我想你應該見過這個人。」潘蜜拉從胸前口袋掏出帖木兒的相片。
「我見過,他和理查‧萊特殺死在場所有人。」他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但他們…
在程序上起了些衝突。」
「他們向來愛鬥嘴但不至於兵戎相見。但你…逃了出來。」
「我在他們廝殺時趁亂開溜,接下來只記得大樓爆炸。」
「我們在帖木兒的屍體口中找到一些軟骨組織,經鑑識後很可能屬於理查‧海德里希
所有,但我們找不到他的屍體。」潘蜜拉翹起二郎腿。「不管他活著還是死了都是個麻煩
。」她掏出另一樣物品扔在桌上。
那是本泛黃的筆記。
「那傢伙把暗殺目標都記在這本筆記中而且從不離身,但我卻在巴洛羅宮爆炸那天在
家裡找到它。顯然理查接到暗殺你的任務時就把筆記藏在我家了,那男人竟然把它塞在我
放內衣的抽屜深處。」她一臉嫌惡地說。
「這…」亞歷克斯翻閱著書頁,每張相片、姓名與死法都讓他不寒而慄。
所有目標終止於他的相片,藍黑色墨水在姓名旁寫上了「劇終」。
他的預計死因的確被標示為氰化物中毒。
「我當時有股任務絕對會失敗的預感。」潘蜜拉皺起眉頭。「他是我所知少數沒有失
敗紀錄的職業殺手。」
「有沒有可能是他不幹了?」他輕撫藍黑色文字。
「這不是很好的退休申請,我們會因此覺得他死了才是最好的結果。」
「…或許吧。」
「你對他的認識多深,史克爾格魯伯教授?」
「不多,我們在倫敦認識,他是極有魅力的紳士,說要前來拜訪結果卻綁架我。」他
撒謊道。「我不知道他是這種人。」
「別知道太多比較好,這對你的生命才有保障。」
「但布蘭姆的死呢?」
「格呂克教授的死是新納粹團體的責任。」潘蜜拉翹起眉毛。
「我被綁架時聽見妳那兩個殺手的談話,布蘭姆被他們殺死做為誘餌。」
「格呂克教授是被你的仰慕者所弒。」潘蜜拉從座位上起身。「你保守真相,我們饒
你一命。」
「所以在我死之前,全世界都不會知道你們為了任務而殘忍地殺害同胞?」他捏住扶
手。「你們正在一步步變成你們憎恨的惡人。」
「這是你能活著的代價。」潘蜜拉抽回筆記本。「學術界需要你,你就乖乖當個好學
者研究轉型正義吧。」她走出研究室。
他的淚水在門把扣上後奪眶而出。
「我連讓你的死不受冤屈都無法做到…」他摀住臉。
接下來的日子他像行屍走肉般活著,幻覺越來越不受控,就連朱莉都感覺到他的不對
勁。
「我做了斷層掃描但什麼都沒發現,醫生還說我很健康。」他邊走邊抱怨。
「如果沒有生理上的病灶,那老師你應該去求助於…你知道的。」朱莉擔心地看著他
。「我父親曾為強迫症所苦,但那些症狀不是無法改善,只要你願意…」
「但我可沒把握…」亞歷克斯知道朱莉那位文學家父親在接受治療後復原良好,沒多
久就能返回校園。「如果是精神分裂或妄想症,恐怕一生都無法擺脫。」
他看見對街有頭行走中的獅子,腳步瞬間停了下來。
「老師?」朱莉不安地看著他。
「我能否請教妳…對街是不是有頭獅子?」
「…沒,只有一隻流浪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可能真的瘋了。
朱莉跟他返家後將雙手搭上他的肩膀,不真實感再度佔據腦海。
「別害怕。」她傾身向前,瓜果香氣在兩人的呼吸之中擴散。
他感覺到唇瓣的柔軟觸感。
「我不能這麼做。」他搖了搖頭。
「我愛你,亞歷克斯。」
「我們不能這麼做。」他推開朱莉。「明天見。」
他無法將學生落寞的神情從記憶抹除。
朱莉不是那種會輕易落淚的女孩,但他無法與朱莉分享支離破碎的人生,那會徹底擊
碎她讓她再也無法止住哭泣,不管多勇敢的人都會因此而哭泣。
他不想再擊碎任何人的人生。
他已經被擊碎了。
一通電話在深夜把他驚醒,他手忙腳亂爬下床抓住手機還差點踩到馬力歐,帶有笑意
的熟悉音色竄入耳道。
「你應該有空教我跳舞了吧?」
他放下手機,那通電話沒有來電記錄。
他在日出時分把車子(布蘭姆的高級房車,糟老頭留在律師那兒的生前遺囑把很多東
西都留給最寵愛的學生)停在一處靜謐的家族墓園前,沉默地走進一幢歌德復興式風格濃
重的灰色石砌小屋,屋頂尚未被青苔覆蓋。
他在鑄鐵大門前打開黑色金屬瓶將苦澀液體一飲而盡。
鐵門推開後是寬闊的六角形空間,一口巨大的潔白石棺安置中央,與門相對的牆上有
幅壁畫。
石棺上刻有一行希臘文,搖滾歌手吉姆‧莫里森(Jim Morrison)的墓碑上也有相同字
樣。
「跟隨你的意志」。雖說容易但困難重重。他以前常跟塔緹雅娜說她的畫作有時缺乏
原創性,甚至趨近於杜象那種上世紀初的玩笑。
我跟你一樣都從過往之中找到了什麼。
她總是回答這句話。
「地點選得真好。」理查站在留聲機旁讚賞道。
「希望塔緹雅娜不會覺得我們在對她的死幸災樂禍(dancing on her grave)。」亞歷
克斯看著壁畫回應他。
「她有留下遺言嗎?」
「她希望我別活在死亡的陰影下,愛情無法在死亡中重生。」
「因為愛與死往往是一體兩面。」
「愛之死(Liebestod)。」亞歷克斯轉身面對他。
「沉溺、淹沒、失去神智,何等喜悅(ertrinken, versinken, unbewusst,
höchste Lust)。」他朗誦著名歌劇的最後一句歌詞。
「我實在不想承認自己也偏好華格納,那會讓我感到罪惡。」亞歷克斯害羞地笑著。
「塔緹雅娜要我忘記她。忘記她曾經死去。忘記她曾經存在。」
忘記我曾經愛過她。
「但她不想忘記你,即便死去亦然。」理查走向他端詳起壁畫。
那是閱讀中的聖哲羅姆(Saint Jerome),腳邊安睡一頭金色鬃毛的獅子。
「這是她陷入低潮前的最後一個作品,我是她的模特兒,有個藝評抱怨她把聖人畫太
年輕。」
「她把你畫成學生的主保聖人?」理查摟住他。
「我誰也保護不了。」他嘆息道。
「來跳舞吧。」
「我留封信給朱莉讓她知道所有事情,她也會知道能在哪找到我的屍體。」他抬頭親
吻理查,失去下半身的女人抱著嬰兒從棺蓋浮出。
他一直知道那女人有著塔緹雅娜的臉。
他知道塔緹雅娜自殺時懷有身孕。
「你還相信眼前所見全是幻覺?」關節分明的手指滑入金棕色亂髮搓揉。
「因為你的右耳還在。」
笑容滿面的布蘭姆從黑暗中走出將唱針放上唱片,輕快的手風琴聲響立即環繞兩人,
接著是電吉他、小提琴、鋼琴和更多樂器。
他們身上的衣著在眨眼間轉換成海藍色西裝。
「《布城之春》("Primavera Porteña")?」亞歷克斯握住理查的手。「這是我和
塔緹雅娜比賽時跳的曲子。」
「這首一直能讓我想起艷陽高照的街道。」理查的臉頰貼上他的。
「我本來能帶你遊歷這座城市。」
「我們永遠有時間這麼做。」
「我愛你,理查。」他閉眼踏出第一步。
「我知道。」
他們隨著音樂旋轉起來。
END
結果全部快樂吃便當惹
(朱莉表示她還活著,但可能會因為公佈老師的遺書被以色列特務追殺orz)
如果有讀者曾經讀過我的另一個小短篇〈戰爭與和平與骷顱頭〉就會發現故事裡的兩隻主
角亨利&詹姆士(小J)又出現了XD~
基本上我目前的三個歷史/驚悚短篇〈戰爭與和平與骷顱頭〉、〈胎變〉和〈恐怖驚悚十
五題〉在時間上有先後順序但劇情上沒什麼關係,這次的十五題大概會是整個系列的最後
一個作品,算是個微偽三部曲吧~
小補充:
開頭那段文字來自神祕學大師克羅里(Aleister Crowley,1875-1947)所提倡的泰勒瑪哲
學(Thelema)中的名言,翻成中文是「跟隨你的意志」(KATA TON DAIMONA EAYTOY),而這
句話能在搖滾歌手吉姆‧莫里森(Jim Morrison,1943-1971)位於巴黎的墓碑上看到,我
怕ΔΑΙΜΟΝΑ的Δ在有些裝置上會出不來所以就改用D代替了。
目前把這句翻成「跟隨你的意志」,但daimona其實要翻成指導靈/神/惡魔之類的意志比
較適合,但「跟隨你的指導靈/神/惡魔之類的意志」有點太長所以只好稍微轉換一下,而
讓我認識這句的希臘金屬樂團Rotting Christ則是在他們2013年的專輯KATA TON
DAIMONA EAYTOY專訪中把這句誤譯成「true to your own spirit」。
所以綜合起來,「跟隨你的意志」好像也沒錯很大就是了(欸)
另外是文中提到的天主教聖徒聖哲羅姆,個人偏好這個翻譯,他是三至四世紀的神學家,
也是學生(大家考試快要爆掉時就跟他哀號一下吧)、考古學家、聖經學者、翻譯、圖書館
員的主保聖人,宗教節日是9/30,在民間傳說中曾經因治癒一頭獅子腳掌上的傷而馴服野
獸。
BTW那位探員潘蜜拉的姓氏會被開玩笑是因為法文的Laïque是政治上的世俗主義,以色列
在很多層面上...嗯...應該不太世俗主義吧(?)
再來是文中一位學生提到的「企鵝法則」。
企鵝法則出自參與二戰軍事審判的法官穆斯曼諾(Michael Musmanno,1897-1968)對被告
權益的重視,即使被告罪大惡極也要給予完整法律權利,就算企鵝的性生活也能列為證據
,不能在一開始就因為荒謬而棄之不顧,法庭會做出最後的判決。在穆斯曼諾主審的別動
隊審判(Einsatzgruppen trial)中共有24名被告,皆來自黨衛隊下屬約三千人的別動隊
(Einsatzgruppen),這些人在1941至1943年於東歐地區公開殺害一百多萬名猶太人、蘇聯
人、羅姆人與身障人士等平民。審判結果是13人被判處死刑,但只有4人接受行刑,其餘
犯人皆在1950年代末被釋放。
剩下的三千名部隊成員則未受起訴,同樣未在戰後軍事法庭中受起訴的還有許多集中營守
衛或參與大屠殺各階段的人員。
這也是為何會有納粹獵人在戰後尋找大屠殺參與者的行動,以及直至今日德國政府仍會逮
捕九十幾歲老納粹的原因,如果不還原真相給予刑責或補償,被害者與加害者面對的未來
只有盲目的恨與持續的誤解,報復性的屠殺也會持續發生,戰爭就永遠無法結束,文中提
到蘇聯軍隊強暴一百多萬德國婦女就是相當嚴重的案例,至今仍未解決。這幾年經常出現
在中文世界的轉型正義雖然在過程中有流於政治清洗的危險而且時常發生,但尋找真相仍
是首要目的,即使應為壓迫、屠殺、冤案等悲劇負責的人事物皆已消失。
找出真相,人們才能免於用被神化的悲劇或持續不斷的仇恨繼續傷害彼此,這也是我寫作
這篇短篇小說想討論的主要議題。
音樂上的小補充:
亞歷克斯與不知道是幻覺還是鬼魂的理查在對話中提到的「愛之死」出自華格納歌劇《崔
斯坦與伊索德》最後一幕,而亞歷克斯打死不承認喜歡華格納的原因相信各位應該知道
...猜猜小鬍子最愛的音樂家是誰XD
↓《崔斯坦與伊索德》的愛之死段落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g_EHUGRgos
所謂品味是會遺傳的嘖嘖~
(亞歷克斯:才沒有QAQ)
故事結束時的曲子《布城之春》出自之前章節使用過的音樂家皮亞佐拉的另一個著名作品
《布城四季》(Cuatro Estaciones Porteñas),如果做為阿根廷探戈演出時的舞曲算曲
速很快的一首,至少我查到的演出影片都是放慢速度版,不過反正主角們都嗝屁惹應該就
沒重力問題了吧XD
↓布城之春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F5MDXc0gGY
下面這個運鏡爛到爆掉的演出莫名歡樂,私心把這詭異版本想成亞歷克斯和理查跳舞時的
樣子,可是影片裡的舞者會害我一直想到《阿達一族》(Addams Family)裡的老爸老媽XD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fXhGRVRmAU
(理查:我要跳男生的舞步)
(亞歷克斯:欸欸為什麼?)
(理查:因為我比較高)
(亞歷克斯:你不能因為我矮就這樣吧="=)
(理查:...都聽你的就是了^///^)
↑於是就去跳女生舞步惹,其實你有點M屬性吧先生...
總之希望讀到最後的各位沒被突然歪掉的劇情嚇壞XDDDDDDD
也希望各位能對我提到的這段歷史感到好奇並尋找相關書籍與電影。關於二戰與猶太大屠
殺的電影不勝枚舉,書籍也是,在此推薦兩本對我在寫作中幫助頗大的翻譯書:
1. Tania Crasnianski著,徐麗松譯,《納粹的孩子》(Enfants de nazis,2016,商周
出版)
2. Andrew Nagorski著,高紫文譯,《納粹獵人》(The Nazi Hunters,2017,左岸文化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