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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的冬天,小鎮周圍的森林裡陸續發現屍體的出現。起先是一群露營者首先發現一名
年約三十初頭、寸絲不掛,屍體近乎被冰雪完整保存的男子。而當日稍晚,又在四分之一
英里外發現了另外兩具一男一女的屍體。三具屍體皆全裸無明顯外傷,毫無遮掩地遭橫放
在空地上。
當消息在這偏僻、平和的小鎮傳開後,雷維爾街外發現的這三具屍體隨後成為村民共同的
話題。我當時只是個再過幾個月就升小六的孩子,而謠言則像瘧疾般地在校園裡散播著。
那天早晨家裡的氣氛相比以往壓抑了許多,早餐時母親將報上的新聞唸了出來,同時懷疑
是否該讓我跟我八歲的妹妹自行上下學。
"天啊!"母親將報紙上的內容指給父親看"妳看,麥克,他們竟然連照片都刊登上去了。"
父親瞥了一眼:"別大驚小怪了,我跟妳說,這只是毒品糾紛而已。"
"我可以看嗎?"我向母親討取報紙。
"注意不要讓曼蒂看到。"我從嘟著嘴的母親手中接過報紙-三張粗糙、無法清楚辨識過臉孔
,必須承認但我有點失望。我趁母親在洗碗的時候,給妹妹偷偷看了一眼。
她吐了吐舌頭指著最左邊的相片中有著黑髮及鬍渣的人:"他長的好像我班上的一個男生威
廉。聽到這句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趕緊起身幫忙洗碗。然而即使手裡忙著刷洗餐具,
那詭異的命案仍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父親有著自己的一套說詞來解釋這一切-三名酩酊大醉的年輕人,跌跌撞撞地在零下十
幾度的氣溫下,迷失在森林之中,後果可想而知。
然而接下來的幾週後,他的說法就被推翻了。驗屍結果顯示:血液中無藥物殘留的跡象,
同樣也沒有檢測出酒精殘留。死因無法確認;無明顯外傷、失血及致死疾病。報告指出最
可信的死因是驚嚇導致腎上腺素分泌超出心臟負荷致死。然而,這樣反而引起更多討論,
一個人還能接受,但三個都是同樣死因?甚麼樣的東西才能如此震撼?
警方日前又在森林中新設立的巡邏哨附近發現了新的屍體,同樣一絲不掛、並無外傷。晚
上入眠時我則會思考,在這種漫天大雪的冬天裡死亡將會是多麼的痛苦,如此孤寂的寒冬
之中,只剩樹梢撒下的影子陪伴在一旁。
第五具屍體則在幾乎相同的巡邏地點於週末遭發現,沒人知道屍體是怎麼出現的。一名員
警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前一刻他才巡邏經過該區,下一刻屍體就出現在身後的路徑上。
謠言再次壟罩校園,相較於上次的懸疑興奮感,取而代之的是恐懼的渲染。而縱使警方在
缺乏明確的證據之下,人們心知肚明這一連串的事故無疑是謀殺。
而第六具屍體的出現也讓小鎮實施起了夜間十點後、成人及孩童皆須遵守的宵禁。如果我
沒記錯,當時FBI已經介入這警方束手無策的案件當中了,森林周圍佈下了封鎖線,外頭
戒備的管制、禁止著人員的進出。無法想像這座先後冒出六具無血屍體的森林、這座一向
是我與同伴一同遊樂的那座森林,是同一座森林。在媒體以無血謀殺稱呼這幾起事件後,
陸陸續續又有成對、單獨的第十、第十一具屍體出現,彷彿出現了某種規律:儘管性別與
人種有差異,可以得知這些屍體年齡大致上都是分布在二十歲至四十歲的區間。同時甚至
可以發現這些光著身子屍體彷彿上一秒還穿著衣服,可以在皮膚上明顯看見手表及褲帶的
勒痕。
整個城鎮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彷彿所有人擠在同一間房間、屏著氣息等待著什麼
的爆發。
你知道最詭異的是甚麼嗎?事發到現在,至今仍沒有辦法確認任何一具屍體的身分。盡管
指紋完整,卻無法找到吻合的對象,DNA同樣也沒有結果。無血受害者的身分毫無頭緒,
彷彿這些人憑空冒出,毫不情願地播剝去了身分及背景,最終融入了謎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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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一名名為沃爾頓的記者揭露了宣稱被警方及FBI隱瞞的消息及事實。事實上,
這些所謂的無血受害者也並非完全沒有外傷,其中四具屍體上被發現有某些部位被咬去、
整個消失。其中一具屍體整個右側身子完全消失,另一名女屍則是少了一條手臂。說"咬
去"可能不太精準,比較像是"刮去"或是單純的消失。
沃爾頓還說整座森林被監控的程度其實遠超乎我們的想像,上百支相機遍佈了森林中的所
有角落、溫度檢測儀、最先進的紀錄儀器及其他我叫不出名字的設備,甚至還有輻射設備
及檢測大氣成分的儀器。這些所費不貲的器具據他說如果遇到所謂的"氣候偏差",檢測出
甚麼巨大振幅或是氣溫驟降的當下,就是屍體出現的時候。
假若沃爾頓所言屬實,那FBI或是警方一定掌握並掩蓋著紀錄這些屍體的影片或是音檔。縱
使這些在沃爾頓還拿不出證據的情況下聽起來很像陰謀論,當時我卻已深深的著迷在其中,
他的報導我當時一定翻閱了不下上百次。
緊接著就是FBI全面介入封鎖消息,相關文章從報章雜誌消失,而沃爾頓則是出面道歉說這
一切都只是他嘗試藉由屍體臆測及編造出來了的。我的父母及警方絕口不談論這件事,這
一切就這樣沉寂了下來。
老師則學校在說明我們安全無虞,同時嚴禁散播任何謠言。我還記得當時詭譎的氣氛,當
羅素老師在台上宣佈接下來的宵禁時,有一組成年人將一名接著一名的孩童帶出了教室,
十分鐘之後才又被先後帶回,而我的朋友蘇菲亞也在行列之中。散會之後,我在午餐時間
問了她發生什麼事?
"很奇怪,"她漫不經心的撥弄她的食物"他們取樣我的口水、頭髮及指甲。你覺得他們在
檢查疾病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這一切是那麼的苦澀,我只感覺到無助跟恐懼。家長們顯然都被警
告過不能有任何談論,不管我再怎麼詢問父母有關沃爾頓的失敗,他們總是立刻要我住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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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根本不應該做出那樣的舉動。禮拜五的那晚,我在宵禁之後只帶著一把燕麥棒跟
手電筒就溜了出去。我騎著腳踏車抵達了那座森林,其實花不了我多久。你也知道,小
孩子總是有很多捷徑。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找什麼,大概是被無知跟好奇心沖昏了頭。
這裡到處都是巡邏員警,我設法躲到了濃密的矮樹之下,在心臟差點跳出來的同時穿過了
封鎖線。假如沃爾頓說的監視設備是真的,我不可能不被發現,但反正我只是個孩子,頂
多挨根棍子罷了。我將手電筒轉到不能再更暗了後開始我的探索,祈求我自己沒有走錯路
。
那天晚上,時間彷彿失控了一般,我不知道我到底走了三十分鐘還是三個小時。夜色十分
陰沉,像墨水一般。而黑暗之中,樹木的模樣在我每向前邁進一步,就恐怖地扭曲著。我
只記得當我被一具屍體絆倒時,整個世界開始顫抖。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屍體看起來很新鮮,氣色十分紅潤。我記得曾猶豫要不要觸摸這個可
能還尚有餘溫的男子。他睜開的雙眼如河流般清澈,透露著堅定的意志。裸露的胸口上可
以看見凌亂的刺青
自07.11.2036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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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會不會有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