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好的早晨，女友在我旁邊醒來，睡眼迷濛的坐起身。
我看著陽光照進窗簾打在她身上閃閃發光，一切都是如此的幸福美好。
我從背後抱住她。
「寶貝。」摸著她柔順的頭髮。
「幹你娘。」她粗聲粗氣的譙著我。
我笑了一下，繼續沿著她的背摸到屁股。
等等，她聲音有這麼粗嗎？
「幹你娘阿勳你給我他媽滾喔。」
這他媽的聲音越聽越像阿智啊。
胸口一記重擊，我硬是從夢中被登出。
眼前出現的不是女友的臉，而是阿智最近有點發福的背影。
靠，真他媽醜。
在意識到這一點時瞬間嚇醒，幹我剛剛是抱著他嗎？
「阿勳，我真的對你很失望。」阿智轉身，對我冷冷的說，「我不知道你是這種趁人之危
的人欸。」
「殺小？」
「你知道我被老婆趕出來，無路可逃才來你這裡的，你他媽還摸我屁股。」他擺出一臉受
害者的樣子，在我面前裝可憐，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他媽想用這種事情威脅我幹嘛。
「是說也沒人會逃去老婆娘家啦。」我翻了翻白眼轉身完全不想看見他跟他噁心的紅色內
褲。
「那如果，我說我剛剛在錄影呢？」阿智一臉淫蕩的微笑看著我。
「...刪掉喔。」
「no...no...」幹他媽阿智最近很喜歡講英文，在那邊給我no，「你知道我最近換了新工
作，然後那邊就機掰啊，隊長不做事，要抓鬼要超度都找我，自己只會自拍上傳ig。」
「所以呢？」我強忍著心中的火大。
「明天你來幫我當作法助手。」阿智撐著頭對我露出雞掰的微笑。
雖然我一如往常有著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只能咬牙答應了。
「就這一次喔。」
他一臉慈悲的點點頭。
「of cause。」
媽的真的超想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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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我們就到他的新職場收妖協會新北分會土城辦事處集合。
他們辦公室根本就是里長服務處，看起來超破舊根本不像有人，的確裡面也沒人。
一進門就是一張紅色沙發一張泡茶桌，阿智一進去就把蛋餅放在泡茶桌，坐在沙發上開始
看電視。
「啊你們隊長還沒來？」我問。
「他說研究所畢業的後遺症就是早上十點之前起不來。」阿智邊使喚我打卡邊轉台，「聽
說他就是富二代，之前還是我們協會的高官欸。」
「真的假的？富二代怎麼可能來這邊上班。」我無言的掃視了這個破爛的辦事處。
「阿災。」阿智邊聳肩邊吃蛋餅。
就在我們吃著蛋餅無聊的看著電視時，一個打扮得跟韓星一樣的人一臉悠閒的走進來。
「欸，林智宏，叫你外面掃一掃啊。」韓星摘下浮誇的墨鏡說。
「欸，沒聽到我們隊長叫你掃地喔。」阿智踢了我一下。
幹我就知道最後是這種下場，只好拿著門口的掃把開始掃地。
墨鏡韓星可能沒想到我這麼奴吧，好奇的問了阿智。
「阿我不是叫你掃地，他是誰？」韓星指著我問。
「他是跟我有感情糾葛的人。」阿智還轉過來對著我我挑了挑眉。
「好吧算了，」韓星輕易的放棄想要知道我是誰這件事，「那個Ａ區那邊有個廢墟，裡面
說有鬧鬼，你看有空處理一下。」
看樣子韓星也蠻受不了阿智平常的表現吧。
「阿我去處理你要幹嘛？」阿智繼續坐在沙發上問韓星。
「監督你們啊。」韓星也一屁股坐在沙發，開始滑著手機。
「在這裡監督？」阿智瞪著他問。
「在這裡監督。」韓星看都不看阿智一眼。
「ok fine...」阿智站起身，「拎北現在就去收啦。」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對上司講話這麼嗆的。
韓星完全不鳥阿智，繼續滑著手機。
於是我們就開著車，先去逛了逛costco，又逛了ikea，直到下午才到目的地，郊區的一處
廢棄的老屋。
老屋裡面長著一棵超大榕樹，完全遮蓋了外來的光線，不僅陰暗、還散發著詭異的氣氛。
我一走進去就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鬼都住這麼破爛的地方喔。」阿智一進房子就開始發表他的白目評論。
「幹你可不可以不要亂講話啊。」我巴了他的頭一下，「大哥大姐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
冒犯，大哥大姐對不起...」
我跟阿智繼續往裡面走，阿智忽然踢到一個什麼東西。
是一顆神像的頭。
「喔，sorry喔。」阿智輕浮的道歉。
我他媽差點嚇死，那顆神像的眼睛...剛剛對我眨了一下。
「欸阿智，我覺得你要不要找你們隊長來啊...」我試著建議阿智。
「蛤？幹嘛找那白痴，他來就只會自拍啊。」阿智從鼻孔不屑的哼了一口氣。
可是他看起來比你可靠啊幹。
越走近房子深處，越來越暗，一路上充斥著散落的木屑、臉被紅紙包住的神像散落一地。
「欸你有看到鬼嗎？」阿智巡了房子一圈後問我。
正當我不知道該不該講剛剛那顆神像的頭對我眨眼的事情時，忽然一陣奔跑的腳步聲以及
風從我身旁掠過。
「欸阿勳，你跑殺小喔？」阿智不爽的轉身過來嗆我。
「我沒跑...」
剛剛分明是有什麼從我旁邊奔過去啊！
「沒跑怎麼會有聲音啦？」
「幹我就沒跑！」我完全瀕臨崩潰，超想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
「好啦我相信你。」阿智對我展現一臉燦爛的笑容，「因為剛剛有鬼跑過去。」
幹，我他媽真的超想掐死他，幹。
阿智從背包拿出他的桃木劍，但拿出來才發現剛剛開車的時候緊急煞車壓斷了。
「幹，真的很爛欸。」阿智口中雖然說很爛，但他一點生氣的反應都沒有。
「對啊。」不知道哪裡傳來的聲音接了他的話。
「幹！」我不小心罵了出來。
阿智看了我一眼。
「我朋友長得像處男。」阿智又說。
「對啊。」幹，那聲音好像又接近一點。
「我阿嬤長得像林青霞。」阿智對著我說。
「對啊。」
那聲音從我背後傳來，幹，我嚇到差點跌倒。
一轉身，一個穿花襯衫的半透明男人對我微笑。
「拔辣啦，我啊罵明明長得像文英阿姨。」阿智從口袋掏出符咒開始燒，「開別人阿嬤玩
笑很好玩是不是？假賽急急如律令，幹。」
「你燒那個是能幹嘛？」花襯衫男冷笑了一聲。
瞬間我感覺到這房子裡聚集越來越多鬼，氣溫也漸漸越來越冷。
「取暖啊。」阿智終於發現苗頭不對，想釋出他的善意，但完全沒用。
「是喔，那也給我來一點。」花襯衫男對阿智伸出手。
「都給你。」阿智掏出一疊。
花襯衫男把符咒捲成一支菸開始抽。
說實話看到他這個行為其實我還蠻無言，國中開始我就沒做過這麼屁的事了，有點替他感
到羞恥。
「之前啦，很多人都拿神明想鎮住我們。」花襯衫踢了踢地上身首異處的神像，「但都沒
用啦，現在是怎樣，找兩個智障來收鬼喔？」
阿智突然笑了出來。
「欸你有沒有覺得，他長得超像鬍鬚張。」阿智當著花襯衫的面問我。
「好...好像有點...」我看著花襯衫好像逐漸變得憤怒，只能委婉地回答。
幹真的是不要鬧了，上次才一個三媽臭臭鍋，這次來一個鬍鬚張是想怎樣。
但阿智的字典完全沒有看人臉色的字眼，繼續在旁邊耍白目。
「欸，」阿智笑到站不起來，「鬍鬚張...不是...啊哈哈哈哈...你激凸...奶頭超大。」
「幹。」我連忙捂著阿智的嘴，但還是忍不住看了花襯衫的胸部。
真的...蠻大的。
花襯衫氣急敗壞伸手就往阿智的脖子掐。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們好好說。」我連忙在旁邊勸架。
天色漸漸變暗，鬼眾往我們緩緩靠近。
只見阿智被掐著脖子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枚五帝錢貼在花襯衫的頭上。
花襯衫好像很痛，連忙鬆手。
「幹，有這個幹嘛不早點拿出來？」我揍了阿智一拳。
「因為只能用一次啊。」
幹我真的會被阿智氣死。
現在只能拔腿衝到門口了吧。
我拉著阿智趁花襯衫還沒站起來時衝向門口。
一到門口我們只見另一台跑車停在旁邊，韓星緩緩走下車。
「你們是在搞什麼？」韓星臭著臉問我們，「他媽會不會收鬼啊，欸林智宏你他媽說你揍
過陰神是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但我沒說會收鬼啊。」阿智一副我也不信你會的表情。
「你們拖到我下班時間了，我還要回去跟老婆吃飯。」
「所以呢？」阿智指著那群跑出來的鬼，「還是阿勳你尿一下，你童子尿他們會怕。」
「靠杯喔。」我瞪了他一眼。
只見韓星嘆了一口氣，從車子裡抽出一把劍，走上前一劍就砍下衝過來的花襯衫的頭。
「你們他媽要是敢再聚在這邊試試看。」韓星霸氣的用劍指著那些聚集的鬼。
原本一團透明模糊的鬼居然一哄而散。
「收鬼，懂？」韓星走回來，瞪了阿智一眼，「明天交報告給我。」
阿智不可置信的看著開跑車揚長而去的韓星。
「好喔...」
我們帶著飽受驚嚇的心情還有斷掉的桃木劍緩緩開著車回到家。
一回家就看見姑姑大喇喇的躺在客廳沙發上。
「寶貝！我今天工作很辛苦。」阿智一看到姑姑就要撲過去。
我才辛苦吧...
「下次再這樣再把你趕出去喔。」姑姑一臉壞女人的笑容邊撫摸著阿智，「回家吧。」
「好～」阿智乖的像條狗。
「快回家吧，都回去吧。」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
他們兩個走了之後，我頹然的坐在沙發上。
忽然發現阿智手機忘在桌上，我打開他的手機相簿。
發現他根本沒錄影啊，幹。
我真的再也不要相信阿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