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的印象中,桐莉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問。
「她跟年妃她們蠻好的,算是她們小團體裡的一員吧,也是很漂亮的一個女生,很有人緣
。」雪燕把畢業紀念冊翻到有桐莉的那一頁,指出了她的照片。
在照片上的桐莉有著一張瓜子臉,圓圓的大眼睛跟溫暖的笑容都非常引人注目,是整頁的
亮點之一。
今天是八月六日,離紅帖上所標示的婚禮日期,只剩一天了。
我們第一次跟桐莉聯絡時,已經是前天的事情了。
因為桐莉並不住在新德市,而且她還有一些私人跟工作的事務要處理,所以拖到今天才有
時間能來詭誌出版社跟我們會面。
而這次我們也找雪燕一起來參加這次的面談,當雪燕知道桐莉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並且
要親口說出年妃當年所發生的事情時,她二話不說就答應前來了。
我們順便請雪燕把高中時期的照片帶來,因為目前為止我們還沒看過她班上其他人的長相
,沒想到雪燕直接把整本畢業紀念冊搬過來,在等待桐莉來出版社的空閒時間裡,我跟夜
貓子就在會議室裡翻畢業紀念冊,除了桐莉的照片以外,我們還特別看了年妃跟坤源的照
片。
年妃的照片也一樣引人注目,她的臉孔小巧、五官精緻漂亮,就像精心打磨過的珠寶,讓
人想把她好好捧在手心、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至於坤源的照片就沒什麼特別的了,扁平的臉孔跟毫無特色的五官,是那種一看即忘的類
型。
這種路人般的長相專門出現在那些不注重打扮的普通男生身上,如果把畢業紀念冊翻過一
輪,這種類型的男生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也難怪坤源在班上會這麼沒有存在感了。
最後是雪燕的照片,高中時期的她跟現在看起來並沒有太大差別,除了髮型跟眼鏡不一樣
以外,感覺上沒有太大變化。
當然,我跟夜貓子還沒有把紅帖被突然出現的手掌刻上「妳不是」這三個字的事情告訴雪
燕。
等到了她該知道的時候再把這件事告訴她,或許這樣做才是最好的。
至於那個時間點是什麼時候,我跟夜貓子也不知道,只能相信直覺了。
我跟夜貓子在會議室裡陪雪燕聊了一段時間以後,陳希帶著桐莉從一樓走上來了。
比起我們剛剛看到的照片,現在的桐莉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除了長大成熟之外,桐
莉身上還有一種歷經苦難的憔悴感。
緊緊抿著的蒼白嘴唇取代了照片上的溫柔笑容,灰暗無神、半睜著的雙眼則取代了原本充
滿靈氣的大眼睛。
她身上的衣服更邋遢到像是剛從舊衣堆裡撿出來一樣,到處都有皺褶,沒有經過整理的長
髮泛出油光,像濕漉漉的海帶一樣掛在頸後。
「請坐,我先去倒水。」陳希幫桐莉打開會議室的門讓她進來,然後又跑下樓去裝水。
桐莉選了一個離我們三人最遠的位置坐下來,然後隨便揮手跟雪燕打了招呼:「哈囉,雪
燕。」
「嗨……桐莉……」
雪燕的反應有點錯愕,或許她沒想到,九年之前那個美麗迷人的桐莉,現在竟然變成這樣
子。
「妳最近這幾年還好嗎?」雪燕忍不住發揮她那媽媽型的角色特質,關心道:「我聽說妳
後來去外商公司上班,過得還……不錯?」
「是很不錯啦……直到收到這個東西為止,都很不錯。」桐莉把包包放到雙腿上,她伸手
將紅帖從包包內稍微拿出,露出一角給我們看,接著又很快放回去,並對雪燕抱怨:「早
知道就不要接妳的電話去檢查什麼信箱了,在發現這東西以後,我做什麼事情都不順。」
「那封紅帖有對妳造成什麼影響嗎?」
「妳知道紅帖是怎麼一回事嗎?」
我跟夜貓子幾乎是同時開口,各問了一個問題。
同時面對我們兩人的問題,桐莉兩手一攤,無奈地說:「先說好,我跟你們一樣,完全不
曉得這東西的來歷,更不知道坤源怎麼要跟年妃結婚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年妃在九
年前所發生的事情而已,其他的事情就算你們再怎麼逼問我,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沒關係,年妃到底去哪裡了?就算只知道這一點,對我們來說也是很大的幫助。」夜貓
子的語氣突然停頓一下,像是想起什麼似地說:「不過妳在電話中說,妳也需要我們的幫
忙,這點可以說清楚一點嗎?」
「嗯,這算是交換條件吧,我把年妃的事情告訴你們,那你們也要幫我一件事。」桐莉拍
了拍她大腿上的包包,說:「我需要你們幫我處理這張紅帖,對一間專門搞恐怖故事的公
司來說,你們應該有管道吧?」
儘管知道不是這麼簡單,但我還是問了:「是指把它燒掉或銷毀嗎?」
「有這麼簡單的話我早就動手了,我指的是驅魔、超渡之類的。」桐莉皺起眉頭瞪著我,
好像在責備我問了一個蠢問題,「原因的話,我等等會告訴你們,不過……」
桐莉突然用一種陰森森的眼神掃過我們三人,然後用我之前在電話中聽到的那種憂鬱語氣
說:「這張紅帖不只是單純的紙張而已,上面還有其他東西存在,你們應該也都能感覺到
吧?」
「喔,是、是呀,是有這種感覺。」
我看了一下夜貓子,然後馬上附和桐莉的說法,就連雪燕也跟著點頭,雪燕雖然沒有親眼
看到紅帖所發生的怪事,但依她第一次看到紅帖時的描述來看,她確實能在心底深處感受
到紅帖本身所帶來的怪異。
「妳所提出的條件,我們確實是有管道可以幫忙的,這點我可以保證。」
夜貓子似乎不想在紅帖上多做文章,而是要讓桐莉盡快開口說出年妃的事情,陳希也在這
時剛好端著五杯水回到了會議室。
茶水擺在每個人面前以後,除了陳希以外,我、夜貓子、雪燕跟桐莉都馬上喝了一口水,
我們全被剛才桌上的緊張感搞得口乾舌燥了。
為了接下來要說出口的事情,桐莉還喝得特別大口。
「如果妳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說。」夜貓子看著放下杯子的桐莉。
「那麼我就說了,」桐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雪燕。
在她的眼神中,除了即將坦白的覺悟外,我還看到了渴望原諒的救贖。
「九年前的那個週末,年妃會出門,其實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唱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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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的那個週末,年妃會出門,其實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唱歌的。
那個時候好像是為了要慶祝某件事情才約唱歌的吧,什麼事情我也忘了,在後來的意外發
生以後,大家早就把慶祝的原因忘得一乾二淨了。
嗯?妳問「我們」是指哪些人?
很多人呀,大概班上有四分之三的人都去了,大概二十幾個人吧……不管是男生女生,有
參加小團體的人都來了,有小團體的後果就是這樣,只要多約一個人,那個人就會把他的
團體一起拉進來,反正人多熱鬧,我們並不介意人多一點。
我們唯一沒約的,就是少數沒加入任何團體,人緣普通的那幾個人囉……對,雪燕,就是
妳,還有當時的坤源也是,另外還有幾個人我們也沒約,不過我已經忘記他們的名字了。
說重點好了,那天我們預約了KTV裡最大的包廂,一起唱到晚上十點多結束。
結束之後,有人提議說要去夜衝跑山路,班上那個時候有不少男生是騎機車來的,所以大
家就同意了。
駕照?當時只有一些男生有駕照,其他的幾乎都是無照駕駛,跟家裡借機車出來騎的。
你說這樣很危險?不會啊,你看那些明星高中,也有一些學生是無照駕駛騎三年的,危險
是一回事,有沒有被抓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當時每個人都覺得不會出事,畢竟那些男生們經驗豐富,聽他們嘴巴上講,好像他們
每天晚上都睡在山路上一樣,雖然說很快我們就知道那些男生都是在唬爛了。
在騎上山路之後,載我的那個男生因為騎得比較慢,所以我們是隊伍的最後一個,一路上
我還不斷催他騎快一點……但之後想想,我應該感謝他沒有騎快,不然我就會目睹到事情
的發生了。
當我們掉在隊伍最後面,已經完全看不到其他機車的車尾燈,我正感到心死的時候,其他
人的車燈突然出現在前面的轉角處。
好不容易看到其他人了,我非常開心,便要載我的那個男生騎快一點追上大家。
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跟那個男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因為大家的車燈看起來像是一起
停在路邊的樣子,完全沒有在前進。
更靠近一點後,我所看到的景象讓我完全忘了要下車。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叫那個男生直接把我載下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只要目睹到一幕,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一幕,你就是其中的一員了
,跑不掉了。
我當時到底看到什麼?
首先我注意到的,是大家都把車停在路旁,每個人都下車一起站在路邊。
其中有一個男生蹲在地上發呆,他的小腿在流血,但是沒有同學在幫他包紮傷口,每個人
都跟他一樣,望著路面在發呆。
在山下分配機車的時候,這個男生是負責載誰的?我想不起來了。
我突然發現我在路邊的人群中看不到年妃的臉,她人呢?
隨著我們這台車的車燈照耀到路面,我看到了,那微不足道的一幕竟變得如此殘忍。
年妃躺在路上,她的身體側身躺著,就像在側睡那樣……但是她的頭,方向完全相反了,
而且反了不只一圈,而是被硬生生轉了兩三圈那樣,你懂我意思嗎?
載我的男生把車停下來,我們一起下車站到其他人的身邊,一起看著路上的年妃發呆。
我們站在一旁,看著血淋淋的事實,然後想著:「這是真的嗎?」
看起來好像很蠢,但這是我們當時唯一可以逃離現實的方法。
直到有一個女生哭出聲音來,大家的情緒才開始崩潰。
年妃死了,這點不需要靠近她就能確定了。
我問其他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一個女生跟我說,載年妃的那個男生因為騎太快而打滑摔到
地上,而騎在後面的那台車也騎很快,沒有保持好距離,反應不及,車輪就直接從年妃的
頭上輾了過去……而輾過年妃的那個人,就是蹲在路邊、小腿還在流血的那個男生。
聽完事情的經過以後,我的頭腦一片混亂,完全不記得我接下來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
或許正是因為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所以才演變到今天這種局面吧。
本來有人說要叫救護車的,但當時在山區根本沒有訊號,那時也沒有智慧型手機,我們根
本不知道自己在哪段路上。
然後又有人說叫救護車來也沒用,因為年妃不管怎麼看都已經死了,沒救了。
最後有人說他自願下山到有訊號的地方打電話報警,但這時候輾過年妃的那個男生就開始
崩潰了。
他用悽啞的聲音跟大家哀求,因為他是無照駕駛,如果這件事被家裡的人知道,他就完蛋
了。
那男生跪在地上跟每個人乞求,甚至還跟我們不斷磕頭。
我不想看到他這樣,所以刻意轉過頭不去看他,也不去聽他在說什麼。
儘管如此,我還是可以聽到他說什麼「年妃已經死了,至少救他一個人」之類的話……
大家都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狀況,每個人都慌了。
明明載年妃的那個男生也要負責任,但他卻只是像個白癡一樣站在旁邊發呆。
輾過年妃的男生繼續跟大家哀求,而且越說越多……他說這件事要是被大人們發現,在場
的人都會被追究責任,我們每個人都是幫凶,輕一點就是賠錢,重一點就是一起坐牢,毀
了他就是毀了我們自己之類的。
說實話,我們當時的人生歷練根本不足以讓我們做出正確的決定。
而他所說的話也真的嚇到大家了, 因為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讓這件
事牽扯到自己身上。
最後我們到底做出什麼決定,你們應該就知道了。
那是個錯誤的決定,我知道。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但大家就是這麼做了。
我們那時候的心境,就像在突然下大雨的情況下去偷便利商店外面的傘一樣,明明知道這
是錯的,卻在心裡胡扯說那把傘可能是愛心傘或是別人忘記拿的雨傘之類的,藉由這樣的
理由來安慰自己這樣做是對的。
而現在我們拿來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年妃已經死了,一切只是意外,沒必要讓她的死影
響到自己跟朋友的未來,只要處理好,大人們就不會發現這件事。
路邊的護欄外就是一個深谷,幾個男生把年妃從路上抬起來丟到山谷中,據他們所說,當
他們把年妃拋下山谷時所看到的畫面,就像看到年妃的屍體被山吞噬了一樣,一點骨頭都
不剩……
我們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直接下山離開了那裡,有幾個同學負責帶走年妃的手機跟
錢包,他們說會拿去銷毀。
至於年妃留在地上的血跡,應該會被當成撞擊動物的痕跡吧。
接著,就像雪燕妳所知道的一樣,我們隔天回到學校照常上課,假裝前一天我們沒有一起
去唱過歌,更沒有一起去跑山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年妃的個性我們很清楚,她的家人對她很信任,絕不會在她出門前問她要去哪裡,所以沒
有大人知道年妃是出去跟我們唱歌。
說實話,當年妃的父母報警開始搜查的時候,我們還是很害怕的……我們怕警察查到年妃
當天是跟我們一起去唱歌以後,所有謊話就都會被戳破了。
但警方後來一直沒有消息,不曉得是他們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認真查過,或是我們運氣好,
在年妃出門前往KTV的這段路上剛好有監視器的死角也不一定。
不管如何,我們在九年前是逃過一劫了。
但我沒有忘記這件事,就算我怎麼努力想忘記,這件事始終被我深埋在記憶深處,只要一
受刺激,這段記憶就會湧出。
而現在,紅帖的出現讓我無法再忽視這件事了。
我不知道紅帖是從哪來的,但它的出現就像年妃親自來找我一樣……我已經在每個夜晚裡
對著紅帖道歉無數次了,但我知道年妃一定無法原諒我,所以我才跟你們提出這個交換條
件,讓你們用另一個管道來處理這張紅帖。
嗯?妳問那個害死年妃,又叫大家幫他隱瞞事實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吧?當我們一起做出決定的時候,每個有參與這件事的人就跟
兇手沒有分別了。
**********
說完事情的完整經過後,桐莉把杯中所剩的水全部喝完,然後用力把杯子放到桌上,發出
「碰」的聲響。
桐莉接著看向雪燕,像在盼望什麼似地說:「妳有要對我說什麼嗎?」
或許桐莉希望的,是雪燕可以罵她一頓,這樣一來她的罪惡感也可以稍微減輕一點。
但雪燕並沒有開罵,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後,問:「妤茜那個時候也有去嗎?」
「妳說盧妤茜?」察覺到雪燕這個問題背後的意義後,桐莉有點難堪地笑了一下,「我懂
了……她就是妳投稿中提到的那個L同學吧,對,那個時候她也在場的,她是其中之一。
」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幫我?」
「大概是想知道妳會查出多少,所以她才假裝幫助妳吧。」桐莉從口出吐出嘆息,然後站
了起來:「抱歉,我去一下廁所,或許……我們都需要處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陳希指引廁所的方向後,桐莉便把包包留在椅子上先離開會議室,而我們剩下來的人,關
注的焦點都在雪燕身上。
雖然說雪燕並不是幫兇的一員,但這九年來她一直被同學們欺瞞,感覺一定相當難受。
果然,雪燕接著用雙手扶住額頭,並用手肘把頭撐在桌子上面,低頭對著桌面閉上眼睛,
不穩的呼吸起伏跟身體的顫抖都代表了她混亂的情緒。
「妳還需要水嗎?」陳希出於關心問道,雪燕則搖搖頭。
夜貓子站起來走到雪燕旁邊,右手溫柔地搭在雪燕的肩膀上面,說:「妳冷靜一下,我們
先不吵妳,等桐莉回來以後再說吧。」
夜貓子說話的時候,同時跟我對望一眼。
或許,我們兩個此時所想到的問題都是同一個。
就算我們知道了年妃當年失蹤的真相,但關於紅帖本身,我們仍找不到任何答案。
紅帖、坤源、以及年妃當年所發生的慘劇……明天就是八月七號,也是婚禮將舉行的時間
了,但在這三者之間,我仍無法找到一個關鍵點將他們連在一起。
當我腦中正試著揣測各種可能時,雪燕突然抬起了頭,她睜開眼睛,轉頭來回看著我跟夜
貓子,問:「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雪燕這樣一提醒,我才發現會議室裡好像有什麼聲音正在我們耳邊騷擾著。
而且,這聲音是我之前曾經聽過的……那正是我把紅帖鎖在自己的抽屜裡時,抽屜裡有人
正在用指甲刮東西的聲音。
聲音的來源並不難找,我跟夜貓子很快就把眼神聚焦到聲音的來源處,也就是桐莉的包包
。
而這個時候,聲音也一起消失了。
我將手伸往桐莉的包包,稍微掀開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紅帖。
我用右手的食指跟拇指將紅帖拿起來,慢慢拿到半空中轉了一圈。
有了雪燕那張紅帖的經驗後,現在我跟夜貓子都做好準備了,我們都知道會在這張紅帖上
看到什麼。
在這張紅帖的正中間,被人用指甲刻上了兩個字。
妳是。
這兩個字印入眼簾後,我馬上把紅帖丟到桌上並跑出會議室,夜貓子也跟在我身後一起衝
了出來。
陳希跟雪燕被我們突然的行為嚇傻了眼,她們留在會議室裡一動也不敢動。
因為她們並不知道雪燕的紅帖曾經被刻上「妳不是」這三個字,而現在桐莉的紅帖出現了
「妳是」這兩個字,那意思就很清楚了。
出現在紅帖上的刻字,是在分類幫兇。
像雪燕這樣,沒有參與當晚那件事的人,會被刻上「不是」。
而像桐莉這樣是當晚其中一員的,就會被刻上「是」。
那分類完之後呢?
我不知道後果,所以我跟夜貓子才會急著衝出會議室去廁所找桐莉。
「桐莉!妳還在裡面嗎?」我這時候也顧不得禮貌了,衝到廁所前我就用力敲門,並試著
轉動門把開門。
但門是上鎖的,裡面的桐莉也沒有對我的呼喊有回應。
「我去樓下拿鑰匙。」夜貓子說,轉頭就跑下樓。
夜貓子才剛跑下一樓,我就從廁所內聽到一聲清脆的破裂聲。
那是鏡子破掉的聲音。
這聲音讓我的動作完全停了下來。
我聚精會神聽著廁所裡的聲音。
我希望能聽到半點桐莉所發出的聲音。
但是我沒聽到。
當夜貓子從一樓拿著鑰匙跑上來的時候,第一抹血紅剛好從門縫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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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寫這幾篇的時候,節奏其實有點亂,因為想盡量讓故事裡的時間跟現實同步,讓下
禮拜的禮拜三跟故事中一樣,剛好是八月七號。
雖然說快成功了,不過最近其他工作超級繁忙,所以下禮拜三有可能不會準時更新。
說是這樣說,不過我這邊還是會盡量擠一點故事出來,讓大家在七夕情人節就算沒有人可
以約會,也還有故事可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