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霧灰色人形,脫離車禍流血的小孩,突發奇想的我嘗試把它按回身體。靈體
如漂浮水上的葉子,晃動不停。讓靈與肉間有股阻力,似磁鐵斥力。我努力按住,那人奇
蹟般的又有了呼吸。
如果躺回去那我也同他一樣又能活了?不!我不能活,否則誰來救他們。
*
幾個小時前
最近很多店都不開了,路上幾乎沒有人。連鴿子都沒人餵,我想是因為疫情的關係。
所以我才能有空閒玩著遊戲,要嘛活得像畜生,要嘛連畜生都做不成。
我做事謹慎,大概吧。一條童軍繩感覺不可靠,所以我拿三條。比預期的還細,畢竟
沒當過童軍當然不知道,除非因為廠商降地成本、偷工減料,那或許一直都是長這樣的吧
。
選了個人煙少的公園,一顆結實的大樹,我朝樹拜了拜。「打擾了。」
馬上就遇到難題,還好有網路可以查。感覺真是太幸運了,連繩子都不會綁,研究了一番
,好機次還打結了。
有時被虛假的打結欺騙,並不結實。還好我謹慎,再三嘗試,用無縛雞之力的手臂,
當起體操吊繩拉了幾下,我也只能拉幾下,就那麼幾下。待我把三條繩把的嚴嚴實實,心
中感到舒暢無比。
大概像吃牛肉麵一般,在下班前不斷的期待,有股不安又快樂的心情。但真正吃了牛
肉麵,牛油香氣、軟嫩牛腱切片、滑溜麵條,一切是那般美味。但現實也與預想不同,本
以為是一翻痛苦掙扎,沒想到此刻心情如此緩和。
*
宛若新生嬰兒,好奇的伸手探索世界。我在樹的周圍飄盪,不似用腳走路,就這樣等
待鬼差。
等的不耐煩,抱怨了一聲「不得不說辦事效率真差」
姍姍來遲的鬼差連聲道歉,最近他們工作量大,也是苦啊!發給我張地圖,要我自己
去,這服務態度真差。但也沒法說什麼,忙碌的鬼差又飄往下個地點。
*
我並沒有照著地圖飄,路過人間撇除正在病床掙扎的,各有各的不幸。遊蕩在生人周
圍,彷彿觀看立體電影,並非與我有關,只是我還覺得自己是人罷了。
並非如此急切的想去死,而是我不願意在痛苦中掙扎。不知何時早已陷落,枯槁無希
望的流沙之中。
不遠處有著海神超跑,我正想飄的更近去看,尷尬的事發生了。那車超快速的飆過,
如閃電般撞擊過馬路的小孩。沒了呼吸,那新生的幽靈與我對視,看起來他還懵懂不解發
生什麼事。
小孩無光的雙眼沒有肌肉控制,像黑洞般四處張望。有個大膽的想法,自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