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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戰場】
這兩個活屍又開了我們眼界，我們趁著他們剛換班時，從側面尋找最佳攻擊時機。
「活屍得睡覺嗎？」李南這麼問過樊卓，樊卓肯定。
「不是，我是指實驗體活屍，像是猴王，他們會累嗎？難不成他跟生化人一樣根本不用睡
嗎？」
樊卓表示猴王再怎麼樣，基底還是人類，頂多就是肌肉的活化程度高，大幅減少痛覺感知
，神經傳導比一般人快，但由於情緒底層被人類遠端操控的關係，更容易感到暴躁，喜怒
無常，其餘跟人類沒什麼兩樣。
「瞧你說成這樣的，不就是超人類嗎？」李南說。
「是新人類。」李明薇非得要強調。
我們也做足準備，將李明薇的雙手捆住，讓她不好朝我們反擊，雖然我們都知道她幾乎不
帶攻擊性，過往她的攻擊模式，大多來於自衛，制約式防守反攻。她幾乎無自主行動能力
，需要她人引導才知曉方向，不過我們也同樣繫了條繩索將她跟夜耳串聯。
「你問這些做什麼？你在戰場廝混這麼久，活屍需不需要睡覺你得問我？」
「不，我只是想知道猴王多快時間能反應，我們缺乏睡眠，他們那群活屍也是，我們幾乎
整夜沒睡，猴王應該休息的時間也不長，我只想確定雙方都在同一個基礎點作戰。」
兩個活屍沿著牆邊守衛，其中一個活屍沿路撫摸著牆面前進，另外一個活屍則似乎在我們
接近數十公尺時，就注意到我們的腳步聲。
是李明薇的腳步聲，再怎麼小心翼翼，還有一個不受控的因子在我們身旁。
「喂。」李明薇叫著，李明薇不管如何，音量與語調都維持在同一個水平，她似乎沒法叫
喊。只是就我們的經驗來看，活屍基本上對她的聲音起不了反應，對他們而言，似乎是一
個「可忽略的同類」。
我想起在動物園城中城時，困在鳥籠中的活屍們，若不是為了搶食食物，否則都是各過各
的生活。黑洞跟猴王起初遭遇時，也似乎對彼此毫無興趣，是進入白熱化的競爭後，才開
始關注彼此動向，這些曾經是人類的活屍，在變異成活屍後，社會化程度都大幅降低了。
這點倒是與人類完全不同，人類更在乎他人的眼光。
社會化得經過訓練，才得以萌長，這就是樊卓他們實驗的目的。唯有透過社會化，才可能
讓他們集結，進一步的以操控單一個體，達到群體互相攻擊的目標。
樊卓將我們幾個人分散開來，畢竟不是弱智活屍，得用些計策。
我跟夜耳同一組，李南則跟樊卓擋住他們巡邏的去向，由李南負責遠攻，但當李南拉弓時
，其中一個活屍似乎注意到我們的聲響，不斷地拍打著撫牆活屍的手臂，似乎是要他張大
耳朵聆聽。
咻。
這一箭射中了活屍的頸部，他立刻倒下，撫牆活屍聽見了伙伴倒地的聲音，伏低身子，想
查看狀況。
我跟夜耳已經走到了他們身後幾米處，李明薇這時候毫不意外地發出聲音，新人、新人、
新人。但撫牆活屍也只是往後一望，一片漆黑之下，他似乎顯得煩躁，壓根不曉得同類在
這時候喊叫做些什麼，在他耳中，或許只是一個落單的活屍同伴罷了。
這時候活屍摸到了伙伴的傷處，發現是頸部中箭，先是試圖用手掌壓住傷口，但一會兒後
便放棄，卻拿著夥伴的頭去砸地板。
他們也懂……要避免同類變成真活屍？
「新人……去……去叫……吼……吼王！」李明薇喚著他。
但他當然並不能理解那是什麼意思，撫牆活屍急著殺死同類，中箭活屍一開始還有些哀號
呻吟聲，但很快地氣絕。
咻！
這一箭擊中牆壁，牆壁發出咚的一聲。
撫牆活屍選擇立刻往大學城狂奔，與我遇個正著，李明薇也朝他喊著，「人類……人類。
」他似乎也有了警覺，在我們面前緊急剎車。
我向前刺出甩劍。
「退。」李明薇說著，活屍好似能夠理解似的，還真的後退了一步。他發出吼聲，但音量
不足以吸引牆內後援。
甩棍擊中了他的下肢關節，他癱軟倒地，朝黑暗中亂攫了幾回。
我隱遁黑暗中，李明薇也見不著我的身影，就在我準備擊殺他時，樊卓從他身後了結了他
。
「你花了點時間。」樊卓說，我不甘示弱地抗議，說李明薇一直給她打暗號。「這個活屍
能夠理解？」樊卓露出訝異的神情。
所以他們的實驗確實有效，活屍雖然社會化程度低下，但在高度社會化的領導訓練下，他
們也能開始會注意到其他同類的社會語言。
我們殺死這名活屍後，李明薇沒再說話，但據夜耳說，她有點急了，在他沒法看見我的行
蹤時，還一度想往前挺進，想給同伴一點後援，但當同伴死去時，她垂頭往地面望，沉默
了。
接下來只要等待就行了，李南說。
費了一點時間，這次變成三個活屍走出來巡視，李南本來還信誓旦旦地說，有活屍巡邏未
歸，這時候老大該出馬了吧？
為避免露出破綻，我們幾個人還大費周章的將活屍屍體移開，李明薇見我們在移動屍體，
不明所以，似乎想幫忙似的，壓低身子嘗試想碰觸同類的屍體，嘴裡則念著，新人、新人
、死掉的新人、不會變……怪物了、新人。
但夜耳將李明薇拉開，畢竟讓她做這種事情，總有點怪怪的。
三個活屍轉變成一個領頭帶兩個活屍，我們認出了領頭的活屍，是猴王與黑洞大戰時，倖
存的元老女活屍。
這個女活屍曾經在大學城與夜耳展開一場追逐戰，夜耳坦承，這傢伙的身手了得，敏捷不
說，也很聰穎，過程中夜耳嘗試變換行進路線，打算混淆追擊，但她都一一看穿。
她似乎也理解夜耳當時衝進房內，是為了取得都蘭英的包袱，所以更是死命地想抓住包袱
，雖然不理解裡面有什麼，但還是執意搶奪。
「我以為她當時是在追逐妳，隨意抓取，瞎貓碰到死耗子罷了。」
「一開始確實只是單純地在追逐，但自從我從都蘭英那兒拿回包袱後，她便一直把目光放
在包袱上。」
女魔頭出現時，我們還在顧忌是否要帶著李明薇。
但是，我們根本來不及阻止李明薇暴露我們的位置，李明薇就先發出了聲音。
「新人！新人！跟我……一樣，女……女新人，聰明……女新人！」
「把她拖開。」樊卓喝令道。
「別急，他們不會有什麼反應的。」李南不屑地說。
女魔頭聽見了李明薇的聲音後，先是朝我們望了一會，稍微停歇腳步，但又率領兩個活屍
繼續沿著牆邊前進。
「女……女新人！我！……我！」
李明薇繼續說著，當夜耳注意到女魔頭的反應時，也不由自主地拉著李明薇後退，但李明
薇卻是不為所動，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新人。
女魔頭朝部屬打了手勢，似乎是要部屬先停留在牆邊，自己逕自朝我們走了過來。
李南已經原本打算拉弓，但我們一致認同，他的準頭在夜晚會大幅降低，所以既然要出箭
，就得萬無一失，要等到敵方足夠靠近。不過女魔頭在黑暗中搖搖晃晃地前行，卻又忽然
朝後叫了一聲。
「嗚。」部屬紛紛響應，女魔頭退了回去。
我聽見李南低聲咒罵幾聲。
她改派其中一名手下尋找李明薇。李明薇雖然無法夜視，但她似乎能夠感覺到換了一個活
屍前來，雖然仍是在叫喚新人，但卻有些無精打采。
夜耳悄聲地在她耳邊問，怎麼了。
「他會死。」李明薇說，「……不是女新人……不然就……不會死。」
過程中我一度以為李明薇也有護目鏡，她到底是怎麼感知到來者為何，難道她的自閉症也
帶給她某種特殊的感應，就像是舊時代少數自閉症患者，那些嶄露過的特殊才能一樣嗎。
就在部屬活屍走近我們幾步時，李南出了箭，將活屍了結。
身軀落地時，發出的啪達聲讓女魔頭也發現不對勁之處。
女魔頭查覺到這是我們蠶食鯨吞的策略，想神不知鬼不覺，一點一滴削弱他們的勢力。
她一發現是伏擊，連屍體都無暇查看，急忙地拉著唯一的部屬沿著牆壁退了回去。
李南急忙地又發出了一箭，但只能擊中部屬活屍的背部，部屬活屍因而仆街前倒，女魔頭
見下屬受傷，先是嘗試攙扶同伴，但李南又射了一箭，加上我們幾個人疾步的步伐聲太過
明顯，在下一箭射中了部屬活屍的胸口後，女魔頭選擇放棄同伴，逃回大學城。
再來，他們就沒人出門巡邏了。
我們轉換個位置等待了好一會兒，甚至王慈祥與王清月都睡過一輪，還過來問我們殺了多
少活屍。不多不少，四個。
才四個，我還以為至少會有四十個。
「真是幽默。」我說。
「怎麼不乾脆把雷達帶進去找他們。」王慈祥這麼提議，「這樣不是殺得更多嗎？」
「不就變成換他們好整以暇等著埋伏我們了嗎？」李南回應。
「果然還是要準備一些三牲素果當誘餌，我看對付守城的人，不是食物誘惑，就是要唱一
些人家家鄉的歌。」王清月精神好上許多，也開始講一些垃圾話了。
「他們有啥歌可唱的。」孫禾問。
「你問李明薇哪。」王清月自個兒說完後，又補充了句，「大概就小紅莓那首Zombie吧。
」
說完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便開始哼歌。
這個時候，花園迷宮傳來一連陣轟隆巨響。
磅砰磅磅磅磅，像是砲彈轟炸的聲音，接著又是另外一串爆炸聲砰磅磅噠。
「聽起來像是集束手雷的聲音。」樊卓說。
現在還不到四時，難道華南人提早行動了？
李南快速地轉換位置，立刻攀到鄰近民宅的高處，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我看不清楚炸
彈有沒把牆炸毀，但花園廣場的雜草被火藥點燃，有一些部分燃起火光，在那裏我們的夜
視會喪失優勢，得立刻過去！」
他慌亂地說。
後記：
身為作者的惡意就是要讓極端佔有優勢的，瞬間優勢全毀。
護目鏡可以廢了，去領便當吧人類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