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知不覺間
美美死了。
「小桃，沒關係，不要急，妳慢慢說……」
「什麼不要急！」大頭一把把莫奇拉開，扯著桃子的手臂說道：「是妳！是妳把美美推下
去的是不是？啊？是不是，說啊！」
「你做什麼碰我女朋友！」
「幹！」
大頭被莫奇撞倒在旁邊，爬起來往莫奇揮了一拳。莫奇差點被毆到，火性一起，兩人扭打
成一團。
「喂，你們兩個夠了沒有？」睡神早已清醒了，不耐煩道：「喂，要鬧也看一下場合好不
好？」
然而大頭和莫奇完全沒有聽進睡神說的話。於是睡神嘖了一聲，各往兩人身上招呼了一拳
一腿，莫奇和大頭立刻捂著痛處在地上抽氣。
「浪費時間在你們身上。」睡神說道，往桃子那邊看去，可樂已經在桃子身邊蹲下了，他
臉上的表情非常少，幾乎是平靜無波。
「冷靜一點了嗎？」
「可樂……」
「發生了什麼事。」可樂問道，往旁邊看了一眼，同時他抬起右手，原想擦掉桃子臉上的
眼淚，不過想起上頭的繃帶，便把手放了下來。桃子垂著眼不敢看他。
「我、我不知道……」桃子低聲說：「我醒來之後、就在這裡了……然後美美……美美…
…」
「沒有其他印象嗎？」
桃子搖搖頭。
「大概的時間妳記不記得？」睡神也問道：「妳是說妳醒來之後？那妳身上有沒有哪裡會
痛？頭？脖子？還是臉？那個時候妳們待在哪裡？小木屋附近？這附近？」
「沒有印象也沒關係。」可樂道：「回答妳知道的就好。」
桃子垂著眼，搖了搖頭。睡神嘆了口氣，往山坡下看，美美被釘在樹幹上，血從她背後蔓
延開來。
「不行……還是打不通。」隔著幾步遠，黛拉說道：「不管是誰的電話、還是哪個電台…
…112也沒有辦法。」
「可能是有其他人跟蹤，把她們打昏。」可樂道：「在這座山活動的不只有我們吧。」
「不，領隊說山裡大多數的路都被禁止了，可以自由使用的，基本上就只有我們那一塊。
」黛拉道：「我在想，這樣的距離、這麼短的時間，有沒有可能是內鬼……」
「一隊的人不會做這種事。」睡神道：「不可能。」
眾人沉默。
「我……我要先帶小桃回去。」回到桃子身邊，莫奇用袖子抹去她臉上的淚痕，說道：「
不知道是誰把小桃打昏，我要帶她去安全的地方。好險小桃沒有受傷……我要帶她回去！
」
黛拉猶豫了一會兒，也道：「我也覺得先回去比較好，這件事需要通知一下大家。而且，
我們已經出來一段時間了，一隊他們應該很擔心我們。」
可樂道：「我留下來看著。」
「最好不要。」睡神道：「天開始黑了，這裡又是山上，留在這裡太危險。而且如果真的
是誰做的，回去最好也是集體行動。那些東西……我們先拍幾張照片下來保存吧，之後也
有依據。」
「我的手機比較清楚。」可樂說道，扶著樹就要攀下去，不過卻被睡神攔住了。
「你受傷。」
睡神說道，拿著可樂的手機，沿著坡慢慢滑下去。他的動作小心而且敏捷，不一會兒就到
了美美的屍體旁邊，仔細地將屍體的狀態、血跡、還有旁邊物品的模樣都記錄下來。可樂
看見黛拉抹了一下眼淚。莫奇極力避免往美美那邊看，他攬著桃子的肩膀，不斷地說著些
安慰的話。
「回去吧。」
睡神上來之後，將手機交還給可樂，拉了呆坐在地上的大頭一把。大頭把目光移到他們身
上，似乎感到茫然，不過明顯冷靜了不少，低聲和桃子道了歉。桃子低著頭，並沒有多表
示些什麼。
「莫奇，你相信我嗎？」
桃子被莫奇扶起來，拉著他的手，說道：「我們是一起的，對不對……你會一直跟我在一
起，對不對？」
「小桃。」莫奇放開手，攬住了桃子的肩膀。「不要怕，沒事，我在這裡……沒事的，沒
事的喔……」
眾人回到小木屋。那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
廣場非常安靜，一隊的小木屋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