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32
張志豪轉頭和李昶華交待多燒點金紙給城隍的門神後就解除附身了。
李沐璇一回復意識，就看到淚眼汪汪的陳怡君，馬上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張志豪的錯，氣
得想找回戴上黃水晶項鍊再也不拿下來，卻李昶華攔住搖了搖頭。
「幹嘛不讓我知道？」
「事情有點複雜。我們也要釐清一下。」
「我知道！又要我別多管閒事，是吧？黃水晶項鍊給我找回來，我不想再見到張志豪。」
李沐璇說。
「他回地獄去了。再也見不到了。」陳怡君說。
原來是分離的難過。那的確有點複雜，碰到複雜的事，如果有一個怪罪的對象就好了，事
情簡單很多，也可以放棄思考解決方案。
「人間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李沐璇還是氣憤地說。
詹曉軒覺得這樣的說法好像是勸陳怡君尋死，急忙說：「別多管閒事。」
「又別多管閒事，就不是我的事，還來找我，幫了忙又叫我走。我走。」李沐璇說完就頭
也不回地走了。
李昶華邊和女兒一起離開，邊勸不要和這種人來往。
「他走了。」陳怡君說。
「嗯。節哀。」詹曉軒說。
「他故意想把我氣走。」
「你又何必這麼清楚？難得糊塗不是很好嗎？」詹曉軒覺得張志豪真的一點演技都沒有，
身體不是自己的，用不習慣嗎？這種俗套的劇情誰都看膩了。在場除了李沐璇不知道發生
什麼事外，其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連李昶華也一副只有自己看透好友在做什麼的驕傲表
情。
「也許不知道會比較好。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才會悔不當初。」陳怡君說：「我那年代很
難接受女生倒追男生。但如果不在意別人眼光，也許能得到自己所要的。」
「如果時光重來，你會做怎樣的選擇？」詹曉軒問。
「這個問題很蠢。」陳怡君說：「我也很蠢，就是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就算時光重
來，也是做重覆的選擇。」
「就算是聰明人，也說不准未來會發生什麼事的。」
「只要覺得未來有可能後悔，就算機率只有千分之一，也要想辦法去解決。」陳怡君嘆了
一口氣說：「等到情書寫在金紙上時，真的一切都太遲了。」
「是不是理智都明白，但情緒很難轉換？」詹曉軒看陳怡君咬牙切齒就問。
「是啊！最氣的是，都知道太遲了，也不把話講清楚。」陳怡君怒道：「都知道是最後一
次見面，也不好好講話，而且還掛我電話。」
「李沐璇不是電話。」詹曉軒說：「雖然都是看不到本人的通話方式，至少我們還看得出
他是口是心非。」
「你可以跟我背對背嗎？」陳怡君說。
「可以。」詹曉軒已經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
陳怡君回想起當初在校園也是和張志豪背靠背，但那時附身在詹曉軒身上感受到的張志豪
的嬌小，但現在卻是反過來。
「你這個大笨蛋。」陳怡君大吼。
「說誰呢？」
「就是你，張志豪。」
「我不是。」
「你是。」
「好吧！我是。」詹曉軒無奈地說。
陳怡君從頭到尾都沒有轉身，只是對著虛空大叫，彷彿那裡站著張志豪。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講？」
「那你為什麼不講。」
「回答我。」
「沒有勇氣，害怕被拒絕。」詹曉軒故意不說「我」字，還是想置身事外：「你就自己挑
一個吧。一直到金紙燒到地獄，才知道你在想什麼。」
「最後為什麼還要說謊？」
「因為你該活下去。」
「你沒有勇氣，就以為我也沒有勇氣？」陳怡君說：「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啊。你都等得
比我久，為什麼覺得我不能等？你是不是大笨蛋？」
＜金紙＞-32
「等你很久了。」藝術鬼看到酒吧鬼並沒有覺得吃驚。
「沒意思。」酒吧鬼嘴裡這麼說，但心裡大為震驚，這裡真的是地獄中的地獄。藝術鬼已
經被消化得差不多了，只剩靈體，同樣的靈體有一堆，大家都壓縮自己的空間讓這裡勉強
能過日子。
「帥哥鬼，油鍋鬼王的真實身份都是蠻橫鬼。」藝術鬼說：「沒想到在鬼王的肚子裡，聽
到的消息比酒吧還多，肚子裡嘴這麼近，我才知道原來這才是聽八卦的好地方。」
「喂！」酒吧鬼稍稍努力用一張嘴捍衛一下自己的酒吧：「你就只關心八卦嗎？」
「八卦才會創作出最偉大的藝術品。我不是搞到地獄全都罷工嗎？」藝術鬼不理酒吧鬼繼
續說：「蠻橫鬼就發現自己怎麼吃東西，也不會燒起來變成灰了，就開始狂吃。原本瘦骨
如柴的他就吃胖了，沒想到吃胖後就變帥了，不再像一具骷髏。」
「吃東西就變帥，難怪我覺得吃了我好幾次的你，長得挺藝術的。」
「喂！」藝術鬼稍稍努力用一張嘴捍衛一下自己的臉說：「幾百年沒吃東西，又可以開始
東西的下場就是暴飲暴食。最後變成大肥豬。」
「什麼肥豬。」今生是豬的酒吧鬼說：「豬的體脂肪只有十五左右，比你還壯好嗎？」
「我們努力想讓地獄不再罷工，他就來阻撓我們。」
「難怪他對我們的行動十分熟悉。」
「吃胖成這樣，誰認得出來啊。」藝術鬼說：「看不出蠻橫鬼是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都在地獄了，那個是好鬼了？」
「回到主題，你都進來了。」藝術鬼說：「還有誰能救我們出去啊？」
「我都進來了，當然已經想到方法了。」
「呦呵。動腦子了。」藝術鬼說：「我欣賞。趕緊把我們救出去吧。」
酒吧鬼一直毆打自己的肚子，旁邊的靈體都替他覺得痛，打著打著就吐出一個酒瓶，然後
又一個酒瓶，拿出了六七個酒瓶。
「之後我到你酒吧喝酒，請你也用這樣的方式上酒，雖然噁心，但我看得很爽。」
「別鬧了。」酒吧鬼打開酒瓶，倒了一點水在藝術鬼已經被胃酸腐蝕的肉體上，肉還是復
原了。
「忍著點。」
「我不會痛啊。」藝術鬼開始重生出肉體，這種熟悉的感覺，但還是忍不住確認一下：「
這是……血池的水？」
「對，但等等就會痛了。」酒吧鬼自己也淋了一點，接下來就開始狂灑血池的水。被蠻橫
鬼吃下肚，消化掉肉體的魂魄，開始一一長出肉體。
「你他媽的夠狠。」藝術鬼忍不住暴出粗口，聰明的他已經猜到怎麼一回事了。
各種動物還有一些鬼還開始都變回原來的形狀，就算蠻橫鬼的胃再大，也容不下所有吃過
東西的體積。
蠻橫鬼才感覺吃了酒吧鬼就有點胃漲的感覺，還在想「還怕沒吃飯沒有飽足感，沒想到吃
一個酒吧鬼就飽了？」還嘴饞的他，還想往嘴裡塞東西，就覺得肚子不怎麼舒服，就聽到
「碰」一聲，整個鬼從肚子被炸開。
豬牛羊馬等四隻腳的，一逃脫蠻橫鬼的肚子，加壓力很快就衝出去了，接下來是雞鴨鵝等
鳥類，不會飛的也往上噴出，在空中滑翔。有兩團肉團沾滿汙泥的，就是酒吧鬼和藝術鬼
了，旁邊還有好幾隻魚在跳。
兩鬼互看就笑了起來，對方真的是有夠狼狽的。身上除了胃酸外，過度擁擠下，有些動物
都噴屎了，當然也有可能是被消化掉的屎。
「蠻橫鬼呢？」
「沒意外，應該是回到血池了吧。」
「沒弄死他？」
「他已經死了。」這次換藝術鬼可以講自己最常被蠻橫鬼吐槽的話了，心中有種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