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曹禺
曹禺,原名萬家寶,1910年生於天津一個沒落的官僚家庭,原籍湖北潛江。他是第
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出現的有很大成就和廣泛影響的劇作家。一九三四年發表四幕劇
《雷雨》,一九三六年又寫成《日出》,這兩個劇本反映了中國半封建半殖民地都市上
層社會生活的腐爛與罪惡。作者以卓越的藝術才能深刻地描繪了舊制度必然崩潰的圖景,
對於走向沒落和死亡的階級給予了有力的揭露和抨擊。
1910/9/24 -1996/12/13)(轟動文壇,創出中國第一本可讀可演的劇本)
中國現代劇作家最負盛名的。
1922年入天津南開中學時就對話劇發生濃厚興趣,演過丁西 林的「壓迫」、易卜生
的「國民公敵」、「玩偶之家」等劇。
1930年轉入清華大學西洋文學系,1934年在「文學季刊」發 表劇作「雷雨」,造成
轟動。
1935年夏創作「日出」,以其藝術上的成功獲得1936年度「 大公報」文藝獎。
1936年創作了他唯一的一部以農村生活為題材劇本「原野」 ,藝術上較多受到奧尼
爾的影響。
1940年寫作的「北京人」又回到他熟悉的大家庭生活,不僅 內容更為樸實深刻,而
且藝術上更加成熟。此三部作品,足以令 曹禺在劇壇不朽。
關於雷雨
這是一齣像盛夏一樣鬱熱的戲劇,所有的人物都被這熱壓抑得透不過氣來,當驅趕
熱浪的雷雨挾全劇的高潮到來之時,劇中人就奔向了他們命定的死亡與瘋狂的歸宿。
曹禺開始醞釀《雷雨》只有19歲,23歲時他完成了這部處女作,震動劇壇。從1935
年8月國內首演至1936年底,各劇團上演達五六百場,茅盾形容為“當年海上驚雷雨”。
《雷雨》自誕生之日起就眾說紛紜:正倡導“新生活運動”的國民黨當局認為它“有傷
風化”,禁止演出;左翼人士聲稱“雷雨”象徵了淫惡醜陋的資產階級的崩潰,是社會
現實的反映……曹禺對這些“理智”的解剖刀感到不滿,他為《雷雨》寫了一篇序言:
“《雷雨》可以說是我的‘蠻性的遺留’,我如原始的祖先們對那些不可理解的現象睜
大了驚奇的眼。我不能斷定《雷雨》的推動是由於神鬼,起于命運或源於哪種明顯的力
量。情感上《雷雨》所象徵的對我是一種神秘的吸引,一種抓牢我心靈的魔。《雷雨》
所顯示的,並不是因果,並不是報應,而是我所覺得的天地間的‘殘忍’。”
“富於魅惑性”的繁漪是曹禺著力最多的角色:“她是一個最‘雷雨的’性格,她
的生命交織著最殘酷的愛和最不忍的恨”———所以,我們讀書看戲的時候,最好不要
糾纏在資本家周樸園是不是富有“人性”、魯大海分量的輕重這類問題上。
四幕劇《雷雨》在一天的時間(上午到午夜兩點鐘)、兩個舞台背景(周家的客廳,
魯家的住房)內集中地表現出兩個家庭和它們的成員之間前後三十年的錯綜複雜的糾葛,
寫出了那種不合理的關係所造成的罪惡和悲劇。它寫的主要是屬於資產階級的周家,同
時又寫了直接受到掠奪和侮辱的魯家。《雷雨》中主要人物的結局有的死,有的逃,有
的變成了瘋子。劇本的這種強烈的悲劇性不只深刻地暴露了資產階級的罪惡和他們庸俗
卑劣的精神面貌,而且引導觀眾和讀者不得不追溯形成這種悲劇的社會原因。這正是
《雷雨》這一名劇深刻的思想意義之所在。劇中的人物不多,但作家對主要人物形象都
通過尖銳的戲劇沖突和富有性格特徵的對話,作了深刻的心理描繪,他們都有鮮明的個
性,每一個人物都顯示了他的作為社會人的豐富內容,以各自的遭遇和命運激動著人們
的心弦。
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都市裡,資產階級往往帶有濃厚的封建氣息,周樸園正是
他們中間的代表。他既是尊崇舊道德的資本家,又是在外國留學過的知識分子。對於這
個人物隱藏在「仁厚」、「正直」、有「教養」等外衣下的偽善、庸俗、卑劣的精神面
貌,以及由此產生的罪惡,作家通過富有表現力的戲劇情節——例如他對侍萍的「懺
悔」、對繁漪的專橫、處理罷工的手段等等,給予了有力的揭露和批判。魯貴是一個不
識羞恥、趨炎附勢的奴才,在他和周樸園這兩個人物身上,作家所投射的憎恨是極為鮮
明的。性格更為複雜和矛盾的一個人物是繁漪,在這個人物的塑造上,特別顯示了曹禺
優異的藝術才能。繁漪是一個「五四」以後的資產階級女性,聰明、美麗,有追求自由
和愛情的要求;但任性而脆弱,熱情而孤獨,飽受精神折磨,渴望擺脫自己的處境而又
只能屈從這樣的處境,正像作者所說,她陷入了「一口殘酷的井」。作家曾說:「在
《雷雨》裡的八個人物,我最早想出的,並且也較覺真切的是周繁漪」(註:《〈雷雨〉
序》)。作者用力刻劃了這個人物的內心世界。她對周家庸俗單調的生活感到難以忍受,
對陰沉的氣氛感到煩悶,對精神束縛感到痛苦,她要求掙脫這一切。在一定意義上她也
是一個被侮辱與被損害者。而劇本又使她在難以抗拒的環境中走向變態的發展:愛變成
恨,倔強變成瘋狂。悲劇的意義於是就更加深刻和突出。作家曾說:「這類的女人許多
有著美麗的心靈,然為著不正常的發展,和環境的窒息,她們變為乘戾,成為人所不能
了解的。受著人的嫉惡,社會的壓制,這樣抑鬱終身,呼吸不著一口自由的空氣的女人,
在我們這個現社會裡不知有多少吧。」(註:《〈雷雨〉序》)強調形成這種悲劇的社會
原因,同情象繁漪這樣人物的內心苦悶,當然都是應該的,但說她的一切是「值得贊美
的」,她的心靈是美麗的,則表現了作家在著重控訴資產階級生活方式對於人的摧殘和
損害的同時,對這些人自身的弱點缺乏批判,並且給予了過多的同情。對繁漪是如此,
對周萍也是如此,像周萍這樣一個具有蒼白空虛的懦弱性格、一切都打著他那個家庭出
身的烙印的人,作者在他的結局的處理上,顯然表現了不應有的同情。周沖的年紀尚小,
他生活在飄渺的憧憬和夢幻裡,對現實缺乏深切的理解。這個年青人最後的慘死,不僅
揭露了資產階級生活方式同一切美好願望的對立,同時還暴露了這個封建性的資產階級
家庭的罪惡。
除了精神上、物質上都依附於周家的魯貴以外,魯家其余的三個人物都是屬於社會
下層的被侮辱與被損害者。魯媽和自己的女兒四鳳的幾乎相同的經歷,深刻地說明了在
那個社會裡這些平凡善良的人物的遭遇和命運。雖然魯媽對有錢人懷著仇恨和警惕,但
仍舊無法阻止女兒走上她所恐懼的道路。四鳳對社會現實是無知的,魯媽和四鳳是那樣
純樸,容易受騙,因而她們母女的遭遇與繁漪、周萍不同,就更強烈地引起了人們的同
情。魯大海這個人物雖然寫得還不夠豐滿,但作家對他賦予了很大的熱情,這是體現作
家社會理想的形象。他粗獷,有力,最後《雷雨》中的那些人都毀滅了,他卻走向自己
應該走的道路。魯大海的出現給作品的陰郁氣氛帶來了明朗與希望。
由於作家主觀上對產生這些悲劇的社會歷史根源當時還缺乏科學的理解,把悲劇的
原因解釋為「自然的法則」,認為「宇宙正像一口殘酷的井,落在裡面,怎樣呼號也難
逃脫這黑暗的坑。」(註:《〈雷雨〉序》)這種思想認識影響了作品反映現實的深廣程
度,並且帶來一些思想上和藝術上的弱點。在《雷雨》的「序幕」和「尾聲」未刪之前,
這種影響更為明顯。例如以性愛與血緣的倫常糾葛來展開戲劇情節的處理,不只有藝術
上使人感到塑造的刀痕,甚至如作者所說「有些太像戲了」(註:《〈日出〉跋》),而
且也反映了當時作家對支配人類悲劇的力量的認識上的模糊不清。但由於遭遇對他所寫
的生活非常熟悉,愛憎分明,劇中人物的真實刻劃,讀者或觀眾仍然可以從中看到這一
悲劇的深刻的社會根源。
如果說《雷雨》在有限的演出時間內,成功地概括了一個資產階級家庭前後三十年
的腐朽墮落的歷史;《日出》則在有限的演出空間內,出色地表現了包括上層和下層的
複雜社會的橫剖面。從《雷雨》的暗示所謂「自然的法則」到《日出》的描寫實際操縱
社會生活的一種黑暗勢力,說明作家對現實的理解有了顯著的進展。在《日出》的《跋》
中,他說:「我也願望我這一生裡能看到平地轟起一聲巨雷,把這群蟠踞在地面上的魑
魅魍魎擊個糜爛,那怕因而大陸便沉為海。」可見他確是對那個腐爛社會抱有一種「時
日曷喪,予及汝偕亡」的極端憎惡的感情。
http://www.angelibrary.com/real/zgxd/037.htm
http://staff.whsh.tc.edu.tw/~huanyin/ch.htm
http://big5.chinabroadcast.cn/gate/big5/gb.cri.cn/3601/2004/12/06/12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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