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見過的事物,你們人類絕對無法置信。我目睹戰船在獵戶座的端沿起火
燃燒,千萬光束在黑闇星門裏粼光閃爍,然而這一切都將轉瞬消逝,如雨中的
淚水,死亡的時刻到了。」
---Blade Runner銀翼殺手
當結尾伊卡魯斯(Ikarus)上所有物質被太陽吞噬時,我突然想起Blade Runner
裡Roy最後的台詞,這部電影本來有潛力成為cult film的經典,只可惜太陽的光
芒過度耀眼,在祂絕對的溫暖與絕對的毀滅下,人類縱身躍入的美好姿態,也只
能化宇宙中的星塵。
導演丹尼鮑伊過去的作品一直讓我很欣賞,諸如猜火車、28天毀滅倒數均以強烈
的個人風格及特殊的敘事格局映入眼簾,這次挑戰太空科幻題材,自然讓多方粉
絲期待,但放映至今網路評價二極,有人斥為電影浩劫,也有人喻之為新世紀的
太空奧德塞。事實上,丹尼鮑伊在邏輯和細節上是位頗為任性的導演,一方面又
是渲染情緒及氣氛的能手,有些觀眾需要,但在他眼睛裡卻不是重點的說明,丹
尼鮑伊明顯不願與這些又臭又長的科幻設定回來糾纏,例如,為什麼投了核彈就
可以活化太陽?為什麼是八位太空人?他們的背景和專長?甚至太空船的船體設
計都在我來回看好幾次DVD後才得一窺究竟,(伊卡魯斯的主體分為防護罩、主體
和payload(核彈)三部份,主體為類似 2001太空漫遊裡細長型的太空船設計,船
員以軌道電車通行,很有趣也很合理。防護罩則刻有伊卡魯斯的圖案,因飛向太
陽而融化的翅膀。)所有任務的準備資訊都壓縮成最少,直接著眼太陽對船員所
造成的影響。
艦內的八名隊員各自擁有不同的科學專業,另一方面也代表著不同的人類特質,
其中包括他們的優點和弱點,平時他們受完成任務的責任感而推動,同時也受到
死亡與失敗的恐懼支配,一旦衝撞到內心的平衡點時,角色的張力便隨之而來。
伊卡魯斯八名隊員的背景故事,電影中並未交待,唯有官網上說明的非常詳細,
但編劇花這麼多心思在建立人物個性上,電影中卻沒辦法透露更多資訊,我們只
能看到他們的夢境和幻想,去猜想其中的關連。電影最真實也最絕對的存在便是
太陽的光與熱,更象徵神的意志,Searle對凝視太陽有著不合常理的著迷,但事
實上他是個非常冷靜、冷漠的人,也許他是為了窺見神的模樣而選擇在觀日室死
亡,同時他也追問著金田在被光焰吞噬前看到的情景:「What did you see ?」
彷彿像是導演所提出的一個句號,我們到底可以看到什麼?當翅膀已經開始融化
的時候?也許,也許只有人類自己的瘋狂。
這部電影可能讓有些觀眾覺得神經錯亂,但像我這種喜歡在劇情中填空格的半吊
子,反而滿享受自行設定和想像的樂趣,以致於在我看完這部電影之後,還不斷
的想著故事的發展及結尾,由此可知,這是一部後勁很強的電影,如果你用一個
不同的角度去看。
最後分析一下導演的末世情結, 和28天毀滅倒數一樣,丹尼鮑伊先是創造出了
一個極度絕望的scenario,從中觀察主角如何掙扎如何轉變,他似乎特別喜好在
腦海裡編寫困境中的故事,不知道是否與自己的音樂品味有關,但至少最後他還
記得留一點小小的希望給觀眾,卻又不好心說明溫暖過後是否為永恆的寒夜,真
是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