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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駭客任務三部曲（The Matrix Trilogy）》/ 1999,2003,2003
要在短短幾百字裡推薦【駭客任務三部曲】幾乎是不可能的。光從它強大的
世界觀設定、人類與人工智慧的戰史，到兼取「虛擬網路身份／電腦結構」及「
神學／存在哲學」兩方的典故手筆——前者辯證了真實與虛構的自我認知，兼談
程式邏輯和人心的不同；後者則玩弄宿命、神諭、人的選擇等等——這一路說來
都不只巨大，更會像在膜拜似的，透露我完全是個被收買的粉絲。
而以上甚至還不包括：這系列藉由把港式武打美學融進好萊塢動作片中，再
輔以最頂級的動畫／攝影特效，所設計的全新視覺體驗。那或許是最最重要的價
值。那之後，全世界的觀眾都回不了頭了：動作不能只是肉搏，槍戰不能沒有節
奏，視角的花俏遞移更是一定要的——那可是一把革命之火啊！
且讓我引用過去寫的段落，來重溫對《駭客任務》最初的印象吧：「那段開
場，你現在還記得嗎？一身閃亮皮衣的崔妮蒂，面對攻入房中的一批巡邏警員，
她先是迅雷不及掩耳地撂倒其中幾人、然後一轉身，再凌空蹬起、擺出一記大鵬
展翅的架勢——此時時間倏然凝結，鏡頭卻騰空繞轉了一百八十度、從她的左面
轉到她的右面，才看她又一腳踹飛那個警員。
便是這招『 子彈時間（bullet time）』，或稱作『時空凝結』，或說是『
慢速環場』，為《駭客任務》寫下了超越同期電影的技術性指標。」
那之後，2003年的續集《重裝上陣》是我兄弟口中「世界上最好看的電影」，
那場高速公路追逐打趴之後十年所有電影中的飛車戲，墨菲斯的帥與崔妮蒂的靓，
電腦人的壓迫感……都百看不膩。後半的大揭密更讓人瞠目結舌；再之後《最後
戰役》雖然被視為勢弱之作，但那烏賊海的壯麗及「七龍珠真人版」的對戰，讓
我看見兩個導演原來也有和我們一樣的童年，一樣的「總有一天要在大銀幕上看
到」的場面想像。這完結篇可以說完全是為了那兩場決戰而存在的吧？
當然，如今的你也可以選擇質疑：這整套系列的劇本、人物、暗喻明喻安排，
會不會只是這對兄弟的東拼西湊、故弄玄虛，反而觀眾你我加入了太多補充／擴
充解釋，才造就出一門「駭客任務學」？就像許多人也會質疑《新世紀福音戰士》
的那樣。
說實話我也沒把握。但我必須直說：這系列真的完全改變了我對電影的期待，
對創意（即使只是技術面）的渴求，及對英雄心理素質的認知。它甚至讓我在文
中作過如下省思：
「片中當生理存在於現實、心理進到母體中的『連線』狀態，不只像是在作夢，
更在某些層面上神似二十一世紀初期的我們、在網路上扮演另一套身份的情境。
什麼是自我？什麼是誠實？受困於母體中的人並不曉得他們是在虛構的世界裡，
所以他們所表現的與（更重要的是）所經歷的種種人生酸甜，都會原原本本地反
映出他們的自我。相反地，我們是有意識地感知到網路的虛擬性和匿名性的存在
的，因而在此、我們所呈現出的必定會有別於現實中的自己吧？
但——請容我再自顧自地聯想遠一點——如果在明確知曉匿名性的存在下，
人們在網路上的文字與作為、敘事邏輯與想法呈現都會變得更無顧忌、更直接也
更忠於實感，那究竟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偽？什麼樣的身份才是真正的自我？」
一部超大型的好萊塢商業片，竟然能帶給我（即使是東拼西湊）這麼多思考，
就一則藝術而言，價值已經無窮。所以最後我要走浪漫路線：因為重讀自己五年
前的文章，竟然被當時選擇的結尾驚喜了——關於自我認知，關於心知肚明的宿
命和使命感，究竟該怎麼形容那種清澈，以及清晰？
當初的我記下了這句對白：
" Being the one is just like being in love. No one needs to tell you
you are in love, you just know it , through and through,
balls to bones."
好經典的註解！
也分享當初寫的《駭客任務》第一集文章：
http://blog.yam.com/YenC/article/18736585
—— 臉書版連結： http://0rz.tw/3MzOV
~ 2013 03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