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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生父的題材馬上會想到八點檔裡常見的狗血劇情,然而片中沒有激情片段,就連
最重要的真相都是在一個平靜時刻,出乎意料地輕輕揭開。像抱著一疊雜物在路上走,突
然掉落的物體就是尋找多時的鎖匙。
莎拉的生父無法認同莎拉拍攝紀錄片的行為,一方面是出於對自己故事的控制欲,一
方面也認為莎拉的身世就是他與黛安的愛情故事,加入太多他人意見會模糊焦點。
但從莎拉的角度卻不能這樣理解。誠如父親旁白所說,個體早已存在於祖先的基因中
,只是在等待被生下來的機會。以這樣的前提來看,生父是誰只是一個引子而已,她更需
要了解的是她失落的那部分母親,她的慾望、夢想、失落與恐懼,透過這些部份去建構來
不及深入認識的母親。
黛安去世時莎拉才十一歲。黛安失敗的上一段婚姻、演員生涯、與丈夫的問題,這些
莎拉都無從參與,只能透過親友的回憶來概略模擬。
她甚至找了演員來重現過去場景,在紀錄片這個類型下此舉可能會讓某些人不舒服。
但若回到先前的假設推想,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自收集到的資訊演繹、再現,無疑是與
往日的對話,看著失落的過往在指掌間重現,更是一種缺憾的圓滿。
這一切無關逃避,只是以自己能掌握的資源盡力貼近那個命定的「機會」及「必然」
。那是專屬於她的理解及參與。
父親說,莎拉手上有六小時的訪談,全部撥出才是故事的全貌,經過剪接就參雜了個
人的理解與解讀,然而他也不否認沙拉有決定將哪些留給自己的權力。
過度私人題材的處理,在紀錄片領域裡確實比較敏感,但剪接與再詮釋始終是紀錄片
得不斷思考與取捨的地方。身為觀眾,我們該學習的是更有耐心的等待那些留白的的片刻
,保持寬容的態度看待矛盾以及尊重敘述者的情感層面。
即便敘述的是他人的故事,只要那牽涉到自己的生命,the story we tell,is
also the story of 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