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規則 當電影遇上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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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秉泓－臺灣電影微點名
時序進入寒冬，香港佔中行動落幕，TVB打壓敢言記者未歇，TVB高清翡翠台在十一月初播
放臺灣集錦片《10+10》時，竟爆出「河蟹事件」。電視台播放的廣東話配音版本，擅自
將其中短片〈潛規則〉裡的民國國旗配成「嗰支旗」、國徽則改配成「標誌」，換句話說
，該短片中所有關於中華民國的元素通通被粗暴地消滅掉了。
《10+10》是由金馬影展所發起，包括侯孝賢、王童、侯季然、陳駿霖等二十位老將新秀
共襄盛舉，各自拍攝五分鐘短片再集結進行商業放映的聯合創作計劃，算是為因「夢想家
事件」而風風雨雨的「2011年中華民國建國百年」做了一個不失顏面的謝幕。
五分鐘是個不太好處理的長度，相較於一般分佈在10-30分鐘之間的標準短片格式，它在
敘事的完整與細節的經營上更難以面面俱到，而必須在概念上出奇制勝，以求銀幕前的觀
眾在燈暗幕起之際，能夠得到最直接的興奮與感動。《10+10》的每一個五分鐘，是獨立
的五分鐘，是臺灣影史長河的五分鐘，也是作者創作脈絡之間、作者與其他作者交錯互文
的延伸五分鐘。以「臺灣特有」進行命題作文，有的緊扣「特有」兩字，從史地、文化、
風俗、民情去切入，有的則以「臺灣」兩字為依歸，畢竟這是二十支短片最大的交集，它
們都是從這片土地上貨真價實被孕育出來。
過去給人感覺很「ㄍ一ㄥ」的《一年之初》、《陽陽》導演鄭有傑，此番首度挑戰喜劇題
材，幽默利索的〈潛規則〉應該是二十部短片中令臺灣觀眾最心有戚戚焉的一部。故事描
述一個劇組來到拍攝現場，發現有一面很大的中華民國國旗釘在牆上，導演擔心國旗入鏡
會連累電影將來遭大陸封殺，只好千方設法要將它除掉，過程中妙趣橫生。〈潛規則〉敘
事節奏俐落、場面調度精準、演員整體表現得宜，鄭有傑巧藉國旗議題消遣當前臺灣主權
認同與兩岸微妙關係，台詞妙語如珠且一舉戳破建國百年的荒誕可笑，充份彰顯短片的獨
特魅力。
沒想到，這樣一則反映了二十一世紀臺灣電影無可避免的「潛規則」的「類寓言」，竟在
三年後遭香港電視台基於意識型態而粗暴亂配音。無論自我閹割還是被人河蟹，無論臺灣
還是中國或香港，兩岸三地有許多人內心深處原來埋藏了這麼一個揮之不去的無形「警總
」，箝制著自己，也限制了創作的自由。從來就沒有「讓政治歸政治，電影歸電影」這回
事。創作，永遠不可能徹底脫離政治、脫離現實。「人要為信念而活」，這是鄭有傑用短
短五分鐘的〈潛規則〉，所告訴我們最寶貴的一件事。
〈潛規則〉線上觀賞：http://ppt.cc/X1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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