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連結「文藝復興」:
http://artreborn.pixnet.net/blog/post/111975946
《維多莉亞》(Victoria,2015)是部難以喻的電影,它的生猛其來有自,呈現在觀眾眼前
的一鏡到底,並非如《鳥人》透過隱蔽地透過剪輯組合長鏡頭,而是事前僅三次排練、橫
跨柏林22個場景,不難想像,在開拍之前環環相扣的鏡頭機運動、演員走位,是導演、攝
影師、演員經過千錘百鍊地設計與溝通磨合。
年輕人在夜晚街頭邂逅、因緣際會由素不相識變成相濡以沫。《維多莉亞》不啻是一部
氛圍導向、風格導向的電影,140分鐘的柏林城市的晃蕩漫遊,由於共時性(電影裡的時間
流動與現實同步)的關係,觀眾好似與電影裡的角色身歷其境,從一開始30分鐘的百無聊
賴、到最後被警察圍捕的繃緊每根神經。
剛好在閱讀聞天祥老師的作品,有一段話恰巧可以精準用來形容我看《維多莉亞》的感受
:
”我們作為觀賞者時,習慣將目睹的形式反芻成為情感意義來吸收;某天換成你成為創作
者時,如何把滿腔理念化為跟觀者溝通的形式來感動人,其重要性絕不遜於題旨的偉大或
深度。事實上,形式即內容。—聞天祥《過影:1992-2011台灣電影總論》”
電影裡沒有過多著墨在維多莉亞何以隻身從西班牙來到德國柏林,從她在咖啡館的自述可
見端倪:學了十幾年的鋼琴,每天練七小時以上(練超過手指還會受傷),最終了解自己沒
有成為演奏家的天賦。換言之,她來柏林或許壓根不是為了追求夢想,而是殘酷夢碎後的
放逐。
社會上沒有人告訴夢想破滅的人該如何自處又該何去何從﹖於是乎,她彷彿把自己拋擲
到一個全然的陌生城市,渴望改變、衝撞,至於要衝撞什麼呢﹖什麼都好。在這裡,衝撞
是目的、而非手段。從日常的角度來看,維多莉亞答應桑尼「這事有點危險、但妳絕對不
會有事」的唐突邀約確實突兀,但對於她來說,與感覺還對的異性在異地探險,是對她過
去十幾年兢兢業業、相同的練琴生活的反抗,何嘗不是水到渠成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