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影非院線片,
因是2015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得主。
且網路上以我這觀點角度出發的不太多,
剛看完,分享一下不太一樣的心得。
我看了蠻多的影評或介紹(包括板上),舉例裡面寫到類似:
開眼電影網劇情簡介
「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替男孩進行一場猶太安葬儀式,
於是開始尋找可執行儀式的猶太拉比,而他的逃亡計畫也因此耽擱。」
壹週刊:老嘉華(資深媒體工作者及影評人)
「索爾在驚惶失措的人群中,努力想找出一個能榮耀死者、安慰生者的拉比,
卻辨不清真偽,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而觀眾也無法看清全局,
只能感受著他的倉皇。」
我都感到很難過,怎麼會這樣解讀?
索爾從來沒有什麼逃亡計畫,當然就沒有所謂計畫被耽擱。
他從來沒感到倉皇,就算有那麼點「倉皇」,
也只是單純因不確定眼前之人是否為拉比而有些「困擾」,而非「倉皇」。
我太能理解身邊觀眾對整部電影的茫然,
也太能理解為何一堆人說它是藝術片,但它根本不是。
在於,我們都被傳統的電影給慣壞了。
我們習慣主角群逆境求生、
習慣他們化不可能為可能、
習慣期待「戲劇性的發展」。
本片可用猶如「點破魔術原理就不稀奇」的幾句話就完美詮釋。
索爾,對一切的現狀已經不只是絕望,
它放棄掙扎、放棄逃生、放棄可能逃出地獄的一切希望。
甚至,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活著。
或者說,他覺得自己跟死了沒啥兩樣,
不管做什麼事情,總之自己已經死了。
在這種「嗯!?怎麼自己還活著!?」的背景下,
對於索爾認知中已經死了的自己,的生活,
出現了一絲絲波瀾:
竟然有個沒被毒氣殺死的男孩。
索爾試圖讓自己的存在、自己還活著的這件事實,
增加一點動力,或者說,
尋找活下去的意義,尋找自己還活著的價值。
但,絕對不是他早已放棄,連想都不會再去想的「逃亡」。
於是,尋找拉比,為已死的「生活波瀾」進行安葬儀式,
成為他活著的唯一目的、活著的唯一價值。
而為什麼是這件事?
因為它是絕望中,最獨特的波瀾,
象徵著他早已放棄的「求生」,的波瀾。
電影內創造出許多「正常人」,去襯托索爾的「不正常」,
正常人試圖逃亡、試圖反擊、試圖揭露訊息。
「不正常」的索爾完全不在乎這些,
他的行動都只為了尋找拉比,準備替死去的男孩安葬,
為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他試圖告訴自己「因為那男孩是自己的兒子」。
他才沒有要別人相信那男孩是他兒子,他自己相信就夠了。
而這些行為,甚至都干擾了正常人的行動,
例如遺失的炸藥、差點來不及逃亡的場面、帶新面孔回隊上的影響等等。
都讓「正常人」(包括「正常觀眾」)想大罵他:「你腦袋有洞嗎?」
然而索爾毫不在乎這些,
大家嘗試的那些「正常事」,在他眼裡是毫無意義的。
絕對遠不如找一個拉比,來幫自己幻想的兒子進行安葬儀式,來得有意義。
因為他堅信一個事實:大家,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然而他堅信的事實開始略微動搖,因為他們真的渡過了河,
後頭也看似沒有追兵,「兒子屍體」儘管飄走了,他也不再抓狂似的追究。
因他出現了一絲疑惑:他堅信的事實,還是事實嗎?
但當他看到最後那個德國小男孩,
他泛起如釋重負的微笑,因為……
果然,自已堅信的事實:仍然是對的。
若願意以我的解讀再重新看一次這部電影,應不會再覺得困惑。
如果老要以「他想逃亡、想活下去」的角度去看,
那索爾會有一堆言行舉止是不合理的,
而這也正是困惑著觀眾、甚至讓觀眾誤以為它是藝術片的主因。
想要他逃亡、想要他活下去的,是我們看電影的觀眾,
而不是劇中的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