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片名 馮崔普之家:音樂人生
英文片名 The von Trapp Family: A Life of Music
德文片名 Die Trapp Familie - Ein Leben für die Musik
電影官網 http://www.the-trapp-family.com/home/
許多代影迷都看過《真善美》The Sound of Music、許多影迷還去過薩爾茲堡朝聖景點、當然大家多半也知道這音樂劇電影的改編有戲劇化而不盡符合史實。去年,德國就有部英語電影悄悄上映了,由德國團隊帶到薩爾茲堡和德國邊境的 Berchtesgaden實景拍攝,故事則更貼近馮崔普家族的真實生活:由大女兒 Agathe von Trapp 晚年的回憶錄小幅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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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德國小製作並沒有多少成本,找到的都是英語世界 B咖來擔綱主角,譬如 2005 版《傲慢與偏見》男主角 Matthew Macfadyen演馮崔普上校、《墨水心》女童星 Eliza Bennett演大女兒 Agathe 、陶比版《蜘蛛人》的梅嬸 Rosemary Harris演老年住在美國的 Agathe 。關於馮崔普家族,史實他們的確都逃到了美國開啟歌唱事業,上校爸爸不久就過世了、後母 Maria終身未再嫁、七兄弟姊妹到 2010s紛紛凋零,大姊 Agathe 在晚年奔走撰寫回憶錄終於在 91 歲時出版,就成為本片的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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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馮崔普之家:音樂人生》,以大姊的眼光看待家庭變遷、藝術理念變化、以及納粹推動德奧合併的時代變遷。因此《真善美》的女主角 Maria在此只是配角,在《真》片中被描繪得傻氣衝動為愛沖昏頭的大姊 Liesl在本片則是觀察思考、沈潛成長的女主角,用她的眼光重新閱讀一次這段故事。導演是荷蘭的電視導演 Ben Verbong,在類似電視電影的預算下,這片也不能免俗地拍得像一部簡單精緻的德國電視電影,充滿簡單的少女成長與家庭價值再帶點歷史課題,適合闔家欣賞。事實上全球也只有德國有上電影院,其他國家現在終於也等到 DVD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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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崔普家庭,更接近真實
為了將這 1922-1938的歷史故事與當代連結,本片特別先拍老 Agathe 在美國的生活當作引言,她的姪兒離婚再娶成立新家庭,姪孫女卻與這新家庭感到格格不入、一心想逃離爸爸與繼母。於是讓姑婆來告訴你《真善美》背後的真實故事:我也曾思念母親、排斥繼母、不肯原諒爸爸呀!不過重要的是,Von Trapp 家庭是沒有邊界的,舊人與新人只要願意放下成見體察對方,都可以攜手成為最佳拍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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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馮崔普家庭,這片捕捉了時間跨度更廣也更詳細的真實。從 Agathe 小女孩時代 1922 黯然失去母親開始,本來愛唱歌的她從此封口並且怪罪爸爸;然後到 1926 爸爸請了 Maria來當家庭教師與保母,終於在 1927 娶回家當繼母;繼續演到 1937 薩爾茲堡藝術節慘遭納粹抵制、再到 1938 德奧合併全家出逃美國。不過電影也改編了一些時間順序,譬如家族的音樂貴人德國女高音 Lotte Lehmann在史實中是 1936 聽到家族唱歌驚為天人,才推薦他們參加 1936 薩爾茲堡藝術節;但在電影中是 1937 藝術節期間聽到 Agathe 唱歌、推薦全家參加 1938 藝術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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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馮崔普家庭的成員變化,本片也描繪得很準確。《真善美》只有 Maria與七位繼子女一起參加音樂節逃出奧地利,這片則很準確地拍出了 Maria嫁來之前的七位子女合唱團、到 Maria自己生下兩位孩子後一起加入的十人合唱團。一家人的居家生活與排練,在服裝場景家具等製作設計上則比《真善美》更準確地抓住了薩爾茲堡的民間真實,譬如這片大量運用了薩爾茲堡傳統服裝 Dirndl & Tracht,也對馮崔普上校的「海軍艦長」出身做了更多細節設計,包括讓他在重要場合都穿軍服、牆上掛海軍旗幟與徽章、家裡陳設有戰艦與潛水艇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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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馮崔普,看見德奧的無奈
從上校的海軍背景作引子,這片有 2010s年代對納粹與二戰主題電影更細緻的描繪。這一家人此時是小國奧地利國民,但馮崔普家族過去卻是發源於「奧匈帝國」的達馬提亞王國(今克羅埃西亞),參加了一場毀滅了帝國的戰爭,黯然回到奧地利定居又遇上大蕭條,馮崔普上校這傳統貴族在祖國隕落的時代,不遺餘力想把事情做對,於是毅然把在英國銀行的投資轉回奧地利銀行,也慷慨招募今日失業的老兵 Konrad 來家裡當司機,能為殘破的祖國多做點事他都不遺餘力。只是當祖國要向鄰國崛起的納粹靠攏、甚至已經在戰爭邊緣時,經歷過一次大戰的上校堅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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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善美》中描繪過大姊的男朋友是個納粹狂熱青年,不過這回 Agathe 告訴我們真相了:她是有個青梅竹馬男朋友 Sigi 也的確政治狂熱,但卻是左派社會民主黨青年,在奧地利變成小國還經濟蕭條的年代仍不忘平等博愛重建國家,因此也與司機先生 Konrad 上演一左一右的政治辯論,放在那個時代處境下,兩邊的出發點都情有可原,只是其中一邊逐漸走火入魔成為納粹打手,另一邊慘遭剝奪財產逮捕流放。 Agathe 那尚未萌芽的初戀男友,像溝鼠一般在自己眼前被活活打死,心碎的 Agathe 居然就這樣終身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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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民黨與納粹黨劍拔弩張時, Agathe 與男友 Sigi 還是不忘參與美好的藝術生活,當然就從自家一年一度的 Salzburger Festspiele開始!這年來的明星女高音 Lotte Lehrmann 是德國人,那又怎樣?同為德國來的有納粹、也有美好音樂,德國女高音黯然看著藝術節被一步步打壓、猶太作曲家與現代音樂一步步被禁,也要赴美國另起爐灶還要帶著馮崔普一家一起走。奧地利音樂家遠走美國已不是新鮮事,這兩年電影就有《名畫的控訴》荀白克、有《走音天后》托斯卡尼尼(1934-37 薩爾茲堡藝術節總監)。 Agathe 也不例外,要帶著美好音樂一起翻山越嶺追求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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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崔普家庭,但伸出雙手
當然,這麼多納粹崛起德奧合併的驚懼歷史,都不是少女時代的 Agathe 最優先關注的。她的關注除了青梅竹馬男友外,當然就是自己家庭,包括她一直割捨不下的媽媽、負氣多年難以諒解的爸爸、以及從天而降如眼中釘一般的繼母 Ma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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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女兒就是老爸的情人,在這片的 Agathe 身上隱然印證!雖說 Agathe 表面上是失去母親後負氣悲憤不原諒老爸,但她真的悲憤嗎?那也未必,母親走了讓她身為大姊挑起拉拔全家弟妹的大樑(其實還有一個大哥,不過男生當然不管家事),還挑得相當愛不釋手,享受著弟妹仰望自己聽自己話的感覺,更享受爸爸誇獎她勞苦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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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開始享受自己取代媽媽、照顧弟妹、愛護爸爸... 這種戀父情結在純真光明的《真善美》不可能拍出,但在 Agathe 自己回憶錄的電影裡就大方道來。難怪爸爸那只比自己大八歲的新歡一進家門,就令 Agathe 渾身帶刺充滿敵意;本來也想愛護孩子們的 Maria,碰了幾次釘子也漸漸喪失耐心,眼看必將勢如水火... 不過繼女與繼母的感情就基於他們共同愛的人,這外人的愛可以下及弟妹上及生母,兩人一起到母親下葬的教堂點一根蠟燭,馮崔普家庭的心門於焉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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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athe 從小到九歲都有好歌喉,母親過世後居然就黯然封口十幾年,直到德國女高音半強迫下才重拾音樂之美。音樂就是心,心門封閉時什麼也唱不出來,心門敞開時才發現發自內心的唱功就算荒廢十年仍如昨日。這片找了能唱的 Eliza Bennett 來演 Agathe,還真的幾首獨唱都自己上陣,猶記她八年前就擔綱了《墨水心》的片尾曲,過了八年毫不生疏,真正有底子的歌唱演技是裝不來的!(回想昨天看的《雙面維若妮卡》,女神伊蓮雅各的聲樂戲,沒有底子演起來真的只能做做樣子 X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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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終究不是《真善美》那樣歌聲滿人間的音樂電影,而用回憶錄體裁,認真地以劇情片形式描述親情與家庭、時代與政治、以及在這兩個領域中都不可分割的「音樂」。雖然小成本拍得平平淡淡有點像電視電影,但是劇情完整、設計考究、演技紮實、主題正向,劇情正逢老 Agathe 的美國家裡過聖誕節,這片的確也適合所有家庭不分老幼一起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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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棒的是:這個德國製作,終於把我們帶回《真善美》的薩爾茲堡場景了!還順便去了薩爾茲堡隔鄰的 Ramsau bei Berchtesgaden 著名的賽巴斯丁教堂,用進步了半個世紀的最新攝影技術拍起來更加清楚而亮麗,配上比《真善美》還要考究的德奧傳統服裝走在草原間,是令人神往的人間仙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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