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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聯盟》 Justice League
超級英雄的生死哲學
by XXY
延續DCEU整體世界觀，《正義聯盟》作為DCEU的第五部作品，抓住了從《蝙蝠俠對超人：
正義曙光》後強調的「超人之死」之重大事件：包括人類因未知威脅而開始組織《自殺突
擊隊》團體因應、更多存在於虛構世界中的超能力英雄人物（神秘元素的加入），以及面
對未知世界的威脅加以琢磨（來自未知空間的反派）。而DC漫畫在電影製作上，長期以來
相較於漫威電影宇宙的進度落後，在計畫初期觸發的討論熱潮，話題性高卻也在評論圈內
產生相當兩極化的局面。《正義聯盟》作為DC重要的電影製作里程碑，其不論在任務或是
在DCEU之中，都具有關鍵性的重要地位。
我認為，漫畫改編電影所背負的期待除了將電影製作執行完善外，漫畫迷對於改編的成果
、一般觀眾是否得以入門、或是整體世界觀營造等因子，也再再將超級英雄電影的評斷門
檻提高。而我一直以來非常喜愛柴克史奈德對於影像語言的掌握，以及故事畫面的營造：
《正義聯盟》前的DCEU從柴克史奈德導演一手建立的《超人：鋼鐵英雄》再到《蝙蝠俠對
超人：正義曙光》，縱使諸多惡評不斷、被人詬病的敘事方式，我仍舊支持著這位堅持自
我風格的導演。畢竟這位著重視覺影像的創作者，對漫畫作品的熱愛，《正義聯盟》可以
看到他掌握DC各大英雄人物的核心精神，以及他自己對於這些漫畫作品解讀的痕跡。
1. 團隊的組織 & 大量幽默元素加入
就《正義聯盟》整體表現來說，揮別過去充滿黑暗壓迫的氣氛，輕鬆幽默的元素被大量加
入其中，尤其閃電俠這個新角色被賦予了搞笑的銀幕形象，對照其他角色的嚴肅個性所造
成的反差，讓這部作品在DCEU之中顯得新鮮有趣。
我非常喜歡五個角色之間的微妙關係，這五位演員所產生的化學反應也讓人感到舒適且溫
馨，各種兩兩成對的組合，在劇情上所產生的對談，在嚴肅之餘不失活潑氣氛，都是讓整
部電影的娛樂感提升不少的重要關鍵。而光是讓這些過去只存在漫畫書中的絕色，活靈活
現地在銀幕上出現，便是一種浪漫與感動。
但不得不說，在《正義聯盟》的前四部作品中，完整交代了超人和神力女超人兩位超級英
雄的來歷與起源，蝙蝠俠、閃電俠與鋼骨三角相較之下在角色份量的拿捏上明顯失衡。而
前半段劇情以蝙蝠俠的行動作為故事開端，再到神力女超人因天堂島母盒失守，而開始響
應布魯斯的號召行動，可以觀察到整體劇本以「號召」、「聚集」、「決戰」三大主軸作
為劇情編排，並將故事推動的動力逐步從蝙蝠俠轉移至神力女超人身上，似乎也嗅出整體
世界觀試圖創造出這個年邁的蝙蝠俠漸漸退場、神力女超人逐步掌握領導地位、以及新一
代英雄人物的接手傳承。但目前DCEU五部電影的構築世界觀，即在好不容易看到英雄人物
聚集便開始有如此的「接棒」氣氛，讓人不禁提出疑問：為什麼DCEU要做出如此快節奏的
安排？背後有什麼用意？就整體的宇宙觀而言，華納就像是在趕進度般的拼命，似乎缺少
了整體性規劃。
2. 生與死的掙扎
在上半年傳出柴克史奈德之女因自殺事件引發後續喬斯溫登接手後製工作的新聞後，《正
義聯盟》的成果確實令不少影迷憂心。這場家庭悲劇對照到片頭所延續的「超人之死」，
以及超人在銀幕上的形象，我更能夠感受到柴克史奈德為何在後製的最終階段承受不住傷
痛壓力而提出休息之請。正當銀幕上呈現全世界都在弔念「超人之死」之際，戲外的柴克
史奈德同樣經歷了人生低潮。當中劇情眾英雄們討論是否將超人復活的辯論，彷彿也讓我
感受到柴克史奈德在面對摯愛逝去的痛苦，必須面對現實的殘酷卻又同時必須面對虛構世
界的折磨，令人不捨。他試圖透過超人在影像空間中的無敵形象，在DCEU中的重要定位
- 那種足以改變、撼動世界的力量，如今消失，留下錯愕和悲傷的人們。我想，柴克史
奈德的心情，正如同劇中為超人祈禱的人們，希望得到慰藉與救贖。
然在整部娛樂感十足的氣氛中，似乎沖淡了劇本所想要探討的生死哲學，讓這嚴肅的議題
不如過去《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般的沉重，反而用簡單直觀的方式包裝整部電影氣
氛，是我個人認為較為可惜之處。如此電影氣氛的呈現，也許與喬思溫登接手有關 - 將
整部電影的步調、氣氛以及剪輯方式如同套用《復仇者聯盟》般的公式化；也或許是華納
試圖改變DCEU整體宇宙觀的調性，往更光明面的方向前進；也或許和《正義聯盟》後的故
事《水行俠》、《沙贊》、《神力女超人2》、《鋼骨》、《綠光軍團》等作品的故事調
性有關；也或許和最後片尾所提及 -將黑暗面的故事轉往反派聯盟有關。種種尚不明確的
疑問或猜測，或許將會在未來的作品之中將獲得解答。但我認為可以確定的是，《正義聯
盟》中所做出的氣氛調整，說明了最初的超級英雄電影打著克里斯多福諾蘭監製、柴克史
奈德導演的響亮賣點，大部分的觀眾已漸漸感到乏味而失去興趣。
就我個人而言，探討生死的議題被加入劇情之中仍然可以看得出柴克史奈德風格的痕跡，
嗅得出那一絲他獨特又迷人的風格。但如此向大眾意願靠攏的商業考量，或許讓更多觀眾
族群入門DC漫畫電影的世界，然能不能創造經典讓人回味？我想就見仁見智了。
3. 以恐懼為食的反派 VS 簡化的反派目的
或許故事聚焦於《正義聯盟》的組合，以及成員們之間的交互關係，本次反派荒原狼，和
荒原狼間接產生的天啟魔，便明顯與英雄角色的份量相差甚遠。除了簡化了荒原狼的角色
目的，自稱「世界終結者」或是以「征服世界」為理由的處理看似簡單，卻也讓本片在最
終決戰時的目的少了那一些震撼感；反而以恐懼為食的天啟魔，對比生活在核災廢墟中的
居民、英雄們無畏的態度，讓劇本有所發揮空間。
承如前述所提及的生死哲學，正當世界沉浸在「超人之死」的哀傷氣氛，面對未知的恐懼
而產生這群以恐懼為食的怪物，進而帶出世界存在著不少反動恐怖份子以及混亂的社會局
勢。英雄人物的出場以及目的則凸顯了其重要性。然每個片段與片段之間的編排，除了必
須帶出五位英雄各自的私生活以及各自觀察到的現象，回顧歷史所發生的亞馬遜、亞特蘭
提斯與人類聯手對抗荒原狼的戰爭，《正義聯盟》的劇本又陷入了一種「什麼都想要」，
卻最後「什麼都沒有深入到」的囧境。不可諱言，柴克史奈德在規模龐大的劇本掌握度、
以及剪輯的流暢度上似乎都是罩門所在。加上本次故事所涉及的題材非常多，也無單一漫
畫書作為影像敘事的參考依據，在劇情的連貫上著實是對柴克史奈德的一種考驗。但在各
方簡化而將焦點集中於團隊組成，並用搞笑對白串聯片段，是讓整部電影仍然處於表現不
俗的程度。
我認為，就像是處於不穩定平衡的翹翹板，一端想要加入眾多元素讓電影整體看起來豐富
多元、另一方則必須以簡化的編劇、輕鬆的對白加以平衡，兩方都必須互相摸清楚對方的
目的，試圖處在一個平衡的階段，而最終呈現出來的成果，至少整部電影在充滿娛樂的氣
氛中結束，算是達到了「讓觀眾們進戲院享受」的目的。就我個人而言，《正義聯盟》的
娛樂目的是達到了，商業上也獲得了相對地成功，但他似乎無法像《超人：鋼鐵英雄》或
是《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般深刻留在我的心頭上，是美中不足的地方。
整體而言，《正義聯盟》仍保有柴克史奈德在動作戲上的卓越表現，以及其充滿象徵意涵
的影像語言，是一向喜愛柴克史奈德這種「以影像思考為主」邏輯的我，沒有失望而且再
度被吸引、著迷的地方。他就像是一個對DCEU充滿熱情，而且堅持自己的創作風格、帶有
赤子之心而且對DC漫畫作品情有獨鍾的藝術家，有著自己的一套詮釋方式，也希望透過自
己的影像語言帶給更多的觀眾。而華納試圖向商業靠攏的操作手法，將原本黑暗風格的整
體世界觀逐漸以搞笑幽默的方式讓電影氣氛呈現光明面，劇情也調整得更大眾化，或許能
夠讓《正義聯盟》這部作品重新拉回部分觀眾群，重拾對DCEU的信心，但這種「什麼都想
要」卻也「什麼都沒有深入到」的操作模式，《正義聯盟》的討論熱潮是否能夠延續而成
為漫畫改編電影的經典？我認為很難。但他會不會是DCEU的一個重要轉捩點？我想，這是
必然的。
不論如何，《正義聯盟》的組合，光是在電影最後站在核災廢墟以及充滿奇幻風格的場景
中，便能夠讓我感動萬分！他不僅透露出未來DC英雄將有更多可能以及可發展的空間，也
讓觀眾們期待之後這些英雄們的故事以及他們將來有更多的表現。就我個人而言，他仍有
更多的進步空間，也有很多可以改善的地方，但其中令人讚嘆和迷人的地方仍然大過於這
些美中不足的缺陷，而讓我看到DCEU逐漸找到製作電影的立足之地，也是我樂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