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另外一篇,讀到關於《修行》陳以文的側寫,也貼上來分享給各位
(不禁覺得台灣真是很多好演員啊)
原文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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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提早15分鐘的陳以文
「我的戲劇創作動力根植於『人物』,而人物表達的直接方式是『表演』。」── 陳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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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拍攝期間,有不少次,劇組皆請我協助接送陳以文先生。每次,陳以文總是一襲黑衣,宛如一隻黑豹,安靜地坐在後座。
我們幾乎沒有過任何交談,而我常感受到陳以文從後座傳來一股,帶有傲氣的沉鬱、透明如黑水晶的飽滿能量。
我思索著這是怎樣的演員能量。我知道陳以文是武術高手(他曾在電影《小美》秀過一套拳),也知道他熟讀文學與戲劇經典(有次錢翔導演在片場與他聊到王文興《家變》,他眼神隨即一亮),然而,仍有一股難以簡單歸類的神祕氣場,環繞在陳以文的四周。
該怎麼形容那股獨特的個人氣場,想到的是商禽的詩句:
「不識歲月的容顏,不知歲月的籍貫,不明歲月的行蹤;乃夜夜往動物園中,到長頸鹿欄下,去逡巡,去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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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不管當天通告時間多早,陳以文總是至少提早15分鐘就到達約定地點,沒有一次例外。
「準時」,這項看似基本的要求,在現在的拍片環境裡,幾乎已成了一種不可強求的美德。
陳以文不僅是準時,他總是早到。
我總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在陳以文抵達搭車的集合地點之前,他便已經準備好當日的演員功課。他一搭上車,他就一直在保持著自己的演員狀態,等待著稍晚在攝影機前,迸發他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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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陳以文以《陽光普照》榮獲金馬獎最佳男主角。
我常覺得,「最佳男主角」的名號,不足以涵蓋陳以文在影視╱表演產業的廣度,及其深度。
早在《西部來的人》(黃明川導演,1991),陳以文便以擔綱男主演,而後他跟隨楊德昌導演,不僅擔任演員,更是學習導演之術,隨後也陸續執導多部電影。而在他決定重回演員身分,「重拾二十幾歲時,自己充滿熱情、最喜歡的那件事」,他的表演就不僅是演員視角的表演,更是伴隨著導演視角的表演。
《修行》拍攝現場,常看到陳以文與錢翔導演討論接下來的表演時,陳以文會詢問鏡頭細節,知道攝影機的方位與角度,以做出相對應的影像表演。
一種具有導演思維的影像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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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文的表演的深度,還不僅於止具有影像感,也大量奠基於劇場訓練所給予的豐厚累積。
在決定重拾演員身分之際,陳以文隻身前往洛杉磯接受演員培訓,還報名獨白比賽(LA's 8th Annual 1Minute Monologue Contest),並自編自演舞台劇《死刑犯的最後一天》(2015首演),那是一齣帶有強烈社會意識的小劇場作品,直指國家機器是否可以殺人的道德探問。
從人物的個體性出發,中間交雜著許多縝密的人文思考,最後運用「表演」予以生猛直接地呈現。
這是陳以文式的表演,一個無法輕易以「演員」身分涵蓋其繁複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