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事務所-折翅的鳳凰
楔子
歐仲跟歐熙是一對相差六歲的兄弟,父親是美國人,母親則是印度人,兩人皆在美國出生,父母都定居自美國,而他因為怕冷極度討厭下雪,某次到台灣旅遊時決定要移居到台灣,現在定居在台灣,哥哥歐仲自然是跟著弟弟的屁股一起來到台灣。
歐仲是個很帥氣的男子,一頭金色的頭髮加上英俊的長相以及迷人的藍色眼睛,那幽默的個性讓他成天被女人追著跑,無奈他只會追著歐熙的屁股跑,對那些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歐熙的外型跟歐仲如出一轍,個性卻是南轅北轍,歐熙性格冷淡,不喜歡接觸人群,喜好孤狼模式,對擁擠的地方簡直恨之入骨。
他天生陰陽眼,生下來就看的見鬼魂,他不只能看到、聞到、聽到,還能碰到,這讓他的成長過程吃了不少苦,他花了幾年的時間適應,然後發現擁有這種天賦唯一的方法就是對他們視而不見。
他看的到他們,他們同樣的也可以看到他,只要他們發現的話他就是被追著跑的份。
為了不讓生活被打亂,他強迫自己必須冷眼旁觀,這樣他才能保有自己的生活步調。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哥哥。
他以為歐仲看不到不會有影響,然而事實證明就算歐中看不到,那些在他這裡吃了軟釘子的靈魂會轉而去捉弄歐仲,歐仲又是大而化之的個性,惡作劇的玩弄他根本沒放在心上,所以便沒有告訴歐熙,就這樣壓抑著生活,然而該發生的最終還是會爆發。
當歐熙看見歐仲被撞飛的那一剎那,他的心跳都停了。
歐仲在醫院搶救了整整三天,心電圖在第三天深夜變成了一條線。
歐熙不哭不鬧,連眼淚也沒掉一滴,那晚他二話不說,蠻橫的朝來醫院勾魂的黑白無常狠揍了一拳,黑無常眼明手快的閃了過去,他的拳頭直直對著白無常的臉頰揍過去,手感非常紮實揍了一拳,白無常被他揍的往後倒飛好幾步,牙齒猛地咬到吐出來的舌頭,一時間只能含著淚怒瞪著他,什麼動作也做不出來。
然後,他被押到地府,罪名:無故將白無常打傷。
一般來說,勾魂使者不會那麼容易受就被襲擊,他們都是擁有一定水平的能力才能當勾魂使者,然而,也許眼前這男孩並沒有引起他們注意,即使擁有強健的體魄,他們還是因為一時大意被毆熙偷襲成功。
由於勾魂使者不能對活人出手,除非對方威脅到本身的安危,才區區一拳老實說的確稱不上威脅安危,但是當時歐熙的反應並不像一般男孩張牙舞爪的咆哮,他被七爺的舌頭捲到空中,即使身體受困他依舊不慌不亂,雙手抱胸不屑的對明顯受屈辱的白無常冷哼。
要不是黑無常拚了命阻止,歐熙說不定就被七爺的舌頭給絞死了。
白無常實在嚥不下這口氣,他們將歐熙帶回地府審問受罰。
誰也沒發現,當歐熙通過陰陽界時臉上得逞的笑容。
「跪下。」
他被按著肩膀,跪在城隍爺桌案前,他抬頭一看,眼裡露出茫然。
明明聽見有聲音從那裡傳過來,明明距離兩步的距離而已,可是他的眼睛卻是極度不舒服,不管他怎麼揉就是看不清楚,所看之處都是霧濛濛的一片,他跪在地上,開始覺得不安。
「你不應該下來地府,活人沒有資格看到地獄的面貌,別再浪費力氣了,你只會讓自己受傷。」
威嚴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聽到這樣的答案歐熙也不掙扎了,他直接挺起腰桿子跟城隍爺談起條件來。
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說的就是他吧,年僅十八歲的孩子,還沒見識過世面的孩子,妄想著用自己的思想支配別人。
他只記得自己提出條件,只要讓他哥哥復活,什麼事他都可以照辦,只要讓歐仲回到他身邊。
歐熙的記憶就到這裡,最後的畫面依舊是霧濛濛一片,然後他覺得很冷,冷到牙齒打顫的那種冷,接著他就醒過來了。
他在醫院的小凳子上睡著了,他是被痛醒的。
他一瘸一拐的扶著牆走到廁所脫下褲子一看,他的屁股血淋淋的被鞭了三條印子,難怪他會痛到醒過來。
因為隱隱作痛的傷口歐熙才能確定到地府走一圈這件事不是他在作夢,但是他的哥哥還是沒有醒過來。
通知國外的父母回來辦喪事,父母親待在台灣陪他一個月之後被他趕回美國,畢竟父母在美國還是有工作不能耽誤太久,不過他們並沒有責備他,反而給他溫暖的擁抱跟安慰。
這就是家人,不管發生什麼事,家人永遠會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那是十八歲的歐熙學會的第一件人生大道理。
然而,生活總是充滿刺激跟驚喜。
一個禮拜後,歐熙發覺不對勁,他幾乎每天都到墓園去跟哥哥聊天,還燒了很多衣服金紙給他,更別說那台保時捷跟重機了,他連想都沒想就決定花大把鈔票燒給歐仲讓他在陰間可以泡妹過的逍遙自在些,結果沒想到早上才花錢而已,晚上回家他就看到歐仲跟白無常出現在家裡。
「之前的記憶把你抹除掉了,你不記得是正常的,我只能說你跟城隍爺談的交易成立,你哥哥可以回到你身邊,但是你必須替我們辦事。」白無常拎著歐仲領子的手一甩,歐仲順勢在空中翻轉好幾圈,最後狼狽的屁股朝上摔在地上。
看來他還不太習慣靈魂的走路方式。
歐熙匆匆瞥了他一眼,確定是自己的哥哥,這才鬆一口氣,抬起頭直視白無常皺著眉頭彷彿他們倆兄弟是麻煩一般的嫌惡眼神。
「他為什麼是這種型態?」
歐熙冷冷的質問。
「你當初說的,只要讓他回到你身邊,你什麼都願意做,雖然歐仲的陽壽已到,但是你的天賦可以替我們做些案子,所以城隍爺特別網開一面讓你們兩個重聚,條件是你必須替城隍爺做事。」
「這就是我這幾天都看不到他靈魂的原因嗎?」
歐熙指著還沒抓到漂浮訣竅的歐仲,一點也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逕自跟白無常對話。
「他的情況特殊需要一點程序辦理。」
白無常比歐熙更先看不過歐仲摔在地上到現在都還沒爬起來的可憐模樣,他衣袖一揮,一陣陰風將歐仲「扶」了起來。
歐仲連謝謝都是含在嘴巴裡說的,他顫抖著躲在歐熙背後連頭都不敢抬。
「說好的事不要反悔。」
歐熙沉了幾秒,最後只是這樣說著便沒下文,他靜靜站著,不著痕跡的將歐仲護在身後。
「你不好奇過程?」
白無常恐怖的上吊眼睛突然往右邊一瞪,從歐熙的角度看過去,白無常的眼球幾乎要凸出來了。
只見白無常大喝一聲,手上的哭喪棒往角落揮去,一縷白煙伴隨著尖叫啜泣慢慢幻化成一名女性靈魂,頭低低的垂手飄在白無常身後,像極了被馴服的放鬆魁儡,了無生氣的漂在離地五公分的空中。
躲在歐熙身後的歐仲抖的更厲害了。
「沒有必要,既然抹掉了就代表不想讓我想起來,我相信城隍爺說話算話,答應過的事情我會照做,也希望你們不要反悔。」
他握住歐仲青白的手掌,刺骨的冰冷也沒讓他放手,他緊緊握著給歐仲無聲的應援,然後感覺到歐仲漸漸地停下顫抖。
「那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替城隍爺做事,你不能向別人提起、更不能讓陽間的人知道你跟城隍爺有協議,只要有洩漏之虞,即使只有一個字也將會重懲,聽到了嗎?」
待歐熙答應之後,白無常拿出一張切結書,如白無常所說,這些條件都列在上面一字不漏,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歐熙確定沒有問題後,咬破指尖用血簽下自己的名字,代表他同意並且願意遵守合約內容。
從那天之後,歐熙徹底從他小的可憐的交友圈消失了,開始他的還債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