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天] [他的一天]
在將被判定為危樓的公寓裡 他的心在看到危樓公告那天放下
她信手抽菸 不用再懷疑自己是個多疑症者
摁熄在寂寥的餐桌上 只需繼續梳洗出門再回來
那個斷柄馬克杯缺少伴侶很久了 他已經抓住這個生活的規律
但每天依然不厭其煩地 把自己融進過馬路的人群
熱茶、泡咖啡 像所有趕著從此地移動到彼處的人
讓所有咖啡因在肚子裡漫長 目不斜視
到達高水位 盡量也不照鏡子
現實中沒有所謂的預警水位 衣著隨自己興趣搭配從不檢查
清醒永遠是不夠用的 誰的外套溜進他的衣櫃
當明天接二連三來敲門 他的襯衫又叛逃到哪裡
她回應得多麼像所有 像這個房間是被隨便塞進手裡
夜歸的人 唯一安慰就是半路上 手一推 燈光亮起
小超商永恆地亮起乾淨的燈光 電視開在他喜歡的頻道
她躺在床上 續想那種光線 雷雨天裡斷訊 一切有雜訊的
和窗外的路燈 交纏在天花板上 日子多麼符合他喜好
她想起「邀請」這個詞 雷響時 他抽菸 讓屋子裡的灰
隔壁陽台燈嘩地亮起 一路蔓延到天際去
其實那是無聲的 大家都知道 他想他調色了這個雨季
只是她願意 偶爾不壞地想想 陽台上斜打的密密的雨線
她抽菸時 不承認也並不否認
隔壁也剛好點燃菸草 他彈落的是一種博愛而
像他們一起乾杯一般 善良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