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朋友們久違一聚,從東京回來好久不見的朋友與離開台灣時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們
十三個人浩浩湯湯吃著熱炒,略顯壅擠,卻也溫暖許多。上次大夥兒一塊吃飯彷彿是很久
的事了,但面孔依舊熟悉,聲音仍然不變,與三年前剛認識一般,依然如此。
令人懷念的冷笑話,聽了上百次,卻還是忍不住笑出來;戀人朋友甜甜蜜蜜肩靠著肩
,不時相視而笑;單身朋友著急地想找到另一半,不斷詢問有沒有適合的對象;有人拚命
喝酒默默聽著,也有人熱心地幫大家添飯倒酒;有人剛結束一段戀情,兩人隔著一張桌子
,卻怎樣也碰不著;而東京那位朋友則找到另一半,脫胎似的幸福模樣。
我拚命回想她離開台灣時的面貌,卻怎樣也想不起來,我想大概是酒精作祟的緣故,
腦袋裡面好像有一個黑色巨大的漩渦,把記憶不斷地捲入並混雜在一起,有時會閃過和她
喝酒的場景,和她聊天時總是會有啤酒,好像沒有酒就無法順利地把話說好,或許正好相
反,正因為有酒,我們才能讓內心的某些東西緩緩浮上來。
酒過幾巡,看著桌上剩餘的飯菜,才知道歲月確確實實經過並留下了痕跡。我們努力
裝著學生時的模樣,想騙過時間的窺看,而我們成功了嗎?沒有人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我們在心中默默達成共識,讓時間就停在這一刻,將我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都濃縮於此
。
我呢,可能有些變了,可能根本沒變,但看著熟悉的大伙便覺得安心。有些事物還是
保持不變得好,就這樣保持不完美的自己,有個天真幼稚的夢想,有顆缺角的心,就這樣
等待,等待另一個不完美的一半。
回去的路已然不同,不論是獨自一人或是結伴二人,都有各自的歸宿。夜裡風有點冷
,去年的夜也是如此嗎?我踩著車,行過來時的道路,滿肚子的酒發酵似的,弄得頭昏昏
沉沉,我忽然想到一句話:人往往查覺到不幸時才知道幸福。我想就像是微醉的幸福吧,
願我們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