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長得瘦弱,經常被盯上。
不是說好鬥,但架找上門也只能還擊了。
募兵時從軍,說不出來為甚麼總之活過了許多戰役。
對戰爭、殺人、軍勳和傷痛沒有特別的感覺。
只是碰巧成為不舉刀相向不行的關係,然後碰巧從中存活。
僅僅如此。
不懂戀愛,也沒想過要找個老婆。
國家需要了,就戰鬥。
不需要的時候就磨磨刀子,養精蓄銳。
沒什麼嗜好,但偶爾會買些點心什麼的給街上的孩子。
並不是頭腦不好而是感覺沒甚麼需要思考的,所以不怎麼想東西。
也不是說沉默寡言。
有時讓情緒變成文字,感覺還挺舒服的。
比如說下雨的時候,就會說「啊,下雨了。雨好大。」
像這樣。
不知何時身邊多了幾位偶爾來訪的友人。
有位跟他很像吧,常帶茶點來訪,一時半刻才交換隻字片言。
有位很是吵鬧頑皮,卻也不是會闖禍的那類人。
並不討厭這群人。
→
不知道為甚麼腦袋裡冒出這樣那樣的畫面所以。
啊哈哈哈。
最近文字用得很不順手。(但根本不曾有過順手的時候)
月夜我老婆,嗯嗯。
想起多年前看哈利波波的裡頭,校長給額頭上有閃電的男孩寫的那些信。
(那對夫妻居然搬到那麼詭異的地方去躲信啊哈哈哈)
當時相當憧憬的墨水。
在雷電交加的時候,一封以那樣的墨水寫成的信,無論身在何方
都會朝我飛來。
希望被這樣的墨水找到。
第二次是在途經德國的一大片森林的時候吧。
那種令人窒息的黑壓壓的一大片蒼翠,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在霧中閃現,又忽然消失。
真想去看看那個湖。
像仙境,像去了就什麼都不需要了的一個平靜的所在。
那綠色對我而言具備壓倒性的力量。
就像海。
是一種想望被蒸餾,冷卻之後一滴一滴落在瓶內的精華。
只將最好的部分分離出來,從世俗從紛爭從一切一切。
像出生前就已熟悉的音樂,它蘊藏了多大的力量呢。
但被蒸餾後的想望是純粹的。
變得忘記理由。
變得不需要那個理由。
滿足被蒸餾後的條件,就感到真正滿足了。
它是不需要解釋的symbol.
或許也是生命裡反覆出現的motif.
你在每處都能看到它。
用眼睛或腦袋,或用四肢不斷的追尋它。
我們在奔跑的過程中爭奪,跌倒,受傷,迷失,止步。
在螺絲的螺紋上,從下而上。
我們尋找讓自己能繼續跑下去的事物,譬如短暫的休息。
或者其他事物的撫慰。
如果你把自己放在中心,那麼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
如果你把自己放在邊緣,那麼每一個人都與你不同。(只是你也不知道真正的邊界在哪)
永遠的奔跑對誰來說都同樣疲憊不堪。
滿身瘡痍的人和跑得太吃力的人有更高的可能倒在路上。
選手們繞過這些人,或許以眼睛探詢,或許對其發話。
或許有人會停下來,試著攙扶這些人直到他們終於好得能夠自立。
有些人的傷口在被攙扶的時候裂開,變得更嚴重。
另外也有些人再度跑了起來,雖然有些或許再也無法跑得一樣快了。
有些停在原地,其中也有試著看有沒有人要伸出援手的。
有些手腳並用,試著在痊癒的期間爬行,把運動控制在不致使傷口再度綻開的強度。
有些飛離螺紋。
螺絲上有無數的人,無數的人跑完同時又有無數的人剛起步。
沒人知道螺帽那端寫著甚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像。
你若問,我就會這樣告訴你: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實。
就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