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牢牢記得要與自己對話。
文字確實無法救贖,如同Marcus Aurelius書寫《沉思錄》的本意一樣,到頭來,字句也
許就只是一個靈魂與自己的獨孤對談,不過是曾經試圖以文辭去自我消化無限度的思想及
無限度的情感,最終所產生的遺骸。但若不透過書寫,腦中的思考僅是紛飛的言詞。唯有
將文字確實地寫下,才算是真正將語境化為認知。甚至可以將這種直觀的行為解釋成自我
催眠,一再地告知自己,一再地提醒自己,去思考。
該怎麼說才好,畢竟我不是十分聰明。
發現,大家都把知識和資訊給模糊了。
資訊是那些被分門別類好的訊息,電腦、手機,短短幾年就舊了,拿出來甚至會被笑。但
知識是被仔細嚴密思考推論後的真理,如同書櫃上的舊書們,十分經得起歲月。
我時常覺得,對一個人而言最大的悲劇也許並非無知,而是無法明白闡述他所體會且知曉
的所有事實。
反之,一個人最大的福祉並非擁有群海般宏觀的思想或知識,而僅是保有純粹潔淨的無知
。
我們與動物不同呀,我們有思辨的能力。
但那些在我腦海中鬼魅般的囈語並不與我同謀,亦不與我為敵,只是客觀地存在,且不斷
朗誦的無機體。這是我費盡一切心力接受的事實中,最先認知也最為重要的一項。
逐漸,對於曾經熱愛的事物失去耐性。丟棄,是我從你身上最先習得的美德。同時我也體
會到自我的意識正漸漸消失。還好我甚麼都失去了,就只剩下文字始終在這。時而與爸爸
媽媽的模樣,輪流緊握於我胸口。
曾忘了怎麼好好使用文字,現在也是。但病回來了,也就又開始寫了。歲月已不是青色的
,呈深紅。前些年都像是深層睡眠,且做了個長夢。入睡時撐不起筆的重量,所以不寫那
些舊故事了。只有敘事與修辭是現在的我能做的,也許。
不斷地讀、不斷拉起自己。
不斷地想、不斷整理衣領。
不斷地寫、不斷地文字排序。
好清楚這大概是自己的人性,還是本性?但若意識最終還是向我離去,消失了,
我還能因外在的肉體繼續產出我的真理嗎?
但這裡終將充斥著亂七八糟拼湊不出任何意義的文字。它們一個個都只是為了成就自我促
發而存在,我很抱歉。
我害怕。害怕死亡,害怕記憶消失,一點一點消失。
但不可避免的,宿命如果有辦法違抗便不稱作為宿命了。
所以一直牢牢記得 要與自己對話。
為了自我療程而開始書寫
期許所有患者都別放棄
無論是多渺小的事
只要寫下它,就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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