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亞斯就好了。
翻到七年前和高中同學在學測前的課後自習時傳的小紙條,
提到了一些交友的話題。
對方問我難道不會想要一個摯友嗎?比我和你還要好上幾十萬倍的好友嗎?
但在我的內心一直都認定這個自高一即同班三年的人是最好的朋友啊。
但原來對方並不這麼認為......難受之餘,我能在紙上寫下的只有「啊、請容許我自以為是地覺得我們是比那個不知道誰還好上幾十萬倍的朋友。嗯。」
如果我真的是就好了,那我是不是就能早在國中時得到治療了呢?
我媽對於我不想去上學的事情記憶深刻,而這件事只是被她當作多年後親戚間茶餘飯後的話題。
而我只能愣愣地對她說不記得。
對啊,我是不記得了,那是三年前,為什麼我媽會提起,我也不記得了,我當時問她,真的嗎?她還睜著眼答:真的啊。似乎不認為這是個不方便提起的事情。
那是我內心封印起來的記憶。
不過她描寫得很清楚,是用手機在廁所哭著打給她說不想繼續讀了,可不可以讓我轉學。
所以我被迫想起來了。
吶,媽、你怎麼沒想到要幫助我呢?
對你來說顯然沒什麼吧,否則你不會在多年後用那樣的語氣對親戚們提起。你不認為那會是我人生中的創傷吧,嚴重到我已經忘卻多年了。本該如此的。
社交困難一直到我大學畢業,期間偶有幾名或男或女,給了我這輩子受用無窮的建議。
出了社會後才或多或少順利活了下來。
那天,要不是讀了那名歐兔版友底下鄉民推薦的書,我或許這輩子不會明白自己到底有什麼病。
只知道自己永遠很孤單,永遠是團體中的局外人,明明想靠近,卻永遠被鎖在外面。
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了25年。
直到近年,我才慢慢對我媽一些講話的用語頗有微詞。
如果我媽一直都是這樣,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發現不對勁?
我們講著同樣的語言啊媽。
我沒有辦法適應這個世界,是因為我跟你講著同樣的話。
或許我慢慢在適應這個社會了吧,才能察覺到也才會覺得過去的自己受了傷吧。
但現在吵這些有什麼意義啊。
重點是你該如何活下去吧。你該如何帶著你媽的特質活下去吧。
如果我有亞斯就好了。如果我是男性就好了。
那些自以為帥氣地掩飾心中悲傷的話,或許就都不會奇怪了。
她說「男生這樣講是還挺帥的啦」
噗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