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並沒有想這麼多,單純就是思念次子,覺得該接他回家了,於是便回來了,以為會
匆忙的來匆忙的走,還是鬼使神差的在宵夜時段坐在客廳吃點心,與母親聊了許久。
即使覺得說什麼都不對,還是盡量把所有空隙填滿,以免被問了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對
於那些抱怨似的話聽而不聞,其實沒什麼不順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家長裡短而已。
於是一如既往的回房後感覺不舒服,當什麼事都混在一起之後其實就時常無法分辨真正讓
我痛苦的到底是什麼,也許什麼都有一點,也許什麼都沒有就只是大腦的惡作劇而已。
這裡所有的事都像是死局,所有的問題一件也沒有辦法解決,像是把所有時間凝滯不動了
,就永遠不會有問題一樣,即使我已經離開了這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在這裡還是會時常想
起,或是被許多細碎的話語與回憶提醒。
想要長輩理解憂鬱症似乎是很困難的事,但像這樣的精神病遺傳實在很明顯,尤其在這個
子孫茂盛的家族,即使在不同的地區,不同的家庭生長,但堂表兄弟姐妹們的發病率就擺
在那裡,兩代29人發病已知的就有9人,其中不只一個到達生活無法自理的程度,比例高
得嚇人。
想起父親曾經說過我們家族的人就是感情特別豐富,那時我只覺得好笑,畢竟我是家族中
總是被視為冷酷的人,實在跟我很不相關,而且這聽起來也比較像是他又要為他因為軟弱
而做的什麼事開脫的說詞而已。現在想想,也許這話也說明了為什麼家族中那麼多人的心
靈爆掉了。
爆掉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感謝現在資訊與醫療的發達,能像現在一樣在平衡中找到共存的
方式就已經太好,但看出去的世界似乎永遠回不去原來的純粹了。很難很難才能維持這個
平衡,哪怕可能只有一段時間,彌足珍貴的清醒。
弟工作出了一個包,一系列的事情演變成一個發病的狀態,我非常了解那種斷線感,但不
免擔心,尤其他的工作是可能會在閃神中發生公安意外讓自己或別人受傷的,但是他有他
自己的壓力與規劃,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世界還是會繼續轉動,日升日落,無窮無盡,誰或誰或誰,什麼事都沒辦法影響這樣的轉
動,再難過再痛苦再厭煩,明天太陽還是會在應該升起的時間升起,該落下的時候落下。
我哭,只是因為想哭,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也是一種把握今天吧?明天也許就沒機會哭了
,沒機會笑了,誰都可能沒有明天,我們都不是太陽、星星、月亮,更加不是世界。於是
我們永遠仰慕著那些,以人類的壽命來說近乎永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