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完美計畫是煮了湯圓，和阿毛一起窩在電視前面，
放些無聊的節目，兩個人蓋薄毯子，
邊吃著暖呼呼的湯圓，在聊天停頓的時候聽他遇到的鳥事，
順便在毯子裡面為他興致勃勃的口交，看他會不會因此分神。
他和公司主管不太對盤，時常會臨時塞一些工作，
又或是在一些枝微末節的地方挑他毛病。
阿毛回來轉動鑰匙開門的時候，
那樣的情緒就會透過鑰匙孔喀拉喀拉的擴散開來，
所以很輕易的就可以猜透他一天的心情呢。
定番當然是花生口味，另一包該挑布丁口味的還是芝麻呢？
好難決定。
煮滾一鍋開水，打開買來的湯圓丟下去，
先各拆一半吧？另一半周末再吃掉就好了。
就跟煮餃子的情況類似，裝了一杯冷開水放在旁邊，
湯圓陸續從底部漂了起來，水滾之後將冷水倒進去的做法，
是跟阿毛一起上網查資料研究出來的。
「我下班囉，家裡有得吃嗎？」阿毛傳了訊息來。
「有阿，冰箱裡有新買的醉雞和燒賣，要幫你熱嗎，而且我還煮了湯圓哈。」
螢幕上跳出他回的閃耀星星的兔子貼圖。
撈起煮透的湯圓，我另外起了鍋子煮了綠茶，
再將綠茶倒進各自的碗內，我的是四顆，
阿毛是六顆，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會煮湯圓的人。
最近他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太一樣，說不上來，
好像我變成透明了一些的感覺，他的視線往往穿過我，
落在我後面的牆上，雖然我稍微盯著他看的時候，
想要從裡面看出他的「意思」，但他會及時回過頭來聚焦，
好像陷入長長的思考，但突然發現自己正在高速公路上開車那樣。
「有點危險。」直覺告訴我有些東西已經鬆動了，
那或許一時半刻不以為意，
以為可以依靠一己之力跨越過去的困難，
但到頭來就像年輕時候不小心造成的舊傷，
已經多少磨耗了些關節性的東西，
但發生了已經發生了，又能怎麼辦呢？
我站在路口茫然著，看著意識中的阿毛呼嘯而過忘了我在招手，我在這裡耶。
剛入口的湯圓變成鹹的，吃一顆就受不了放在茶几上。貓跑過來。
我沒有意識到自己哭了，沒來由的，默默地。
像個傻子一樣阿毛一定會這樣嘲笑。
也或許知道緣由是什麼但是我不想一一去梳理，
或許睡醒明天就會好一點。時間向來可以帶來些轉變，
不論是好的或是壞的，命運會有合適的解釋。
「喂妳怎麼沒等我先吃起來了！」阿毛回來了，今天他心情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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