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朋友的道義,我果然非常雞婆的湊合Denny和David,雖然無法猜測David是否還
在療傷當中,但為了讓他盡快走出「前女友」的陰影,我偷偷幫Denny牽線,之後就讓他
們自由發展。
沒想到才三天的時間,David就跟我說他有了新女友。沒錯!那個人就是Denny,所以
從那一刻開始,我直接稱他們為「雙D組合」,省時又省力。
然後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原狀,在暗戀Denny的那段期間,偶爾還會想要培養一下自己
的女人味,灑點香水,穿件洋裝或是戴個隱形眼鏡之類的。不過當你生活只有累的像狗一
樣的工作,我相信你自己也會賦予自己邋遢的權力,所以我恢復了穿上T恤和牛仔褲還有
戴上黑框眼鏡的生活。
我的主管在今天丟了一個任務給我,一間按摩椅廠商想要舉辦一個公益義賣活動,會
請到當紅的模特兒凌凌出益義賣活動,會請到當紅的模特兒凌凌出席當特別嘉賓,全台只
在台北辦一場,需要由我來接受處理後續流程。
我開心極了!總覺得自己終於有獨挑大樑的成就感,連猶豫都沒猶豫就點頭答應,
眼睛整個發亮看著計畫流程。
不過當我掃了文件那一秒,我心裡馬上冒出「不妙」的念頭。
已經四十幾歲卻還沒結婚又極富少女心的主管,由剛剛笑盈盈的表情馬上轉變成招
牌晚娘臉,她以那尖銳又試圖裝可愛的語氣,警告我以下活動執行需要注意的地方。
第一、名模的部分,廠商會自己和她經紀人聯絡,叫我不要那麼白目隨便打電話給
人家;第二、這個活動必須要在下星期四執行完畢,簡單來說,只剩下一個星期可以準備
;第三、場地、硬體和舞台目前都還沒有著落,我必須要在本週末前確認所有的細節,場
地部分還要指定位於忠孝復興那家人來人往的百貨前的廣場,如此一來才能達到宣傳的效
益。
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拍不可能的任務續集,大家都當我是阿湯哥了嗎?
「湯副理,這…時間會不會太趕了阿?」我鼓起我內心一絲絲的勇氣,對少女心主管
提問。
「我再次和妳重申一次,身為活動的執行者,遇到問題要想辦法去解決。反正呢…下
星期我就是要看到活動順利進行,其他的你就要自己想辦法阿…那麼簡單的問題,妳竟然
都不知道!我真懷疑妳有沒有用心耶…」
我眼神呆滯的看著湯副理,期待她在冷嘲熱諷結束之後,能大發慈悲的收回命令。
不過怎麼可能?她直接掉頭就走,臨走前,還對著其他辦公室同仁大喊說:「哈囉,
Ladies~我們家凡凡說,這個活動她要獨挑大樑,一定會把它辦的很精彩,我真的是太感
動了!嗯~很棒很棒!」
即使我內心升起熊熊的一把火,但早已經嚇到靈魂出竅的我,竟然還站起來對大家
傻笑。直到屁股接觸到辦公椅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醒了,天阿!我在幹嘛?人家挖坑
給我跳,我竟然還以花式跳水的美姿跳下去,真的是蠢斃了。我以求救的眼神看著David
,他卻用一抹苦笑回應我,然後以唇語說出:「加油」兩字。
我又再一次跌進了地獄。
公司的馬屁精愛咪小姐這時候站起來回應了湯副理,「Good!凡凡,妳真的是太…湯
副理果然獨具慧眼,這個case交給凡凡真的太適合了,姐妹們,我們來為凡凡鼓掌!」
稀稀落落的鼓掌聲環繞在我雙耳旁,但我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為自己辯白,我拿
起話筒,以最快的速度聯繫了過去硬體及舞台的廠商,和他們先預定在下星期三必須要調
派人力及架設的相關事宜,規格會在這星期之前跟他們確認,畢竟最頭痛的場地還沒有解
決。
接下來呢,我硬著頭皮打電話到該百貨的企劃課,我暗暗的對上天祈禱,無論是佛祖
還是聖母瑪利亞,我都願意受到你們的救贖,不管是賴皮還是霸王硬上鉤,我都一定要在
下週四搶到廣場的那塊地!
很不幸的,我被拒絕了。
我雙眼盯著電腦螢幕,雙手就自動的在鍵盤劈哩啪啦打了活動流程,直到辦公室打掃
阿姨以台灣國語的口氣跟我說她要下班了,叫我早點回家,我才發現已經晚上十點了。辦
公室早已經空無一人,連阿姨都不願意等我,我只好默默收起桌上凌亂的資料,然後黯然
的將電腦關機。
說實在話,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但我覺得我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所以決定要在
路上走走當作散散心,我索性從科技大樓捷運站往永康街的方向前進,加上從中午到現在
都還沒進食,我打算要以大吃來洩恨!
即使今天又被馬屁精愛咪笑說臉怎麼那麼大,但我仍然壓抑不了自己的食慾。
我沿著和平東路往西前進,滿腦子裝的都是明天待執行的事務,當然還有今天的糗狀
。也許是自己想太多,總覺得馬屁精愛咪帶有一股訕笑和看好戲的心態,為了那一張值千
金的臉皮和自尊,無論如何都得咬牙完成這項任務。
我越走越覺得空氣中潮濕的氣味越來越重,心裡面反覆想著等等下了大雨該怎麼辦?
隨手朝包包挖了一下…
沒錯!我竟然沒帶傘。平時未雨綢繆的警報器突然想起,我快步的往永康街移動,
沿路上店家有些已經拉下鐵門打烊,但我還是不放棄的往巷子裡面鑽,似乎就像找尋一盞
還在發亮的燈塔。
此時一顆豆大的雨滴就這樣「咚」直接敲打我的頭殼,正當我抬起左腳準備奔跑時,
說時遲那時快,大雨毫不留情的直接把我淹沒,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我將雙手舉起想要遮
雨,就算知道沒甚麼作用,但求生意志使然,所以仍是維持這個動作奔跑。
眼鏡早已經被那該死的大雨噴濕了,跑著跑著我也不確定自己身在何處,索性連考慮
也沒考慮,疑似還有營業的店家,瞇著眼確定燈還亮著,直接推開門走進去。
這時候的我早已經全身濕漉漉的,說是要找東西吃,倒不如說是想找地方躲雨。我將
眼鏡摘下,隨手拿起被淋濕的T恤擦了一下,鼻子傳來陣陣濃厚的咖啡香味,這讓我安心
不少,誤打誤撞也能闖進一間咖啡店,至少也會有鬆餅或者蛋糕可以填飽肚子吧?我皺著
眉頭瞇著眼想要把眼前的景象瞧個清楚,然後迅速的將眼鏡掛回臉上。
一名男子站在吧台前,他手上拿著杯子維持著擦拭的動作,微笑的看著我。他不急不
徐的將杯子輕輕放下,什麼話也沒說,然後就這樣一直看著我。
我隨手將淋濕的頭髮整理一下,然後迅速的看著店內,意識到店內空無一人,燈光早
已熄滅了一大半,只剩下中間吧台區維持明亮。我再仔細看了一下,又發現其他座位區的
座椅早已被搬到桌上,疑似完成了關店前的打掃,我直覺性的再將視線投射到那道玻璃門
上,門口掛上「Close」的牌子。
今天真的是衰爆了。
我垂頭喪氣,二話不說往門口移動,反正都已經全身上下都濕成這樣了,也沒差多淋
幾滴雨,正當我握著手把拉開玻璃門要離開時,後方傳了一股冷靜又溫暖的聲音。
「歡迎光臨。」
我驚訝的往吧檯看去,那名男子將雙手撐在桌面上,和我對看了一下,他露出一排潔
白的牙齒,嘴巴因為笑容咧得更開了。「坐吧!想喝什麼?」
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有如一股魔力瞬間撫慰人心,我就像被他召喚般的往吧檯方
向移動,小心翼翼的提起腳步,深怕附在身上的雨滴會弄髒地板一樣,我選定了可以直接
面對他的位子,然後低著頭左右來回的尋找MENU。
「在找什麼?有需要幫妳嗎?」男子拿了一個白色的馬克杯,並遞了幾張面紙給我,
示意我可以先擦擦被雨沾濕的臉龐,然後踮腳往我位子的方向瞧了一眼。
「喔…沒事,你們這邊有MENU嗎?」
「我們這邊沒有,要喝什麼都可以。」男子又投射了那抹足以殺死人的笑容。
天阿!怎麼那麼迷人?
剛剛的倉皇狼狽躲雨的過程,早就讓我食慾大減,加上全身淋濕的黏膩感,說要享受
美食真的是太為難我了。我眼球隨意轉了一下,想要從周圍的環境獲得線索,看有沒有什
麼招牌的菜色可以指定,然後看到一瓶牛奶盒就靜靜躺在男子旁邊的資源回收桶裡。
「我…我一杯熱牛奶。」我說。
男子沒說什麼,他比了「OK」的手勢,轉身從冰箱拿了一瓶新的牛奶,然後將它打開
倒入馬克杯中,放在咖啡機下利用蒸氣將它打熱。他專注的看著杯中的牛奶,表情相當嚴
肅又認真,我以右手托腮,也專注的看著他的五官,才發現男子可真是難得一見的清秀美
男子阿!
怎麼說呢?他的皮膚相當光滑,以標準值來說,膚色偏白;眼睛炯炯有神,但又流露
出一股溫柔,頭髮似乎有特別整理了一下,不長不短剛剛好,他的鼻子高挺,唇紅齒白,
手指修長指甲光滑,連「雙D組合」站在他身邊都顯的有些遜色。
這應該是我今天最幸運的一件事吧。
由於目前的狀態實在是太過狼狽,基於荷爾蒙作祟,我偷偷的把眼鏡擦拭的更乾淨,
然後再整理那頭凌亂潮濕的頭髮,試圖想要讓自己振作一點。我的視線轉移到他的身材,
依照經驗值來說,他應該有180公分,身穿黑色且合身的POLO衫,胸膛結實,隱約可看到
因為呼吸而起伏的肌肉線條,一切就像漫畫裡走出來般的那樣完美…當下我貪婪的用眼神
偷偷地佔領他。
直到視線游移到他肩膀上時…等等!在他的右手臂上,從被衣服覆蓋的二頭肌延升到
手臂的部分,似乎有一大片刺青,一時之間我無法判定出來是什麼圖案,只知道那片刺青
特別搶眼,然後把我從剛剛墜入的迷戀中敲醒。
我的腦中開始運作,第一直覺感覺他就是從良的大哥,不…現在時間已經來到晚上11
點了,他還企圖要我留下喝東西,我必須要很專注的看著他是否有在我的牛奶杯裡下藥,
這間咖啡店說不定只是幌子,也許在我喪失意識之後,他會把我拖到後面,然後把我雙手
綑綁,並用膠帶封住我的嘴巴。
劫色我不敢說,但劫財一定有…他會打電話給我家人,贖金可能要求一億元之類的天
價,算一算我的戶頭連五萬元都不到,假如不趁現在逃走,我可能就是明日社會版的頭條
新聞!門口就在我的後面,要逃就趁現在。
正當我在腦子裡計畫一整套的脫逃計畫時,男子將加熱好的牛奶端到我的眼前,他雙
手枕在吧檯上,「讓妳久等了,有幫妳打了一些奶泡,先喝一下暖暖胃吧。」
他那一抹該死又迷人的笑容,讓我完全忘了剛剛的警戒,我就像被下咒一樣,拿起了
馬克杯直接往嘴裡送了一大口牛奶。
「好燙!」我竟然忘了我點了一杯熱牛奶,滾燙的溫度讓我舌頭發疼,我竟然就像小
嬰兒喝太飽一樣,在他面前直接「吐奶」。全身濕漉漉的女人,已經夠悲慘了,現在還發
生吐奶的意外,這…還真是一齣悲劇。
「Sorry,我好像把牛奶打太燙了。」男子趕緊拿了紙巾給我,一臉懊惱的摸了一下
馬克杯。
說真的,看到他那懊惱愧疚的表情,讓我反而感覺到溫暖。也許是因為一整天惱人
的事情太多,所以這種無意間的關懷顯得特別珍貴。
我搖了手隨意說了沒關係,然後小心翼翼的吹著杯子裡的牛奶表面,試圖想要喝下第
二口。因為空調的關係,讓我剛剛被淋濕的衣服乾了一半,我向四周看了一下,才發現這
間咖啡廳裝潢相當不一樣。
室內呈現「回」字型的開放式設計,左邊的牆上以黑色油漆為主,右邊則是白色色
調,中間則是以吧檯的形式圍了一圈,而男子就站在吧檯裡面工作。
裡頭的位子並不會很多,所以感覺並不會像連鎖咖啡店那樣的擁擠,加上前方出入口
的方向,都是落地窗,透視度非常的高,毫無遮掩,若是在白天來這間店光顧,坐在窗邊
的位子絕對可以直接感受到陽光的溫度。店內的桌椅都是木製的,連地板也是,讓冷調的
裝潢有了一點溫暖,加上咖啡香混雜著木頭香氣,異常的協調而且讓人感到安心。
「妳…應該是不擅長冒險的人。」男子盯著我看,他沒打算說出接下來的想法,然後
就轉身拿起乾淨的布擦拭著咖啡機。
什麼不擅長冒險?我今天可是連想都沒想就接了一個case耶!嗯…好吧,嚴格說來算
是被騙的。「怎麼說?」
「妳是看到牛奶盒,才想點熱牛奶吧?以環境來找尋線索,這是最安全的方法之一。
也對,那麼晚了,喝有咖啡因的飲品對睡眠品質會造成影響,所以熱牛奶是最正確的選擇
。」男子又浮出那迷人的笑容,想要觀察我的反應。
他似乎想要幫我找台階,讓我有個藉口可以推翻「不擅長冒險」這項罪名,但我竟然
不爭氣的睜大眼睛,肢體語言流露出完全認同男子的觀察,五秒過後我馬上恢復理智,然
後清一清喉嚨,咳了幾聲。「喔…也不是,咖啡會讓我失眠,明天還有一堆鳥事要處理呢
,我當然要好好珍惜這幾個小時的睡眠才行。」
他笑了一下,露出一臉「被我猜到了」的表情。
其實我還滿討厭被人猜透的感覺,這樣感覺自己好像智商很低,但事實擺在眼前,我
也不擅長反駁。我隨意看了一下手機,才發現時間已經是晚上11:30了,我看了杯子一眼
,發現牛奶還有七分滿,「欸…可以幫我用外帶杯嗎?」
「不行。」男子笑了一下,但語氣相當堅定,「這間店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我們不做
外帶生意的。」
誰管你家要不要做外帶生意阿,我只知道老娘假如現在不踏出去,再晚一點根本就沒
有捷運或公車可以回家了,我匆匆的舉起馬克杯喝下一大口,然後焦急的把手機拿在手上
看了又看,心裡面暗暗地給自己限時五分鐘,將眼前這杯難題好好解決。
男子雙手將馬可杯搶了過去,力道有些大,讓我來不及反應。我滿嘴裡都還是牛奶,
只能一直「嗯嗯嗯!」睜大眼睛並且揮動雙手的阻止他的行為。他將馬克杯輕輕地放在桌
上,「不用急,妳先將嘴中的那一口慢慢的吞下去,感覺就像柔軟的絲質布料滑過喉嚨,
接著輕輕地安撫胃部,閉上眼試試看。」
我今天是怎麼了?是運氣不好遇到帥哥瘋子嗎?
我依舊鼓著臉頰,牛奶一口也沒吞下,就這樣留在我的嘴裡。男子眼神充滿期待的看
著我,似乎用另一種無形的磁場逼迫我做出那些愚蠢的行為,我真沒想過來一間咖啡店躲
雨,還得要接受冥想的調教。最好是有一條絲質布料卡在喉嚨不會窒息而死才怪!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緊閉雙眼,然後照他說的方式,慢慢的將牛奶滑進我的喉嚨,雖然
有些心神不寧,閉上眼睛看不到前方,失去了安全感也全身不自在,但說也奇怪,牛奶吞
下肚後,果然真的有一種溫暖且安撫的作用,似乎剛剛的焦躁都被一掃而空,我睜開眼睛
喘著氣,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
男子滿足的笑了一下,似乎暗示著他的任務達成了。他蹲下從櫃子裡拿了一罐巧克力
粉,看起來非常的高檔,外圍都是英文字母標示,一時之間我也看不懂,只是愣在原地繼續
看著男子的動作。他熟練的將蓋子打開,摸了一下馬克杯的溫度,然後舀了一匙巧克力粉
就往牛奶裡倒,我倒抽了一口氣。
只見巧克力粉因為牛奶的溫度,快速的溶解並與白色液體合而為一。
「你…」
「再試試看吧,這算是我送給妳的見面禮,歡迎加入,新朋友。」
我舉起杯子喝了一口,巧克力增添了一股香醇的口感,香氣直接衝到鼻腔,舌尖嚐到
的則是巧克力的苦味而非甜到發膩的口感,這種苦味,倒不如說是巧克力的原味。我趕緊
補上一口,這種單純的味道,竟然緊緊抓住我的味蕾。
看似普通的「加料牛奶」,因為這個空間和眼前的男子,變的特別好喝。也不知道為
什麼,時間這個惱人的因素一下子就被我拋在腦後,就算最後落得必須要搭小黃回家,那
也都沒關係了。
「算了,我等等再叫車就好了。」我喃喃自語的說。
男子轉身繼續收拾吧檯上工具,然後將每個杯子重新擦了一遍,他的動作輕柔,嘴裡
輕輕哼著曲子,身上散發一種與世無爭的氣息。說真的,要不是這場大雨,這間店我還真
沒印象。我向四周圍看去,發現沒有店內名片。
「唷呼,你方便給我一張你店內的名片嗎?」我托著腮幫子,舔了一下嘴唇,為最後
一口的巧克力牛奶做離別的哀悼。
「我店內沒做名片,只要妳記得店名,那就夠了。」男子將我剛喝完的馬克杯收走,
然後微笑輕輕舉起示意,臉上盡是滿足的笑容,眼尾帶有一些迷人的笑紋。
我將包包拿起,然後跳下吧檯前的高腳座椅,準備要和男子道別時,手機突然響起,
我看了一下螢幕,是Denny傳來的。
〝親愛的,知道妳接下這個case壓力很大,場地的部分不要擔心,David有和我說了!
我有我的人脈,已經幫妳搞定囉,希望活動一切順利! Denny.〞
「Yes!我…我成功了,天阿!我真的不敢相信,竟然解決了耶!」我不顧形象的在
店內又叫又跳,礙於空間限制,我覺得我應該會做出繞場一週的行徑,或是翻個跟斗之類
的特技。
男子整個笑開了,他維持一貫淡定的態度,看著我發瘋的樣子,不!應該說是我高興
的樣子。
「妳知道嗎?人的能量是可以改變事情的發展,我很高興妳能解決目前的問題,明天
又會是新的一天。」男子就像為今天畫下一個漂亮的句點一樣,說完,時鐘敲起十二點的
響聲。
我們相視而笑,我向他說了聲謝謝,然後準備付錢時,男子卻婉拒了,他說這是給新
朋友的見面禮,我不敢相信素有「倒楣王」稱號的我,竟然可以連續獲得那麼多的好運。
「欸,謝謝你的招待,讓我可以進來躲雨,還拖到你下班時間,那我先走囉!」
男子抬頭看了一下時鐘,他關起剛剛洗滌杯子的水龍頭,然後轉身用擦手巾擦了一下
,「回家小心,下次見。」
男子說出「下次見」的時候,讓我心裡頭震了一下,也是,對於初次謀面的陌生人來
說,男子算是釋出了很大的善意,假如我再沒來光顧的話,那還真是說不過去,我比了個
OK的手勢,就朝門口走了出去。當我走出門口時,我站在店外回頭看時,男子似乎站在原
地目送我,然後舉起手示意「再見」。
我笑了一下,然後看了門外早已熄滅的燈箱招牌。
Black or White cafe',我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