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話
七月的艷陽從窗外照進房間,牆上海報裡的黑人爵士樂手全都變得白亮亮。
地板上躺了顆被枕頭蓋住的鬧鐘,似乎曾有人想把它活活悶死,書桌上堆滿亂七八糟的樂
譜,而研究所考科的書籍則全在櫃子裡原封不動......趴在榻榻米上的書嶽擦了擦口水,
一場好夢正進入加時延長賽。
「書嶽啊~起床囉!」
趙媽媽的呼喚從樓下傳來,單調的一聲催過一聲,猶如孟姜女哭倒長
城,偏偏這種噪音是沒辦法用枕頭解決的!
幾分鐘後,披頭散髮的書嶽出現在廚房吃早餐,臉上還留著榻榻米的印痕。
「阿母~阮讀冊都讀到很晚,時到阮家己會起來啦!」
「家己會起來?! 頂擺睏到透中晝,擱尬阮說等一下就睏中晝接著繼續睏!」
書嶽舉手投降放棄答辯,面對媽媽這種檢察官式鍥而不捨的追訴,最好方式就是直接認罪
,還有機會爭取個「緩起訴」加「勞動服務」。趙媽媽繼續嘮叨:「恁喔,還好每天恁阿
爸出門得早,若互伊知一定講...」
書嶽模仿起阿爸的台灣國語搶著接話:
「阿爸辛苦工作,就是要給恁好好讀冊,別忘記阮系“書香傳家”...」
這段話從小到大他已經會背了...而家訓是家訓,摸魚是摸魚,對書嶽來說兩者並不衝突
日正當空,當書嶽騎到貨櫃屋時早就滿頭大汗,卻看到阿洋站在走廊上悠閒地說:
「你終於來了。」
「你是在等我嗎?」書嶽納悶。
「這工作少了你不行!」阿洋肯定地說。
書嶽瞄見走廊上多了套潛水裝備,充滿未來感的背心後面還附支氣瓶,上頭接了一堆管
子像在拍科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