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揮了出去。
精壯的女人正持著木製大棒毆打跪在地上的女孩,皮開肉綻,衣服可見一字的裂痕,裏頭透出暗紅的烏青。
「教妳不聽話,教妳不聽話!」
女人一邊持續著廢話,一邊停不下手中的棒子。
女人笑得燦爛,一抽一鞭之間,女孩不禁倒地淚水不住從眼角中滲出,沾濕了地板。
這一幕映在女人眼眸裡。
眼眸裡的女孩,也曾是自己的模樣。
那一夜,也是被打了好久,甚至雙手被吊了起來,身子懸著。
打自己的是父親,男人力道的痛,真是難以忘懷。
說起來,是為了甚麼事情體罰的呢,女人也忘了。
只記得那個痛,還有父親的喃喃自語。
「不打不成器,棒下出孝子。」
只記得那個痛,女人眉毛一楊,往趴在地上柔弱無力的女孩再揮出一擊。
「不打不成器,棒下出孝子!」
凶狠的巨棒逼出女孩更多哭聲。
女孩不想承受更多痛處,側頭看著女人,女人握著棒子,興奮得喘著,喘著。
女孩知道再怎麼說都沒用了。
女孩緩緩地爬了起來,顛簸的扶著牆。
女孩趴到窗邊,拱起身子,試圖跳下去。
死,或許比較容易吧。
沒錯。
但前提是尋死的人有尋死的能力。
女孩硬生生被拖回來,被女人緊緊抓住頭髮。
女孩緊咬著淚水,嘴被女人撬開,塞進了橘子,就連咬舌自盡的自由都沒有了。
「我,不准妳死。」
這一夜,狂笑聲伴隨女孩的哭聲,棒子是最中立的見證人。
由於棒子最中立了,中立到見證了甚麼都不知道。
這一夜,女人放下了棒子,壓抑住衝動,壓抑住興奮,甜甜地進入夢鄉。
夢鄉裡,依舊是父親的莊嚴面容,拿著巨棒,不斷鞭打自己。
夢鄉裡,依舊是被吊著,目睹巨棒一棒棒揮在自己身上。
女人抬頭看了看吊著自己繩子的手。
喔,繩子不是綁在樑上,而是女孩的頸部。
女孩的身體因不斷被拉扯,摔了下來。
朝女人的臉砸去。
「不打不成器,棒下出孝子……」
這一天,陽光灑在死得僵硬的女人所躺的床上。
女人旁邊,躺著一個全身傷痕遍布的女孩屍體,手上緊緊握著繩子,扎實得扣住女人的脖子。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何時成了「不打不成器」?
「妳又是怎樣的女人。」
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