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賣春
20、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
兮似或存。」杜彥凝讀了一段道德經，二
女不解其意，呆望著他。
杜彥凝以指為刀，隨風輕動飛舞，谷彤「
啊」地一聲：「跟晨昕剛剛比劃的一模一
樣！」
杜彥凝微笑收招，瞧著晨昕迷惑的眼，他
開始解釋：「得其形，不解其意，這就是
晨昕的狀況。她在夢裡學會曲詩離韻，但
不是真的會，只是被她記住而已。這說明
了一件事，在鏡迴裡，前世今生，解封藏
身，原以為晨昕進入解封階段，也就是她
被封鎖的記憶得到解除。若是如此，她與
曲詩之間絕對有極大的關聯，那麼離韻的
出現就該是一種甦醒，恢復她原有的能力
。但事實上，她卻一點練武的基礎都沒有
。」
杜彥凝吐了口氣，繼續說著：「我非織夢
門人，所知有限，章離師祖也不是說找就
能找。不過，他竟然如此判斷，我們就靜
待晨昕的休更過程完整結束吧。」
晨昕問著：「我在第一次醒來前，也有個
人跟我提起道德經，你剛剛說的是道德經
第四章，這中間有什麼關聯嗎？」
杜彥凝沒聽過晨昕第一次入夢的狀況，這
時請晨昕說上一遍，聽完後，他沉思了一
會，來回走動地說：「曲詩武學緣起道德
經，講求自然而為。若無法將心法融會貫
通，利用自身感官隨周遭環境應運而起，
三韻的精髓便無從徹底發揮。所謂三韻，
就是問、離、愁。問韻摧淚是套掌法；離
韻追魂原本是雙手峨眉刺，後來隱士在明
末相助袁將軍力抗清兵時，發展為針刺招
路並有暗器之用；愁韻牽腸，則是一套鞭
法，據說隱士無人學會，曲詩身亡之後也
已失傳。
至於妳說的老者，若沒猜錯，應是明代第
二位皇帝，建文帝朱允炆。他的死，始終
是個謎。在歷史上，雖有提及鄭和下西洋
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建文帝，
但他始終找不到建文帝的下落。而且，在
隱士留下的文獻裡，從未提起建文帝或是
鄭和，這二人在妳鏡迴裡的相關，以及曲
詩三韻的連結，都令我費解。」
杜彥凝說完這段歷史後，晨昕眼睛又開始
昏沈乏力，杜彥凝見狀，趕緊伸手在她背
後、額頭或拍或壓，幾分鐘過去，晨昕嘻
嘻一笑：「好好玩，身體腦袋好像有水在
跑著，舒服多了。」
杜彥凝笑著：「雖然妳沒習武，但妳剛好
懂道德經。杜殤武學自是無關道家思想，
但杜殤與曲詩本是戀人，心意相通，武學
之間自然有所交疊。我幫妳引氣環身，功
效也就明顯許多。」
「這寺廟也是暗棋據點？」谷彤這時問著
。
「不是。」
「趁晨昕還有活力，此地不宜久留。」
杜彥凝點著頭，三人整理一番，接著轉往
高鐵烏日站，準備南下左營。
三人在午夜時分抵達高雄，搭上計程車的
同時，晨昕已進入休更，躺在谷彤身上，
前往杜彥凝與臭杜仔的秘密基地-「山寨」
。
山寨是間音樂酒吧，平時有樂團、歌手駐
唱，掌店的老闆娘叫做小淇，最愛烤一手
好吃的魷魚，是店內客人的最愛。
二人將此設為秘密基地的原因有二個。第
一，二人與小淇是多年好友，杜彥凝更是
小淇的青梅竹馬；第二，暗棋中人稱鬼手
的齊海，正是山寨駐唱樂團的鼓手。三人
有過命的交情，加上都愛貪杯，這間座落
在高雄前金區的酒吧，變成了他們的一種
默契。
暗夜細雨紛飛，三人領著雨走到山寨門口
，一開門便聞到小淇的招牌烤魷魚，飄香
而來。晨昕被谷彤攙扶著，慢慢張開眼睛
，細喊著：「好香的味道，奴家肚子餓了
......」
谷彤瞧她無力地靠在自己身上，雙眼微開
，舌唇竟不安騷動著，忍不住噗哧一笑：
「姊姊帶妳過去吧。」
來到飄香處，一位綁著雙馬尾的年輕女孩
正料理著魷魚，谷彤怔了一下，眼前的女
孩一臉稚氣，身材嬌小，露著一顆小虎牙
，簡直是個超萌的小蘿莉。說她跟杜彥凝
是青梅竹馬，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谷彤回頭看了一眼，杜彥凝也懂這一眼的
意思，主動說著：「她就是老闆娘小淇，
我們真的青梅竹馬，年紀一樣大，但是她
凍齡，而我一出生就解凍了。」
小淇嘻嘻笑著：「算你老實，今天的魷魚
就留一口給你。」
「咦，妳清場了？」杜彥凝這時才發現店
內沒有其他客人。
「是囉，剛剛接到你的電話，我就趕人了
，你得賠我一天的營業額。海哥等會就到
，你們先休息吧，相信在這裡不會有問題
。」
「嗯。」杜彥凝對著二位卯起來啃魷魚的
女餓鬼說，「妳們先吃東西，飲料自己拿
，我跟小淇到裡面說個話。」
來到後面的庫房，小淇拿起吉他，彈奏二
小節音符，一道密門打開，二人低身進入
。燈一亮，不到八坪大小的空間，盡是一
些電腦儀器。小淇指著牆上的螢幕：「監
視系統都已開啟，同時連結警方系統，張
局長也答應幫忙，你們在此待個幾天，絕
對不會有問題。」
杜彥凝打開一個雷達螢幕，說著：「這次
真的謝謝妳，倒是那個臭杜仔居然都沒消
息，我有點擔心了。」
小淇突然吐了吐舌頭，接著大笑說：「哈
哈，趕快誇我聰明睿智吧。」
「妳肯定偷雞摸狗，說吧，瞞了我什麼事
？」
小淇伸手敲打鍵盤，不一會，二個紅點出
現在雷達螢幕上，其中一個就在現場。
杜彥凝張大了嘴，望著小淇說：「妳什麼
時候偷放追蹤器在我身上？」
小淇個子雖嬌小，可也是野蠻女，雙眼怒
視說：「對你們好還要被你嫌，活膩了嗎
！」
「我們......我懂了，想說去年耶誕節妳這
麼好，我跟阿海、臭杜仔都有禮物，看來
這禮物都是追蹤器。」
「嘻嘻。我這叫未雨綢繆，你是手錶、承
湮是皮帶、海哥是耳環，我可是超用心製
作，這三樣都是你們隨身會攜帶的東西，
很聰明吧。」
「明明就是想監控阿海的行蹤，我跟臭杜
仔只是妳良心不安的陪葬品。」
小淇悶哼一聲：「我這是愛屋及烏，什麼
陪葬品的......」
「好一個愛屋及烏，你們也差不多快了吧
？」
「他又還沒求婚，我可沒那麼簡單點頭答
應！」
杜彥凝看著越來越近的紅點，問著：「阿
海快到了，這二天妳有看到臭杜仔的信號
嗎？」
小淇搖頭說：「你們專屬的留言板沒有留
異常，我開啟衛星定位，也沒有承湮的信
號。不過，有一點我很納悶。你昨天到台
中時，我就有收到你的信號，但發生短暫
的重疊，大約五秒鐘。若是我判斷沒錯，
承湮的信號曾經出現，並且在距離你一公
里的範圍，才跟你產生重疊。接著，他的
信號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給我地圖。」
小淇找出信號點，交叉對比地圖，杜彥凝
指著地圖說著：「瑋國科技......看來臭杜
仔猜的沒錯，藏武樓的確與科技大廠合作
。」
「說這個我不懂，我不想干涉你們，雖然
我們感情很好很好，要我幫你什麼都沒問
題。但是，你跟承湮答應過我，不會讓海
哥有危險，一定要做到！」
杜彥凝走到她面前，將她輕擁著：「我們
把妳當妹妹一樣，自然知道阿海在妳心中
的重要性，放心吧，臭杜仔向來不食言，
我也肯定是。」
小淇伸臉在他懷裡磨蹭著，開心地說：「
海哥到了，我們出去吧。」
二人走出庫房，果見一名留著山羊鬍的壯
碩男子開門而入，他就是暗棋鬼手，齊海
。
杜彥凝上前說著：「阿海，這都自己人，
我先跟你說明始末吧。」
二人隨即轉往吧台前坐定，在小淇的特調
威士忌下，杜彥凝開始說明整起事件給齊
海明白。
齊海雖是暗棋成員，但他極愛音樂，加上
與小淇的戀情，基本上對組織來說，他已
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若非這次事件太過棘
手，暗棋又被處處針對，否則杜彥凝絕對
不會想麻煩到齊海與小淇。
齊海聽完後，看著一旁已昏睡過去的晨昕
，說：「雖然不能肯定，但若她看到的是
前世記憶，會不會比較好解釋？」
「我也想過，但不可能。我們都明白前世
今生是回憶的延伸，不會有介入改變的狀
況，晨昕明顯深受改變，是解封的特徵，
但又無解封的能力釋放。唉，只能說她的
狀況太過特別，只好等她休更完成，一切
就能明朗。」
「接下來打算如何？」
「谷彤受傷還沒痊癒，我想讓她們在這裡
待著，小淇可以幫忙照顧。接著我去一趟
師道，我有些疑惑需要解答。」
齊海低聲問著：「這裡的師道只有二人，
你想找誰？」
杜彥凝：「哈，放心，幻師已絕江湖，我
懂。」
「操偶？跟若詩有關？」
「是的，我得一探究竟。」
齊海閉上眼睛說：「我懂了。」張開眼睛
，瞧著小淇故作鎮定的臉，齊海將空酒杯
推過去，「再一杯。」
「好。」
「小淇，我得去。回來之後，願意先跟我
蜜月旅行嗎？」
小淇臉上一紅：「誰......誰跟你沒結婚就
蜜月旅行！」將酒杯推了回去，「一口乾
了，我就允許你帶我去日本玩。」
齊海一口飲落，小淇害羞的躲到谷彤身旁
。二男整夜把酒家常，慢慢的，雨停了，
曙光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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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