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傻白甜的錯誤
在我還不知道這份感情是不是真正的喜歡之前，學長抱了我也吻了我。我應該要拒絕的，
但是我沒有。
因為他在我的耳邊說，「妳好美。」
這是我的人生當中，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這樣的話，或許是因為知道以後也可能再也聽不見
了，所以就算我還不確定這份感情是什麼，頓時也無從拒絕了。
不是沒有幻想過美好的愛情。但是看著同學們一個個在國中高中都有了對象，我想或許我
這樣的人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了。碰到了像學長這樣的人，我到底又有什麼好拒絕的呢
？
他想要安慰，我就安慰他吧。他想要我崇拜他、仰慕他、迷戀他，我就這樣做吧。
因為這樣我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第一次，好痛。但是跟過去那個醜醜的自卑的沒有人理會的自己說了再見，我告訴自己我
是幸福的。
隔天早上我回到宿舍，三個材料系的女生衝向我，像是媽媽一樣的追問我，昨天到底發生
什麼事？竟敢第一次約會就在外頭過夜不回家？
我只是悶頭說累了，刷了牙便說要睡。
「是不是那個了？痛嗎？」
我點點頭，還是忍不住訴了苦：「痛。」
「沒事沒事，去洗個熱水澡。」曉茹拍拍我，果然是有經驗的反應。「過幾次就不痛了。
辛苦妳了。」
另一個室友家誼和我一樣是害羞不善交際的女孩，不明所以的問其他人，「有這麼痛嗎？
小說上都寫說只有一開始痛……」
「別相信那些小說，都是騙人的。」欣瑜也頂了一下家誼，讓她別亂說話。「不過妳進度
也真快，才第一次約會竟然就那個了……」
「都是妳們替我打扮的關係啦。」我半開玩笑的說，發現自己非常享受於被欣瑜曉茹認為
是同一陣線的人。明明昨天之前，我和家誼一樣無知懵懂，今天我卻覺得自己好像升級了
，變成懂得這些東西的女人了。
第一次真的痛翻了，我連走路都痛。洗了澡翹了課，我在宿舍裡頭睡了一整天。然後到了
第三天，我才收到了學長的訊息。不是安慰我問我痛不痛，而是問我明天有沒有空？我回
了個有。
學長叫我碧兒，他果然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然後隔天我又去了學長的住處，又是一次疼痛不已的做愛。可能是前兩天傷口也沒好全，
學長也沒有什麼前戲的關係，傷口幾乎腫脹疼痛得我隔天無法動彈。
雖然我看起來像是升級了，我卻還是不懂這到底有什麼好玩的。只是學長讓我做什麼我就
做什麼，只因為這些都不是原本我應該得到的。所以我被動著承受著這一切，還沾沾自喜
因為學長這樣的男朋友，大大滿足了我的虛榮。
學長送我性感的衣服，我就穿上。學長讓我摘掉眼鏡不要一臉老土的表情，我便開始學化
妝，開始練習著那些不屬於我的表情。我甚至開始不吃晚餐，不吃澱粉，就為了瘦幾公斤
，在學長身旁更加般配。
只是短短兩三周，我變成一個我自己也認不得的奇怪女人。
彥霖學長的電話就像是舞會的鐘聲，我這灰姑娘就是不願意也得配合穿上舞鞋，即使變身
之後的樣子不是我要的，我也無從拒絕。
他從來不說愛我，但總是會誇在我美。這是我唯一的養分。這些自我膨脹與虛榮美好是我
唯一的糧食，使得我漸漸迷失了自己。我開始期待學長的每一通電話，期待他的擁抱與要
求更多，即使這些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初戀根本不是這樣的。
我滿滿的寂寞都只能在學長進入我的身體裡時化作嬌柔的喘息，好像以為多配合他，多習
慣他的一切，他就會多愛我一些。
明明我就知道不是這樣的。
在我瘦了幾公斤後，某次學長甚至讓我穿上了他送我的衣服帶我去社團，在鳳鳳學姐的面
前耀武揚威。
那天鳳鳳學姐的臉色果然很難堪。
那天社團結束之後，我躲在樓梯底下哭。看著鳳鳳學姐的鄙夷態度，或是那些看著我的嘲
諷目光的人，我終於崩潰了。
我再也不想去社團了，我再也不想化妝不想配合學長了，我好想吐，這個化妝妖豔的女人
根本不是我，那個在大家面前擺出嬌媚樣子的人根本不是我。
那些攻擊的眼神也不該是對著我才對啊。
學長早就不知所蹤，他本來就不會理會我去哪裡，我只是他隨傳隨到的自慰工具。
突然一條毛巾落在我的頭上。
「想說是誰呢？差點認不出來妳耶。」是那個，跆拳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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