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陳駿弘見狀，也起身說：「校長，你不要搶著付帳喔，說好這攤我請客的。」
　　陳榮旺笑說：「哈哈，誰希罕幫你付帳呀？」陳榮旺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明顯就是
往櫃台的方向走，陳駿弘只好追了上去。
　　陳靜雯仍在跟熱騰騰的餛飩麵奮戰中，心想：「早知道就該點乾麵，湯麵實在不適
合吃得這麼快……」陳靜雯瞄了一眼陳瑜姿的碗，陳瑜姿的進度沒比自己快多少，陳靜
雯這才安心一點。
　　沒多久，陳駿弘回來，嘴裡喃喃說：「還真是不能時刻鬆懈哩……」顯然陳榮旺還
是想先把帳給偷偷付了。
　　陳駿弘凝視陳靜雯一會兒後，語重心長地說：「靜雯老師，你第一年出來教書就遇
到這種事情，其實是件好事，現在的學生不比從前，你以前在當學生的時候，大概是好
學生、乖乖牌那種吧？現在這種學生，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啦，不管是會唸書的還是不愛
唸書的，個個都麻煩得很，沒辦法，現在家長都生得少，只有一、兩個孩子當然加倍愛
護，有些已經到溺愛的程度了，不然怎麼每天都有社會新聞，什麼飆車、酒駕、砍人的
啦，混幫派的啦，每個看起來都像從小沒有被家長嚴格管教的敗類，現在學校裡的學生
也是，並不是說他們不聰明，正好相反，耍些小聰明還會讓你氣得牙癢癢的，是服從性
，對，完全不服管教，要他們守規矩就像要他們的命一樣！真是的，我們以前要守的規
矩，比現在更多、更不合理，我們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陳駿弘話匣子打開便合不上了，直到陳榮旺回來還在說，陳榮旺一人塞了一袋水煎
包說：「這麼早就吃了晚餐，晚上要餓的，給你們回去當消夜。這家水煎包很有名的，
吃吃看。」看來陳榮旺是打定主意不讓學務主任一個人請客，非要請他們吃點東西不可。
　　回程，陳駿弘仍是邊開車邊跟陳榮旺聊天，中途還接了兩通電話，陳靜雯都很擔心
會不會出車禍，所幸她們還是平安回到學校了。陳靜雯回到專一辦公室時，燈已全滅，
陳靜雯以為自己又被關在辦公室外，沒想到門還沒鎖。
　　陳靜雯收拾東西到一半，突然有人打開門，林學修抱著一籃酒瓶，邊走邊抱怨說：
「這種天氣做實驗當然會有誤差啊，溫度跟三個月前差幾度？真是……」林學修突然沒
了聲音，顯然是看見陳靜雯了。
　　陳靜雯彷彿什麼也沒聽見，很自然地跟林學修搭話說：「辛苦了，實驗做完了嗎？
明明中午寒輔就結束了，你還得留到這麼晚。」
　　林學修說：「這實驗我看是永遠做不完了，理論值跟實測值永遠搭不上線，我看是
做不出什麼結果的。算了啦，也不過就是國中生做的科展，還期望能做出什麼突破性的
成果嗎？我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對了，你今天去探望那個受傷的學生，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