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日) AM 00:55 (11-12)
徐翔宇的臉上不由自主露出微笑,彷彿看見段曉怡當年笨拙地操作著錄音機般,過
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後來我總是聽著這些雜音跟她的喃喃自語,想像著她那時候是
怎麼做事……怎麼生活的,我從來都不覺得曉怡她死了,每次聽這捲錄音帶,我就覺得
她還活在我的身邊,彷彿我只要走到隔壁,就能碰見她一樣……而今天,我終於知道,
這件事再也不可能發生了……我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她……我永遠都不可能再跟她說話
……」
錄音機裡傳來段曉怡的聲音說:『好了,這樣就可以開始了……哼哼,哈囉小宇,
這樣開頭好像有點蠢,不過……就這樣吧,首先祝你十六歲生日快樂,啪啪啪,每年就
只有這三個月你會比我大一歲,我也只有這三個月會叫你……小宇哥哥,現在知道原因
了吧,大木頭,不要每年都問一次,遲鈍的傢伙。』
聽到這裡,林郁荷有點想笑,這個女孩子分明就是傲嬌嘛,但隨即又想起,這個女
孩子已經去世20年了,現在聽到的這些話,不過是她殘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一些浮光掠影
罷了,僅僅是紀念性的存在,林郁荷覺得鼻酸,卻不知道為什麼。
錄音機裡的段曉怡繼續說:『921之後,總覺得你變得深沉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
我老是在你面前哭,才讓你覺得必須要成為我的支柱,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你偶爾也
可以來跟我吐吐苦水,就算只是分擔你的煩惱也好……當朋友,有來有往才對嘛,如果
都是我單方面找你訴苦,那你不是很虧嗎?哼哼,你總是說我不肯唱歌給你聽,這次我
就多唱幾首,讓你聽到煩死為止,要聽完喔,下次我問你我唱了哪些歌,你要是答不出
來你就死定了!』
一個很明顯的「卡嚓」聲顯示當年段曉怡中斷了錄音,接下來就是段曉怡的歌聲從
錄音機裡傳出來,是沒有背景音樂的清唱,老實說,以業餘的歌聲來說,可以算是相當
好聽,林郁荷心想:「這些歌顯然都是20年以上的老歌了,但好像沒有一點『老舊』的
感覺,是因為唱的人很年輕嗎?」
只聽錄音機裡傳來段曉怡的聲音唱著:『……你真的不想嗎?那這些年的專心無猜
,你只當我是朋友嗎?我以為雨聲會遮住你的回答,它卻那麼清楚啊!讓這個你曾深愛
的女孩,一夜長大……』
林郁荷說:「這些歌都是當時的流行歌吧?她唱了幾首?」
徐翔宇說:「曉怡唱了10首,都是我們平常在聽的歌。」
林郁荷說:「你有沒有想過,她是透過這幾首歌向你表達一些事情,比如說……比
如說她喜歡你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