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戰亂 (03)
　　阿列克謝瞪了科坦夫斯基一眼，繼續低頭挖洞，汗水點點落在黃沙上，彷彿落了
一陣急雨。阿列克謝不是沒有反抗過，但反抗的代價讓他學會了克制，被揍幾下已經
是很客氣的了，阿列克謝曾經因為多哼了一聲就被打到骨折，隔天照樣被扔上戰場，
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次是怎麼活下來的。
　　終於將營地都挖好，科坦夫斯基去領配給口糧，阿列克謝抓住斯康琴說：「水壺
借我。」
　　斯科琴挑了挑眉毛，將幾乎要空了的水壺遞給阿列克謝，阿列克謝將水壺裡不到
200㏄的水全部倒了進去。
　　阿列克謝一路裝作有任務在身的樣子，肅然走到酒精槽車旁，幾個運輸兵已經鬆
散地坐在車旁休息，但負責守衛酒精槽車的士兵仍未鬆懈，太陽出來之前，哪怕只有
一分鐘，都有可能遭到敵軍襲擊，只要把酒精槽車炸掉，這次的貝加爾帝國的戰力就
至少就去了八成，說不定還會直接撤兵哩。
　　阿列克謝找到那個缺了幾顆牙的運輸兵阿瑟說：「喂，老頭，我們隊長又差我來
問你借點水，不知你這邊許不許？」
　　酒精槽車上除了裝酒精的液槽外，還有另一個槽是裝水的，雖然每日配給的飲水
少的可憐，但還沒有聽說有人在行軍過程中給渴死的。每當發現水池，槽車運輸兵都
得想盡辦法把水池抽乾，設法把水槽裝滿才行。
　　阿列克謝塞了一根食指大小的臘肉給阿瑟，阿瑟當然知道阿列克謝是來偷酒精燃
料的，但阿列克謝總是會塞些臘肉、香菸給他，阿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時
不時來偷酒精燃料，順道賺點外快，反正沙漠裡熱成這個樣子，酒精難免會蒸發掉，
少個1、2公升，上頭不會大驚小怪的。
　　水槽與酒精槽的開口在槽車的不同側，運輸兵只有水槽龍頭的鑰匙，酒精槽的鑰
匙是師長負責保管的，阿瑟自然沒有。阿瑟不急不徐地將阿列克謝引到水槽龍頭旁，
阿列克謝相準時機鑽進車底，酒精槽車本身也是用酒精引擎驅動，阿列克謝雖然沒辦
法偷到槽裡的酒精，卻能偷到槽車燃料箱裡的酒精。
　　阿列克謝熟練地摸著車底老舊的管線，因橡皮管老化而滿是補丁的輸送管正是阿
列克謝要找的目標，他慢慢推開套在破孔處的補強用橡膠圈，用力擠開破孔，酒精的
氣味立刻飄了出來，阿列克謝毫不浪費，用嘴接住滲漏出來的酒精，灼熱的口感讓阿
列克謝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他吸吮了幾口後，聽到阿瑟在踢腳跟，那是催促他趕
快行動的暗號。
　　阿列克謝把水壺擺在胸口，用手肘夾住，壺口對準破口，雙手把破孔擠到最大，
酒精燃料涓涓滴滴流進水壺中。通常沒有那麼多時間讓阿列克謝能把水壺裝滿，就算
真的裝滿了，一個白天也沒辦法喝掉那麼多，要是醉到讓長官發現，腦袋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