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六十五:前夕
中山鏡回島了琉球本島後,便直往玉城府,這時熊波和柏村忍已經回來了,而玉城重海也
知曉了此事,這時正在照顧著玉城按司,並且替他接手處理按司所進行的政務,見中山鏡
回來熊波和柏村忍趕忙迎上追問,聞得君是否有辦法可以救玉城按司,中山鏡嘆了口氣,
「聞得君大人說,需要找到下咒的媒介。」
「媒介?」熊波和柏村忍異口同聲。
中山鏡點了點頭,「據說,下咒需要一個媒介,才可以在此人身上種下符印,此後下咒之
人可以隨時驅動符印,讓詛咒生效。」
「符印?是指印記之類的東西嗎?」熊波仔細想了想,這陣子府裡的下人在照顧玉城按司
時,彷彿說到他身上有傷口。
「我也不大確定,怎麼了?熊波大人為什麼這麼問。」中山鏡問道。
熊波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是這樣的,府中的人在照顧按司大人時,說是他的身上有不知
名的傷口。」
中山鏡聽後,便往玉城按司的房間而去,而玉城重海正在照顧著他,見三人來了,趕忙問
道,「鏡,怎麼樣?父親大人他…。」
「聞得君大人說,得先找著按司大人所中之咒的媒介和符印。」
「媒介?」說著,熊波對著依舊發愣的玉城按司說道,「大人,失禮了。」接著抬起他的
手仔細翻找,不一會兒便發現了手掌心上的印記。
「這個,看上去貌似是個圖案吧?」熊波大人問道,那圖案是個黑色的圓,中間還有一點
黑色的實心圓,看上去實在不是不小心弄著的傷口。
眾人看了大為驚訝,怎麼之前沒有發現的呢?中山鏡咬牙的說道,「肯定是這個了!」柏
村忍也摸了摸掌中的圖案,那並不是傷口,似乎是直接烙印在了手掌的皮膚裡邊。
「這一定是那所謂的符印!這壓根兒不是什麼傷痕!」柏村忍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麼,只要有物品上面有這個圖案的,便是下咒的媒介了!」中山鏡推敲著,「忍、熊
波大人,我們便在這兒找找吧。」話畢,三人便在房中尋找著可能是媒介的物體。
熊波翻找著書桌,終於在抽屜中發現了一把短刀,而短刀的把柄上,便是和那印記一模一
樣的圖案,「二位,你們看!」
三人立刻湊了過來,定睛一看瞪時大為驚訝,莫非玉城按司便是使用了這短刀才中了符印
?玉城重海想伸手去取,中山鏡趕忙阻止,「等,這畢竟是詛咒之物,別碰的好。」
「怎麼會有這東西的?」柏村忍問道。
中山鏡冷靜的思考,這把短刀玉城按司肯定有使用過,但是在哪兒呢?片刻後他頓時想起
,那便是白川氏來襲時,用來斬殺霧魔所用的短刀。
「這是一把日耀石刀。」中山鏡肯定的說道。
「日耀石?那不是很稀有嗎?莫非是按司大人的珍藏?」
中山鏡這時冷汗直流,接著是轉而憤怒,因為他記得這把短刀便是以前的聞得君,也就是
武凌瑤所賜的短刀。
「這是…這是那個女人所賜的寶刀!」中山鏡憤怒的說道。
「女人?」熊波和柏村忍異口同聲,卻不知所謂的女人指的是何人。
中山鏡憤憤的說道,「便是武凌瑤那個女人!」
「啊!」玉城重海和柏村忍同時驚訝出聲,而熊波則露出疑惑的表情,柏村忍略帶結巴的
說道,「你是說…曾經是聞得君的那位?」
中山鏡肯定的點了點頭,「正是!」
「這…這麼說來,便是她給按司大人下咒了?!」熊波也有些怒火的說道。
「不…不會吧,曾經的聞得君大人…。」玉城重海有點愣住了,他怎麼也不能相信這樣的
事實。
「刀是她送的,再者,只有聞得君才會知曉這樣的咒術!這還不罪證確鑿?!」中山鏡怒
搥了書桌發出了頗大的聲響。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新垣玄她們…不就危險了?」柏村忍猛地想起在與那國島的新垣
玄等人,因為畢竟武凌瑤可是當了許久的聞得君,對於許多秘術,肯定瞭若指掌,再者,
以前曾經將一張白紙給了新垣玄,這不也是要致她於死地嗎?
中山鏡迅速的思考,這些混雜的事情攪成了一鍋粥,但他畢竟是思緒清楚的人,孰重孰輕
,還是能分辨的了,他在腦中飛快的整理每個細節,沉默了許久後才下定決心。
「忍,勞煩你去與那國島一趟。」
「啊?!那麼你呢?」柏村忍看了看玉城按司,他很是想在這兒照顧他。
「我得去處理一件事情。」
「是…是什麼事情比按司大人還要重要?是王上嗎?」原本,柏村忍對於中山鏡的決定基
本都不會過問的,但事關玉城按司,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中山鏡看了看熊波,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告訴你們,也是無妨…。」柏村忍三人面面
相覷對看了一眼,卻不知到底是何事。
「聞得君,也就是新垣玄的父母,你們應該沒聽說過吧?」
柏村忍和熊波同時搖了搖腦袋,中山鏡停頓了一會兒,牙一咬便說道,「他的父親,便是
白川之虎,白川良橫,而母親則是王上失蹤的親妹妹,天孫羽稚。」
「什麼?!」柏村忍發出驚呼,而熊波則呆立當場。
「這個、這個可是撼動王國的大事啊…。」玉城重海結巴的說道。
「你…你是說,按司大人他…他有女兒?!」熊波這時所指的按司大人,便是指被刺身亡
的宮古島按司,白川良橫。
「不錯。」中山鏡點了點頭。
「這…這是真的嗎?不可能吧?!」柏村忍依舊不敢相信,但中山鏡肯定的說道,「此事
千真萬確。」
「這麼說,是白川氏和天孫氏的孩子?!」誠如熊波這樣的大塊頭,也立刻知道了事情的
重要性,「這…這可是大事啊…。」
「但…但是現在王上昏迷…即使是這樣子…。」柏村忍皺了皺眉頭,中山鏡便說道,「你
知道,大王子天孫弓和大王后二人,都想當王吧?」
柏村忍點了點頭,「的確是如此。」就在同時,柏村忍「啊!」了聲想通了一切,天孫弓
是反對女人選王的,而大王后則是白川氏的遠親,但是身為白川氏和天孫氏後代的人,卻
是現任最重要的聞得君,對於選王之事,肯定也有極大的影響。
「那麼,新垣玄、不、聞得君的處境,很危險啊!」柏村忍擔心的說道。
「不錯,所以我便是要先去解決此事。」
「解決…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柏村忍的腦中也開始打結,任何事情和政治攤上
關係,那就變的極為複雜。
「而且,看來應有王族知曉,就怕大王子也…。」中山鏡想起了在與那國島的黑衣人,他
推斷,那應是某個豪族或貴族所派去的手下。
「但是你要怎麼解決?大王子和大王后可不是簡單的人物。」
「放心,只要能拖得了時間,等王上醒來便可,神諭說過他會醒的。」中山鏡在心中也是
相當的忐忑,因為誰也不知道天孫越到底什麼時後可以醒過來。
「這…。」柏村忍握著拳頭,已經沒了想法。
「放心,忍,你先去與那國島,我也會派豐島和宇佐他們過去幫你的。」中山鏡拍了拍他
的肩膀,接著轉頭對熊波說道,「這段時間,重海大人要得處理按司大人的政務,那麼按
司大人還是要麻煩你了,熊波大人。」
熊波點了點頭,「放心,定會護按司大人的周全。」
話畢,中山鏡便出了房門,直往宮中而去,而柏村忍則迅速整理後往碼頭去了,玉城重海
則去了宮中,待三人都走了許久後,熊波這才對著外邊說道,「如果你們在的話,便帶著
我的口信。」
「是。」無人的外邊,傳來了沙啞的聲音。
「告知按司大人,現任聞得君,是上一任按司大人的親女兒,定請他保得周全,並且絕不
可告知白川信大人此事。」熊波狀似喃喃自語的說道。
聲音沉默了半响後這才說道,「告,按司大人已知曉此事,並已派我們去暗中保護聞得君
大人。」
「啊!這樣子的嗎?甚好!」熊波略感驚訝,想不到白川平澤已經知曉了此事,但是,他
怎麼知道的呢?莫非有了消息走漏?!然而,他對於白川平澤聽到過新垣玄的名字之事不
知情。
思考了片刻後,熊波這才問道,「按司大人…和白川信大人,現在如何?」
「按司大人依舊被囚禁,但似乎有什麼計畫。」
「至於白川信大人…。」
「怎麼?」熊波問道。
「只怕他已知曉天孫越之事,短時間內將會來犯。」
「啊!」熊波大為驚訝,看著發愣的玉城按司,他在房中坐立難安,聽來便是有內憂外患
,雖然他屬於宮古之人,卻也是熱愛和平的,尤其這段時間在琉球本島生活,他發現,其
實人和人都是相同的,親情、友情、愛情,都是一樣的,但是想不到,人性的貪婪卻也是
同樣的恐怖。
「保持聯繫,若白川信大人有動作,隨時告知。」熊波想起了白川信那股狠勁,加上現在
琉球王國內部的權力內鬥,很有可能會讓白川信一舉成功攻打下琉球,那麼就得死很多人
了。
「是!」沙啞的聲音回答後,便隨即沒了聲響。
熊波嘆了口氣,回想起了白川良橫,他開始了解,白川良橫的所作所為,便也都是為了宮
古的和平,他並不是懦弱,而是將勇敢用來做別的事情,將宮古主戰派的壓力都扛在自己
肩上。
「按司大人啊,請你一定要守護宮古、琉球的和平。」熊波喃喃自語的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