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向粗暴男報告完這件事後，他有些不悅地看著我，「不該是由妳來向我報告這件事，
費凱會自己擬定行動方案後再向我報告。」
「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嗎？」
「我不希望妳再插手這些事。妳是我的王妃、是王室成員，本就該受到保護，而不是總是
衝到最前線，那是他們該做的事情。」
他顯得氣惱、不安。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會保護我自己，我不是去找費凱他們了嗎？我沒有自己去處理
這件事，往後也是費凱去找阿正，我不會再插手。」
他低著頭坐在沙發上，喃喃說道，「要是我沒有被抓走，今天阿正找的人就會是我而不是
妳，妳跟本無須面對這些事。」
「你在怪自己嗎？可是這又不是你願意的。」
「我根本無力保護妳，只有那些巫師可以照顧妳。」
我跪坐在他面前，雙手放在他的膝蓋上。「別說了！你總是在保護我呀！你忘了之前我常
為了你不願多說那些事而生氣嗎？你總是隔絕我和狐狸精的接觸，即便我常受他們的影響
，你還是努力地要我不要在意他們，還讓人不在我面前討論這些事。我們常為這件事鬧得
不愉快，但你從不妥協，這不是就在保護我嗎？」
「但實際遇到危險時，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他沮喪說道，「我永遠記得那天，他們將
我帶走時，我根本沒有反抗能力，身旁的保鑣也派不上用場。那天我只想著要什麼時候才
能再和妳一起晚餐；我想帶妳去約會，那時的我好後悔沒有早點去做，為什麼要顧慮一些
無關緊要的事？現在我回來了，卻有漫長的休養等著我，我無法自信地帶妳出去，因為我
怕也許我隨時會情緒失控。就連日常的相處我都得小心翼翼，我得努力壓抑才不會又想起
費氏大宅的事，這樣的我要怎麼保護妳呢？」
「那就讓我幫你，我們一起渡過這個難關。不管需要多少時間都不要緊，我願意等你，就
像你之前那樣等我一樣。」
「也許一輩子的時間都好不了。」
我笑著對他說：「還好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這一輩子都讓我陪著你好嗎？」
他不說一語，只是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我感到踏實、安心，他需要我猶如我需要他。
直到今日，我還是覺得他的眼睛好美，他看我的眼神使我願意為他不顧一切地做件何事，
只要在他身邊就好、只要讓我在他身邊就好，我願意用所有的一切換這個願望成真。
為什麼我會這麼患得患失？因為只要費綺兒和阿颯不放過我們，我們的未來就岌岌可危，
而我很有可能得在這個恐懼之下過完這一輩子。
再過幾日就是任教授和候教授的婚禮，媒體依然給他們最大的版面，他們的愛情無疑地令
人羨慕及好奇。兩位教授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等到國王指婚才確認對彼此的心
意？他們甚至已經住在一起，過起夫妻生活。明明對彼此都有這麼大的吸引力，為什麼之
前不坦白在一起？
他們甚至還訪問城平大學的學生及一些巫師校友對這件事的看法，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感到
興奮，兩位教授早該在一起了。剩下的百分之十持沒有意見或不贊成（我想沒人會在意那
些不贊成的理由），而粗暴男則是在那百分之十內，他對這件事沒興趣，但在我面前還是
會裝個樣子陪我聊幾句。後來我也不和他聊這個話題，因為和董佩書聊有趣多了。
狐狸精和巫師們都認為費綺兒會在他們的婚禮上出現，並試圖阻撓婚禮。他們嚴加戒備，
做了最完善的部署，但看在阿正的眼裡似乎永遠都不夠。他視費綺兒為天敵，在她出現前
，除了水域裡的大人物外，他從沒對一個人這麼提心吊膽。
這天我難得和他一起走在校園裡，下課十分鐘，我們就這麼繞著操場走。
「也許任教授和候教授並不是真的國王和英麗皇后，那是費綺兒故意混淆我們而找的兩個
煙霧彈。」我說道。
「這就是妳今天找我的原因。」他露出淺淺的笑容。「可惜他們就是，這我可以和妳打包
票。」
「也許費綺兒連你也騙了，你不是說至今你連她的法力有多高深都無法探知嗎？那找兩個
替身有什麼難的？」
他對我露出這件事無需再討論的表情。我被他的表情說服，沒再追究下去。
「為什麼妳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費綺兒至今還沒有任何動作，這不是很反常嗎？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咒語被解
除，國王和皇后又能在一起，而她執念的費氏大宅又付之一炬，她怎麼能忍受這些事情？
至今她還沒對誰下毒手是不是代表這些事沒有我們想像重要？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也許任
教授和候教授是她設下的圈套，她不會帶我去認識真正的國王皇后，就怕這樣的事情發生
。」
阿正搖搖頭，「妳的懷疑固然有理，但我可以向妳保證他們就是國王和皇后，我追蹤他們
多世，不可能有誤。至於為什麼費綺兒遲遲未動手，也許她還在養傷，但更大的原因恐怕
是盤算讓人措手不及的陰謀。我無法得知，也不想冒險去探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好險
現今巫師和狐狸精合作，我才能稍微鬆一口氣。」
我停下腳步，他也跟著停下，我看著他問出我最擔心的事。「你認為她的陰謀會關乎於我
和王子嗎？」
也許他原本沒打算說真話，打算拿出狐狸精的拿手本事哄騙一番，但見我如此堅定，他後
來選擇實話。「我百分之八十認為她的陰謀就是針對妳。讓咒語解除的人是妳，她怎麼樣
都不會讓妳和王子在一起。」
「胡說！」我忍不住怒斥他，「這明明是你的點子，是你慫恿我去向國王建言的，怎麼樣
你都得承擔一半。」
「我沒說要把責任都歸咎於妳，只是要妳小心謹慎。費綺兒不會放過妳我，所以我才會急
於討救兵，而妳身邊有李維鈞，我想她暫且不會對妳不利。不過她詭計多端，妳還是得多
幾個心眼。」
「我只是個凡人，要對付我是這麼簡單的事，要動手早就動手了，還要等什麼時機？」
「就像我說的，也許她正在盤算什麼，我不願想也不敢多想，只能求她找上門時，巫師們
能幫上一把。我死了無所謂，只希望其他的狐狸精能平安無恙。」
他說這些話是想嚇唬誰呀？他可是千年狐妖，竟怕一個只活了幾十年的女巫，還抱了必死
的決心。那我這個凡人還有什麼指望？
像是聽到我心裡的吶喊，阿正又說道，「趁現在暴風雨前的寧靜，多和王子出去約會吧！
」
我聽了只想大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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