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七十：血戰
被圍困在王宮裡的天孫越坐在大殿的王位上，絲毫沒有任何動搖，在大殿內外的侍衛們，
見王上鎮守到最後，各個士氣大漲，將生死至之於度外，遠處大門傳來陣陣的撞門聲，每
撞一次、士兵們心裡就驚呼一次。
所有人都盯著大們的方向，二王后也隨身在天孫越旁，不久，撞門的聲音卻停了，隨之而
來的是士兵們廝殺的聲音。
「終於！」天孫越大喜，因為，那是另一半的琉球部隊趕了過來，當時，他拿著黑色令牌
自言自語，那是在對自己的隱密暗部下達命令，沒有人看過王上私人的暗部，就算玉城按
司也是沒見過的，那是王上最後的殺手鐧，而他們也只聽從王上一人的命令，雖說琉球士
兵人數較多，但勇猛的白川士兵也不容小看，天孫越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禱。
外邊的白川部隊和琉球士兵打的不可開交，遠處的南城區更為激烈，白川信親自帶隊的白
川士兵更為勇猛，只見琉球士兵們被打的節節敗退，玉城按司根本無法指揮部隊，只是呆
站在戰場上，而玉城重海則護在四周。
琉球士兵人數是白川士兵的好幾倍，但白川士兵的勇猛卻是琉球士兵不可及的，玉城重海
雖然有佈兵，但卻輕而易舉的就被白川士兵給擊退，再加上玉城重海本身也不是武官，他
心想著，估計今日將會和父親葬身於此。
就在這時，一小部隊從遠處山坡上衝了下來，玉城重海雖不知道是誰，而且對方人數也不
多，在白川士兵面前，估計也起不了作用，然而，他卻聽到熊波大喊，「是鏡大人！」
「啊！是鏡！」玉城重海大喜，至少中山鏡等人的武藝要比自己強多了，他不由得喊道，
「琉球士兵們！不要退卻！琉球王國的榮耀不可被擊退！」
士兵們聽後並沒有受到太大的鼓舞，然而，中山鏡等人騎著快馬直往白川士兵裡衝，頓時
好幾名白川士兵中刀倒下，琉球士兵們見狀發出了驚呼和歡喜的聲音，因為那些人比自己
還要勇猛的多。
白川平澤也混在了亂站的隊伍裡邊，為了避免琉球士兵誤殺，他將部隊帶的較遠，熊波也
跟在了他身邊，只聽二人不住大喊，「宮古人，不互相殘殺！」
然而，白川信亦跟著喊道，「宮古叛徒絕不可留！」兩邊都是宮古的部隊，卻在敵方的領
地互相廝殺起來，看來頗為諷刺。
白川平澤忍不住思考，「這就是報應嗎…大哥…。」
雖說熊波和白川平澤都很勇猛，但白川信的士兵數量比自己還要更多，而且白川信雖然年
紀已大，但勇猛程度卻絲毫不減當年，這是白川氏的詛咒吧，越是戰爭、越能燃起白川氏
心中的戰火，他們是為了戰爭而出生的種族，沒了戰爭，反而會快速衰老，這是既悲哀、
又殘酷的氏族。
只見白川平澤和熊波都中了數刀，而且在士兵的亂戰中被沖開，在戰場上，沒有人可以分
清方向和現況，剩下的只有保全性命罷了，白川平澤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的士兵一個
個倒下，然而，這些士兵在倒下前，又替他擋了許多刀。
白川信這時早已拋下兩人，他知道依那麼多士兵的數量，白川平澤和熊波根本幹不了什麼
事，而要結束戰爭的最快方法，便是取下主將的頭顱，因此他便直往琉球士兵的中心而去
，按照他的多年經驗，這些琉球士兵都相當有默契的圍繞著一個中心，而那便是主將所在
之處。
中山鏡等人的加入，讓戰局有了些許的變化，他們每人的武藝都不低，雖說白川士兵各個
身高馬大，但一時半刻卻奈何不了中山鏡等人，然而，他們卻也無法從戰局中脫身，因為
白川士兵的數量實在太多。
就在這亂戰的局面當中，一個人影緩緩的走向玉城按司，那便是白川信，作為一名武人，
他的殺氣和霸氣，讓戰場上的士兵自然而然的露出一條道路，就像一隻大虎，他的腳步沉
重又踏實，一步一步邁向自己的獵物。
「誰！阻止他！他便是主將！」中山鏡大喊道，在白川信的氣勢當中，只有真正的武人可
以認出主將的氣息，而其他的士兵因為自身的恐懼又或是困惑，鮮少有發現白川信。
而擋在玉城按司前面的玉城重海，只見這高大的老人站著就有如廝的氣勢，他握著的刀也
不禁發抖，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贏的。
「喔？恐懼卻不逃，是他的親人嗎？」白川信握著刀，他的刀比一般士兵還要大把一些，
上邊有很多血跡，而且看來是把鈍刀，而這把鈍刀可以硬生生的將人給斬成兩半。
「不逃的話，你們便一起死吧。」話畢，白川信手上的大刀已然揮下，玉城重海根本無法
閃躲，只能抬起刀子硬擋，但是他也知曉，這絕對擋不了的。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閃了過來，一刀將這既將落下的大刀給拍到一旁，白川信這刀便砍在
了地上，只見那人便是中山鏡。
「鏡！」玉城重海驚喜的喊道，但中山鏡卻背對著低聲說道，「快逃…。」
玉城重海這才發現，中山鏡握刀的手上，虎口鮮血正不住的滴在地上，白川信的揮刀力道
，並非常人，而中山鏡也不一定是對手，玉城重海趕忙拖著玉城按司就要逃離戰場，但是
他的身子去絲毫不動。
「父親大人，快走吧！快走！」玉城重海急忙喊道。
「不…可…。」只聽玉城按司低聲著說了句，但吵雜的戰場上，就連玉城重海也沒聽見。
「休想逃！」白川信揮刀而去，這次是橫的斬，就想將三人一起斬了，中山鏡提刀再擋，
然而那力道之大，在鈍刀接觸到自己刀的同時，手上的刀子硬聲而斷，中山鏡身手飛快，
立刻棄刀、雙手成掌拍住了刀子口。
「喔？」白川信亦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反應，心中不免對這勇士讚嘆起來，然而，對方
畢竟是敵軍，不可留下活口，因此他又加大了力道。
中山鏡雙掌夾著刀身，只覺刀子只減少了些許速度，但卻依舊往自個兒砍來，若是這麼下
去，肯定會連玉城按司一起砍了，他腦子轉的飛快，就在那幾毫秒之間，他右手使勁、左
手放鬆，順勢將刀身往下壓，只見這刀又砍入了地上，但代價卻是和自己分離的左手臂。
「真是勇士！」白川信忍不住讚嘆，因為宮古人，對於勇士相當的敬畏和欽佩，即便對方
是敵人，也是不會保留讚美之意。
「鏡！」玉城重海驚呼坐倒在地，中山鏡的鮮血狂湧，噴濺在了他和玉城按司身上。
「可惜你是敵人，唉。」白川信嘆了口氣，又舉起了手上的大刀。
「你…對我的兒子們做什麼…。」
玉城重海大為驚訝，抬頭一看，只見玉城按司抽出腰間的佩刀，臉上大為憤怒，雖說玉城
按司年紀已大，但氣勢卻不輸當年，白川信也相當驚訝，想不到這和自己年紀相當的老將
，竟也有如廝霸氣。
「喔？沒想到琉球的將軍當中，也有這般有骨氣的傢伙。」白川信邊說邊砍了一刀，玉城
按司硬接這刀，中山鏡知曉他的力氣非凡，在玉城按司接刀的同時，也撿起了斷刀跟著一
起擋下，這才將白川信的刀子擋住。
「如果你們不是在琉球本島出生，也許我們會是朋友。」白川信略為露出微笑的說道。
「絕不可能！」玉城按司從中山鏡的身後竄出，一刀往白川信砍去，就在同時，中山鏡用
斷刀奮力的敲擊白川信的刀身，他的大刀不由自主的落在地上。
白川信大驚，只見玉城按司的刀子已到了眼前，他抬起手臂硬擋，那刀子沒入了手臂一半
，終沒能斬下，中山鏡亦沒想到，此人的身子骨竟如此的勇健，連刀子都斬不下來。
「好！」白川信棄刀握拳，猛拳硬生生的朝玉城按司的胸口砸去。
「按司大人！」「父親大人！」二人同時大喊，只見玉城按司硬接這剛拳，下一瞬間，身
子就像破布一樣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數圈，二人趕忙跑向他的身邊。
玉城重海扶起他的身子，赫然見他胸腔凹陷，口中鮮血狂吐，看似已經震碎了心脈，「父
…父親大人…。」玉城重海這時滿臉淚水，因為他知道這傷應是治不了了。
「兒啊…莫哭…。」玉城按司虛弱的說道，他艱難的抬起一手，玉城重海和中山鏡都握住
了他的手。
「你們…都是我的好兒子…做父親的…本就得保護兒子…。」玉城按司越發虛弱，中山鏡
似乎聽懂了什麼，抬頭望去。
「好…傢伙…。」只見白川信單腳跪地，胸口心臟部位插了一把短刀，原來，在玉城按司
硬接這拳的頭時，他也飛快的抽出短刀出手，雖然這似乎有些不光彩，同時也是玉石俱焚
的方法，但玉城按司心裡清楚，就算三個人一起上，也不可能贏的了這頭猛虎，只能用這
種方式和他一搏。
白川信趴在地上，他已沒了心跳，但眼裡仍是看著這戰場上的一切，一個熟悉的腳步走來
，他翻眼往上看，卻是白川良橫，「叔叔，別再打了…。」
「真良佐…。」(白川良橫的童名)，白川信閉上眼睛，老虎就這麼死去。
同時，玉城按司也閉上了雙眼，中山鏡和玉城重海放聲大喊、撕心裂肺，少數白川士兵發
現了白川信倒地，有些不可置信，中山鏡這時站起身子喊道，「宮古是兵聽著！白川信已
死！投降者免死！」
宮古士兵們頓時面面相覷，因為白川信死去的消息已經開始傳了出去，大家知曉這並非是
敵軍的伎倆，而是已成的事實，不一會兒，宮古士兵們紛紛放下了手上的刀，論數量他們
過少，再者，主將已死代表著戰敗，宮古士兵都很認清這點。
南城的戰鬥伴隨著玉城按司的犧牲而結束，中山鏡雖說敬佩白川信，但畢竟還有王宮那邊
的戰爭，因此他只好揮刀斬下白川信的頭顱，讓快馬帶去王宮，隨著白川信戰死的消息，
王宮的宮古士兵也紛紛投降，在琉球島上的戰事，終將結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