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遭難 (07)
　　近衛師的士兵在朱康譏諷的叫囂中撤出楊敬禾家，烏蘭夫指揮部屬在楊敬禾家中
潑灑食用油，準備放火燒了楊敬禾家。朱康離開烏蘭夫的視線範圍後，立刻指揮部屬
埋伏在楊敬禾家四周，而自己則親自守在大門外，等著捉拿被火勢逼出來的楊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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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時躲進黑暗密室的楊灝天，用手摸索著從周渺渺脖子上扯下來的東西，基本上
是個圓柱體，但上下兩端接近半球型，直徑約莫1公分、長約3公分，材質像是玻璃，
摸起來涼涼的，跟悶熱的空氣形成強烈對比。雖然楊敬禾在密室裡準備了蠟燭，但楊
灝天不敢在這時候點蠟燭，只能忍著不哭出聲音，哭著哭著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夢中，楊灝天讀著《近代世界史下冊》，還在跟周渺渺嘔氣，心頭那股不服氣
的情緒還哽著，讓楊灝天極不舒服，但他卻突然發現書上多了幾滴水滴，楊灝天以為
是避難室漏水，抬頭看了天花板一眼，才發現那幾滴水珠是自己的眼淚，我為什要哭
？楊灝天疑惑地自問，一股痛徹心肺的感覺在心裡慢慢擴張，天花板滲出一點紅色，
不斷不斷擴大，那是用顏料調不出來的紅，比生命更像生命的紅，楊灝天好像想起了
自已流淚的原因，但是他下意識抗拒這件事情，也許只要不承認，這件事就不會成為
事實。
　　周渺渺的叫喚聲從房間外傳來：「小天，吃飯了！」
　　楊灝天失笑後喃喃自語：「我怎麼會以為那個老太婆死了？真要這麼容易咒死就
好囉！」
　　楊灝天拋下《近代世界史下冊》，走出房間準備吃飯，心想還是跟周渺渺道個歉
好了，畢竟那本書真的很珍貴。但走出房門就看見周渺渺被好幾個士兵包圍，槍響一
聲接著一聲，子彈接連打中她的身體，每中一槍，周渺渺的身體就猛烈抽動一下，就
像一尾瀕死的魚一樣跳動，楊灝天大喊：「不！」他極力想跑過去阻止這件慘事發生
，但他跑得愈快，他就離周渺渺愈遠。
　　突然間腳下一個踉蹌，楊灝天狼狽地摔在地上，正當他想爬起來繼續跑時，卻覺
得自己像是個無助的小孩，只能倒在地上不斷哭泣，不是因為疼痛，是因為自己的無
能與懦弱，一隻又大又溫暖的手掌輕撫著他的頭，楊灝天抬起頭來看，是周渺渺在安
撫他，周渺渺把他抱在懷裡問說：「怎麼啦？又摔疼了？」
　　楊灝天撒嬌說：「痛痛，要呼呼！」
　　周渺渺輕輕揉著楊灝天的膝蓋說：「呼呼、呼呼，痛痛飛走了！」
　　楊灝天捧著胸口說：「是這裡、是這裡痛。」
　　周渺渺露出為難的笑容說：「怎麼這麼大了還愛撒嬌？」周渺渺輕拍著楊灝天的
胸口，唱著安眠曲，楊灝天依偎在周渺渺懷裡，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但周渺渺的動
作卻愈來愈慢，愈來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