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涵下意識就報了警。
二十分鐘後警察姍姍來遲，那人早已不見蹤影。
承辦的員警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問了莫語涵幾個問題。
「你有確實看到他在跟蹤你嗎？」
「沒、沒有。」
「那你知道他跟蹤你多久嗎？」
「不知道。」
「那他有對你作什麼嗎？」
「……沒有。」
說完莫語涵難堪地低下頭，感覺承辦的員警若有似無地哧笑了一聲。
「小姐，你什麼都不知道，他也沒做什麼的話，那你要我們怎麼辦？」
「對不起。」莫語涵下意識地道歉。
兩個員警對看了一眼，像是無可奈何般說：「好啦，小姐，這種事你也不要太大驚小
怪，搞不好人家只是剛好路過停在那裡而已。」
絕對不是！莫語涵很清楚，那個人的眼神和十年前一樣充滿怨忿，那個人絕不是剛好
路過而已。
但看著兩個員警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了他們也不會理解吧？莫語涵沮喪地垂下頭
，手指緊緊掐著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員警拿出報案的記錄單，隨便寫了寫，就交給莫語涵說：「既然沒什麼事的話，你在
這裡幫我們簽個名吧！」
莫語涵掃了記錄單上一眼，上面遼草地寫了報案事由：懷疑被人跟蹤。
她皺了皺眉，滿腹委曲，卻不得不在單子上簽上名字。
「好啦，小姐你長那麼漂亮，被人多看兩眼正常啦，不用什麼事都那麼敏感。」員警
的本意或許是要安慰她，但說出來的話卻只讓莫語涵覺得刺耳。
她抿著嘴，直到送走了員警後，才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
都過了十年，難道惡夢又要重現了嗎？
明知道秋思遠正在上班離不開身，但她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給他。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聽到秋思遠溫柔的聲音，莫語涵頓時哽咽到連話都說不出口。
「涵涵，你怎麼了？」
莫語涵哭著搖頭。
理智告訴她，秋思遠在上班，她不能讓他擔心，增加他的困擾。
但情感面卻告訴她，她現在很需要見到秋思遠，就算不能見面她也想聽到他的聲音，
被他安撫。
「涵涵，你在哭嗎？到底怎麼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焦急。
莫語涵知道自己打擾到他了，趕緊擦了眼淚，吞下喉間的酸澀感，重新振了振精神說
：「沒事，聽到你的聲音就好了，對不起，吵到你上班了。」
「到底怎麼了？你這樣講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秋思遠還想再追問，但耳邊傳來
護理師陣陣催促的聲音。
莫語涵在電話這頭也聽到了。她沈默了下才說：「你先忙，等你回來再說。」
大概也知道可能是三言兩語說不清的事，秋思遠無奈地道了聲好，並再三保証下了夜
班一定趕過去陪她。
「嗯。」有了秋思遠的保証，莫語涵雖然還帶著淚痕，卻也感到心暖地掛上電話。
她明白秋思遠可能因為醫生職業的關係會比一般男朋友要來得少時間陪她，但從電話
裡也知道，秋思遠一直有把她的事放心上。
雖然心裡的恐懼未消，但從剛剛員警身上所受到的委曲倒是消散不少，就好像得知了
有人可以依靠般，突然就安心了下來。
秋思遠一直到早上六點多才過來。
莫語涵整夜如驚弓之鳥般睡不安穩，一直到天快亮累極才睡去。睡下沒多久，就被秋
思遠開門的聲音給嚇醒。
秋思遠進門被她的樣子給嚇了一跳。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一見到是令人安心的秋思遠，莫語涵難得主動地上前一把抱住了他，頭在他懷裡蹭了
蹭，像隻小貓似地尋求安心的懷抱。
秋思遠抱著她，感覺到她的不安，輕撫著她的背脊。
「我見到那個人了。」她在他懷中輕輕地說。
隨即兩人坐在沙發上，莫語涵將事情一五一十了告訴秋思遠。
「你怎麼沒有第一時間跟我說？」秋思遠皺眉，但即使是不高興的語氣，他的聲音還
是那樣溫文平緩。
「因為你在上班，這種事就算第一時間告訴你，你也離不開身吧？」莫語涵點出事實
。
秋思遠只是個住院醫生，沒有說臨時請假就請假的權力。秋思遠只能忿然地垂下眼。
莫語涵摸了摸他的頭，和醫生交往本來就會遇上這樣的事，莫語涵並不是會黏人的女
朋友，也不是事事都要依靠別人的女生，對此她早已有心理準備。
只是再強的心理準備對上昔日的惡夢也是瞬間潰堤，她本來很想堅強理智地自己處理
，所以才會自己報警，卻沒想到得到員警的訕笑，讓她一下子變得脆弱不堪，才會很臨時
地打電話給秋思遠。
秋思遠拉下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帶入他的懷中擁抱。
「對不起，你一定很害怕吧。」
「嗯。」莫語涵在他懷中點了點頭，眼睛裡又莫名酸澀了起來。
雖然很可怕，但此刻有秋思遠在，自己似乎安心了不少。
一安心下來，睡意馬上襲捲而來，沒多久就軟倒在秋思遠懷中沈沈睡去。
秋思遠本來還想再問她細節，低頭卻看到她整個眼睛都閉了起來，睡得嬌憨可愛，忍
不住低頭輕吻了她的額頭。
隨即他的眼神闇了闇，拿起了電話，按下了通訊錄中前不久才見過的好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