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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灣之後，大伯父和姑姑已經前往美國探望，他於是只能回家休息了幾天，等待大伯
父和大姑姑回家確認消息。
這天大姑姑傳了訊息給他，確認了班機後，於是鍾世鋒特別開車去接機。在地下室看著大
伯父深受打擊的樣子，他心裡面隱約的暢快與愉悅忍不住爬了起來。
你也會有今天啊？
替他們把行李拿上車的時候，大姑姑仔細地說了醫院告知的狀況。「美國的醫藥費太高了
……在國外都是幾百萬的在燒……」
「所以要送回來嗎？」鍾世鋒問。
「對，目前她的嬌瓊阿姨在幫忙辦手續，估計是要申請醫療專機回來，政府有補助的，但
也是要花時間申請……」大姑姑一臉哀戚。「怎麼會跑去吸毒呢……」
「吸毒在美國大學和高中都很常見的。」鍾世鋒說，緩緩將車駛離航廈，上了高速公路。
「什麼大麻、K他命……亂七八糟的……」大姑姑說沒兩句，就被大伯父吼了一聲。
「好了！事情都這樣了，妳少說兩句！」大伯父吼出聲後便激動得咳嗽了起來。
「……」大姑姑不太會違逆伯父，被罵了也只能一句話也不吭，暗暗掉淚。
「吸毒是自作孽，又怨得了誰呢？」但鍾世鋒聽著大伯父這樣的態度，卻是忍不得了，又
把話大聲說了一遍。「年紀輕輕就惹得父母傷心，太可惜了。」
鍾國華氣極了，又咳了起來，怒吼道：「你閉嘴，你是什麼東西？輪不到你這個傢伙說這
種風涼話！」
鍾世鋒安靜的專心駕駛，心中的快慰和看好戲的心態自是不言而喻。他當然也知道，現在
的時間點與大伯父爭論什麼都無濟於事。車上三人都很清楚，這個鍾世珍的一輩子就是毀
在自己手上，半點都怨不得旁人，所以就算讓大伯父因為他的刻薄無情而怒罵幾回，鍾世
鋒也樂意。
沉默的兩個小時後，他已把車開下交流道，準備要回到位於市區的鍾家，但這時候他又嘴
賤，想要激怒大伯父了，「回到台灣又能怎樣？如果一生都是個植物人，還不如拔了管子
，輕鬆自在一些，你們也少些負擔。」
「鍾世鋒！」鍾國華怒極了，伸手就要去打鍾世鋒，被他閃躲掉，「我們世珍怎樣都不要
你管！你混蛋！興災樂禍什麼？」
「世鋒！少說兩句……」大姑姑趕緊壓著大伯，好聲好氣的勸道。「你大伯都已經在氣頭
上了……你別說了！」
「難道她吸毒怪得了別人嗎？」鍾世鋒搖搖頭，「這些行為偏差，我都沒怪大伯上樑不正
下樑……」
「世鋒！」
「你混蛋！我殺了你！」大伯父大吼大叫的在車上抓狂了起來，鍾世鋒雖然表面上還是恭
敬的道歉，勉強阻擋著大伯父有氣無力的毆打，但其實內心的確是開心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讓兩位長輩下車，也幫他們把行李拿進屋內，卻是回到車上之後，鍾世鋒忍不住
哈哈大笑。
這一笑沒完沒了，他的笑聲狂嘯得像是山嵐風暴，連眼淚都飆了出來，這是這一輩子從沒
有過的解氣，也是他成功的報仇了血恨，他真沒想過這一切會這麼順利，實在是太爽快了
。
他笑著笑著終於停了下來，沒想到自己笑到最後卻是喘得熱淚盈眶，渾身是汗。
或許是因為天氣炎熱，也或許是因為特別的得意，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似乎隨時都要落淚
，「阿母……妳有看到了嗎？我又替妳報仇了……」
他的心情似乎有點複雜，不是罪惡感，而比較像是一種達到目的的空虛，可能是沒想到這
勝利，竟來得這麼容易，也可能是自己傷害了太多人之後，對於自己的麻木無感有些感到
害怕。
但是他，終究還是勝利了。
在這個艷陽高照的下午，鍾世鋒第一次為自己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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