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後，青年當時的悲傷和絕望仍然烙印在少年的心底，來不及拯救所愛之人
的自責是他們之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永遠的痛。
即使在過了很多年以後，那件事仍是他們之間的禁忌，是少年永遠無法跨越觸及的鴻
溝……
「已經夠了吧？」少年難抑心痛地看著一臉沈默的青年，時間沒有在青年俊美的臉上
留下痕跡，青年的樣子一如初見，只是那雙沈如墨色的眼裡不見當年的溫柔似水，而是盛
滿冰霜，不見一點溫度。
那麼多年過去，他始終沒走出來，而少年曾怨過他、恨過他到如今只為他感到悲傷，
為他心痛。
她走了，痛的何止少年一個，青年比他更痛，當年他不懂，而今他懂了，卻挽回不了
什麼，他聲音瘖啞地對青年說：「那不是你的錯，再怎麼自責，我姐也回不來了，不是嗎
？」
青年冰冷的眼眸慢慢地向他看過來，那眼神像寒劍刺得少年的心陣陣發疼。
「我知道，不管我怎麼做，她都回不來了，但是我總會想到那一天，如果我能早一點
、如果我能再多點警覺的話，是不是……」青年的眼中慢慢浮上一層痛苦的神色，濃得化
不開的悲傷自責包圍著他，像一張密密細織的網將他困在其中，他無法掙脫，只能深陷其
中。
少年終於忍不住從背後抱住青年，哭著說：「秋大哥，夠了，我已經不怪你了……你
也別再責怪你自己……這麼多年……已經夠了……我們都夠了……」
青年的黑眸閃動，似冰霜融去化作春雨潸然落下……
「你在寫什麼？」
啪！
莫語涵霍然起身用身體擋住整個電腦螢幕，露出心慌意亂又心虛不已，尷尬的笑容。
秋思遠站在她身後環胸挑眉。
「沒、沒什麼……你、你洗好澡了嗎？」莫語涵慌慌張張一邊擋螢幕一邊滑動滑鼠想
關檔案。
背上突然一陣壓力，一股熱氣帶著沐浴後的清香籠罩莫語涵全身，一隻大手亦蓋上了
他放在滑鼠上的小手代替她移動指標，將關起來的檔案再次打了開來。
「你在寫什麼？嗯？」秋思遠只花了幾秒就將word文件上新增的文字快速瀏覽過一遍
，再開口時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氣森森。
莫語涵感到一陣危險的氣息，背上汗毛直豎，冷汗涔涔，眼睛滴溜溜地轉動，努力想
著要怎麼解釋。
但秋思遠卻不等她解釋，另一隻手環上莫語涵的腰，一個用力將她貼近自己，兩人的
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秋思遠的呼吸就打在她臉上，身上那股屬於男人的氣息佔據著
莫語涵的每個呼吸，令莫語涵不由得心跳加速，腦子發昏，這下更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這寫的是……我跟你弟嗎？」秋思遠的聲音低沈溫醇，如陣年好酒釀著醉人的芬
香，那聲音從莫語涵的左耳低低灌入，明知那說話的內容帶著危險的味道，莫語涵還是因
他的聲音而沈醉。
「呃……呵呵呵……」莫語涵心虛地發出一連串笑聲。
「這麼想把我和你弟湊成對？嗯？」秋思遠加重了手的力道，帶點懲罰意味地緊扣住
莫語涵的腰，牙齒輕咬她的耳廓。
「沒有啦！啊……你別咬我……」莫語涵癢得想躲，拚命扭動身子，卻又因為秋思遠
充滿魅惑的嗓音而全身無力。這個人來這招真的太犯規了！
「不這樣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的是誰？」秋思遠咬完耳朵，又順著莫語涵曲線圓潤的下
頦一路舔咬到白晳的頸項，在上面輾轉吸吮。
「嗯……你明知道……人家就寫好玩的嘛……」莫語涵被秋思遠挑逗出些許情欲，不
覺發出連自己都覺得臉紅，像貓一樣的撒嬌聲。
「……我不喜歡……」
「嗯？」莫語涵這才察覺秋思遠的不對勁，可是她之前也用過秋思遠和她弟的人設寫
過不止一個故事——沒辦法，誰叫這兩個剛好都是她最喜歡的男人的樣子，秋思遠從未介
意過，反而看得很開心，而她弟則是不看BL小說，所以至今不知道被他姐寫進故事裡。
莫語涵想不出秋思遠不對勁的原因，摸了摸秋思遠的頭，試探性地問：「你不喜歡的
話，那……我換對CP？」
「不是，不是介意你湊CP的事……」秋思遠將頭靠在莫語涵頸肩上蹭了蹭，才低聲地
說：「我不喜歡你說你不在了……」
接到黃昱昇那通電話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但秋思遠還深深記得當時心臟揪緊的惶恐
，他匆匆下了班，跑得幾乎要斷氣，從未有一刻覺得時間過得如此緊迫，好像怎麼趕都來
不及一樣。
偏偏莫語涵的手機又剛好打不通，讓秋思遠更是心急如焚。
只是他沒想到，他居然還是慢了一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台瘋狂的T牌汽車朝莫
語涵的摩托車撞去……
一切宛如十年前的事件重演，他看著那個人將莫語涵撞到馬路上，而車子從她身邊擦
身而過，他卻束手無策，因為距離太遠，他甚至來不及去扶她一把。
而十年後，同一幕再次上演時，秋思遠只覺得全身血液瞬間退去，冰冷的恐懼佔據他
全身。
直到他看見那個人下車，試圖拖走昏迷的莫語涵時，他的身體才有了動作，幾乎是下
意識地衝過去和那個人扭打了起來。
他們扭打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其他人，黃昱昇在那通電話後很快地來到現場逮捕那個人
，後來在那個人車上發現了一些預謀作案的工具，才知道那個人竟是想利用假車禍來綁架
莫語涵，幸好發現得早才沒讓那個人得逞。
莫語涵馬上懂了秋思遠想到什麼，她愧疚地伸手環住他，安撫地摸著他的頭，輕聲地
說：「嗯，對不起……」
對於那一天發生的事，莫語涵可說是完全沒有印象，她只記得那天騎著摩托車快到家
時，就被突然出現的車子撞了，再醒來已經是在醫院裡，而秋思遠就守在她身邊。
所幸她只是有些腦震盪和手腳擦傷，住院一個星期就出院了，對於那些恐怖的事只在
事後聽秋思遠和其他人提起，並沒有真的在她心中留下陰影。
而那個人因為這件事和之前的傷害罪，真正被判了刑。雖然不知道他服完刑出來後會
如何，是否還一樣對她抱持著變態般的執著，但幸好最近《跟蹤騷擾防治法》已通過行政
院草案，她和秋思遠、黃昱昇聯絡到在法律圈、政治圈工作的同學討論過法案施行的可能
，未來再有類似的事情也能用法律來保護自己。
對此莫語涵抱持著樂觀以對的態度，甚至還加入了一些團體，希望能以自身的力量積
極推動法案過關，希望類似像她這樣的事，未來可以愈來愈少。
她抱著秋思遠安慰：「不用擔心啦，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不是嗎？而且我相信未來
有你在，你都會保護著我……」
那天車禍中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是滿臉擔憂自責的秋思遠，莫語涵突然就有一種這個
人是值得她安心依賴的人。
好像前半生漂浮無依的她，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找到了可以安心落腳的地方。這個人
會是她的依靠、她的伴侶、她的家。
「我不敢想像，如果那一天我真的失去你的話該怎麼辦？」秋思遠將莫語涵緊緊擁入
懷中，像是要融入血肉般緊緊抱著，與她耳鬢廝磨。
《魔道祖師》裡，不夜天一役，藍湛救不了魏嬰，從此抱憾十三年，幸得再一次重生
機會讓他能彌補和魏嬰間的遺憾；而他十年前錯失過一次，十年後終於重逢，卻又差點再
一次失去她，幸好這一次他還來得及，否則他不敢想像莫語涵就這麼被綁走了，下場會是
如何？
他捧起莫語涵的臉頰，與她那雙如秋翦般的雙眸相對，他們彼此錯失了對方十年，這
次無論如何也要將對方緊緊抓牢，再不放手。
莫語涵在秋思遠的視線下慢慢紅了臉，即使在一起一年多，她還是無法適應他深情的
眼睛凝視她，他讓她全身臊得慌，在他的目光下，頸部以上開始泛紅，有種想逃離的衝動
，卻又被他牢牢箝制，她乾脆閉上眼，鴕鳥似地逃避他吃人的目光。
在她閉上眼後，唇上驀然一陣溫熱，熟悉的氣息環繞她所有感官，濕軟的舌鑽進她的
口中，侵占她口中每一寸地方，勾起她的舌與之交纏在一起，過於親密又帶著欲望的吻叫
她為之迷炫，為之沈淪，專注於回應他的熱情以致於忘了呼吸。
秋思遠一直將人吻到快要窒息，才好笑地放了開來。
「你又忘了呼吸了！」秋思遠笑著點了點莫語涵的鼻子。
莫語涵這才反應過來地大喘一口氣，低著頭，羞窘到無法直視秋思遠調笑的眼神。
她總是無數次敗在他的眼神底下，明明寫小說時什麼撩撥人的手段都是信筆捻來，偏
偏現實中都是她被人撩撥到無法反擊。
她這個學霸同學，明明剛認識時是高冷帥酷跩的人設，重逢後成了溫良恭儉讓的小綿
羊，現在深入認識後才發現他原來是個悶騷腹黑的無下限攻。
唉，莫語涵嘆了口氣，忍不住有感而發地說：「同學，你一直在OOC你知道嗎？」
「是嗎？」秋思遠輕笑。「我覺得是你對我太多誤解……」
「啊！」在莫語涵的驚呼聲中，秋思遠將莫語整個抱起往房間走去。
「你要幹嘛？」
「讓你認識真正的我……」
「……大色狼！」
其實莫語涵都知道，不是她的學霸同學OOC，而是他的真實只在她面前呈現，而她永
遠願意接受他的任何一面。
因為他們的心是如此毫無保留地為對方而開放。
—完—
=====
明天會有別的故事
不過沒有寫完，但可以當短篇看
是為了POPO徵文而寫出來的故事
本來徵文要的是短篇，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愈寫愈多……Orz
防疫期間，請大家多多加油！
停課要停到暑假……我好崩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