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和一群朋友來的春滿樓,點了她彈琵琶作陪,宴席上一如既往,
散席時別人指了其他姊妹共度良宵軍爺指了她,
完事後軍爺指出她宴席上彈錯了好幾個音,而且一點都不投入,
直說她根本不配當江淮第一琵琶女還是專心賣身比較好。
不服氣的她完全忘了來者是客,與軍爺激烈的爭論起來,
最後軍爺搶過她的琵琶,彈了一首十面埋伏扔下琵琶揚長而去。
那是首非常有情緒的曲子,指法或許不夠流暢,
但搭載著樂曲傳遞的情緒是騙不了人的,非常有渲染力,
像是夏日最赤焰的陽光,很曬很熱完全無法直視與忽略,
粗暴的打開所有感官,逼迫每個人必須要跪下膜拜的太陽,那夜,花朝一夜無眠。
再後來那群當初同來的軍官們又來過幾回,
但軍爺就再也不出現了,但花朝又開始重練琵琶,
之前一度放棄就是她覺得人生了無生趣,
召她彈曲的客人只是想擺顯倒也不是真的想聽她的曲子,
那彈得再好有甚麼用呢?只有花朝自己知道,
她彈琵琶時不再像以前上心了,
那時候黛鳶剛過世,每每撫著黛鳶留下的一根銀包銅髮簪,
花朝都覺得一切都很可笑,
那個書生用了一根不值錢的銀包銅髮簪就騙走黛鳶的心和一切,
最後最後守著孤獨的也是黛鳶自己,
只有能握住的錢財才是真的,容貌易老,才名易逝,
她們這群下作的煙花女子,過了最美好的花季,就不復記憶。
再次看見軍爺是在州牧的酒席上,
州牧最好此道,每每宴席就包下滿樓的姑娘作陪,
開場要舞伎,中場要花朝出場彈奏一曲至兩曲,全場鶯鶯燕燕川流不息。
表演結束,花朝正好被派到軍爺的席位旁。
「總算有進步,有點感情了」
「......,您沒有別的話好說嗎?」
「逗你很好玩,不然都死氣沉沉的,像個木頭」
聽到這句話的花朝一驚,她一直以為自己將對這世界的生無可戀掩飾得很好。
那夜,共度春宵後花朝眷戀的趴在軍爺的身上撫摸著。
軍爺的身軀比較像文人,白淨淨的除了肚腩大了一點。
「您的體格,這樣跑得動嗎?」
「什麼?」
「您的肚子,著實大了些呢」
「總能跑贏你的別擔心」軍爺一把摟過她,又開始下一輪的奮戰。
「奴還不知軍爺姓名在哪兒高就呢」天露出魚肚白時,花朝問。
「我?我叫洪呈祥,剩的不關你的事了」
「你的琵琶好好練,得空再來看你」
「這賞你,收好,別弄丟了」
軍爺將花朝從臥榻上拉起,繫了一條金鍊子在花朝纖細的頸子上。
「嗯,跟我想的一樣果然很搭妳」
「走了,別送,外邊涼」
軍爺繫好後看了花朝一陣子後離開了。
空閒時,花朝將金鍊子取下來,
這鍊子很別緻,是許多小小的芙蓉花組成,再綴以金絲纏繞,
又有許多金珠垂墜其中,增加靈動感。
軍爺說得沒錯,這條鍊子的確很襯她。
但為什麼給她鍊子呢?
至少和黛鳶相比,她獲得的是金飾,花朝自我安慰著。
在歡愛之中,花朝問了軍爺關於音律之事,但軍爺只回她
此乃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令花朝更好奇了,有了名字,至少可以打聽吧?
花朝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