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後，一台白色的車子快速地駛近這間偏遠無人又老舊的糧倉，一個帥氣的甩
尾，在門口不遠處停下。
　　方楚寧一身簡單俐落的裝扮，從駕駛座上下車。守門口的小弟被那手車技驚豔，再看
到下車的是女人，無不目瞪口呆。
　　方楚寧若無旁人地走進糧倉內，糧倉很大，但幾乎無任何東西遮掩，只有靠牆邊放著
幾包不知名的塑料袋，裝的是什麼也無人知曉。
　　方楚寧很快地環視糧倉內的人，包含外面的兩人和薛天晟，偌大的糧倉內約有二十個
人。
　　薛天晟見方楚寧真的一個人來，心裡無不得意，他讓手下壓著吳耀祖走到方楚寧面前
。
　　「讓渡書帶來了嗎？」
　　方楚寧從褲子後面抽出一封白色的信封袋，兩個手指夾著在薛天晟面前晃了下，薛天
晟伸手要拿，方楚寧很快將手往後閃，不讓薛天晟得逞。
　　「人先給我。」方楚寧下巴輕揚，朝吳耀祖點了點。
　　薛天晟判斷了一下優勢，諒方楚寧一個人也翻不出什麼花來，便示意手下將吳耀祖推
了過去。
　　吳耀祖踉踉蹌蹌了幾步，被方楚寧接住，方楚寧穩住他的身體，抽開他嘴裡的髒布，
語帶歉意地說：「耀哥，對不起。」
　　吳耀祖沒理會方楚寧的道歉，急道：「你別把讓渡書給他！」
　　薛天晟的手下帶著威脅感慢慢走上前，將方楚寧和吳耀祖團團包圍住。
　　薛天晟胸有成竹地說：「方楚寧，你乖乖的，我還可以放你一馬，我們這麼多人，你
是插翅難飛的。」
　　「楚楚，」吳耀祖急得在方楚寧耳邊道：「你快解開我的繩子，耀哥說什麼也會幫你
開路攔住他們，到時你儘管跑，別管我。」
　　方楚寧卻是捧著吳耀祖的臉，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眼裡盡是光彩流霞。
　　「耀哥，你乖乖看著，別亂動就好了。」竟是完全不幫忙解開吳耀祖的繩子，任吳耀
祖繼續被綁著。
　　薛天晟看方楚寧親完吳耀祖後，便乖順地拿著信封向他走了過來，心裡對他們在上演
亡命鴛鴦的戲碼感到好笑，更加認定自己佔了絕對的上風。
　　「沒想到你家小狼狗那麼值錢，早知道我應該早點綁來的。」薛天晟一把抽過方楚寧
手中的信封袋，彎著嘴角洋洋得意地將信封袋拆開，接著臉色倏然一變。
　　「空的？」薛天晟憤怒地甩下信封袋，揚起手快速地狠甩方楚寧一巴掌。「你他媽的
賤女人敢耍我！」
　　方楚寧躲也沒躲，被薛天晟那一巴掌打偏了頭，長髮散落在臉頰旁，掩蓋了她的神情
。
　　「楚楚！」吳耀祖激動地衝到方楚寧身邊，雖然上半身仍被繩索緊緊縛住，仍恨不得
衝向薛天晟為方楚寧報仇，卻被方楚寧一隻手按住。
　　「耀哥，你看著就好，別動。」方楚寧再一次說著同樣的話，然後慢慢地抬起頭，將
長髮撥到後面，被打的臉頰紅腫可怖，但方楚寧卻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莫名地，薛天晟被方楚寧的笑容驚退了一大步，本能地豎起了寒毛。
　　「我確認一下。」方楚寧完全不在乎臉上的傷，笑得猶如遇上什麼令人興奮的事情一
樣，緩緩地說：「是你先動手的，所以我反擊回去，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吧？」
　　薛天晟回過神瞪著方楚寧，為自己下意識地後退而感到惱羞，他帶來的小弟都還看著
他和方楚寧，他怎能在氣勢上輸給了這個女人？
　　他像被逼急的狗大步向前，一把揪起方楚寧的領口試圖在氣勢上挽回，大聲道：「方
楚寧，你只有一個人，少了你爸給你的那兩隻狗，別以為你還能像之前一樣囂……啊！」
　　話還沒說完，方楚寧已握住他抓著她領口的那隻手，用力地用頭撞向薛天晟的鼻梁，
薛天晟痛得發出慘叫，想後退，手又被牢牢抓住。方楚寧趁薛天晟痛得無法反應的瞬間將
他的手一扭，腳一踢，動作快得讓人反應不及發生什麼事的時候，薛天晟已經整個人趴倒
在地面，而方楚寧則大搖大擺坐在他的背上，翹著二郎腿，一派寫意。
　　「方楚寧！你給我下來！」薛天晟感到羞辱又憤怒，居然在轉眼間被一個女人打倒，
還被坐在身上，更令他驚嚇的是，方楚寧不知用了什麼方式，竟令他全身動彈不得，無法
將方楚寧從身上推開。
　　「有本事，你自己起來啊！」
　　薛天晟被方楚寧悠然的態度氣得差點喘不過氣，向旁邊看傻的手下吼道：「你們他媽
都死啦！還不快上！」
　　這一吼，旁邊的人才乍然回神，來勢汹汹地衝上前救主。
　　「楚楚！」吳耀祖緊張地想衝去擋在方楚寧面前，卻被湧上的人群擋在外面。
　　將近二十個人包圍著方楚寧，方楚寧卻不見一絲懼意，反而還躍躍欲試地朝他們招手
。
　　「一起上？」
　　一群三大五粗的漢子被方楚寧一個女人徹底瞧不起人的樣子給激了血性，紛紛怒吼一
聲掄起拳頭朝方楚寧身上打去。
　　接下來的情景，吳耀祖只能說，就像是在看電影似的。所有接近方楚寧的人都被方楚
寧像扔東西似地一拳一個地給打出人牆之外。
　　方楚寧在人群裡打得輕鬆，她身姿如豹，優雅敏捷，出拳如虎，迅猛剛烈，一群雜合
之眾根本碰不到她半根寒毛，轉眼間二十個人被她打到只剩不到一半人還能站著。
　　吳耀祖看得傻眼，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平常在他身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楚楚居然這麼厲
害……這、麼、帥！
　　雖然平常嬌柔撒嬌的楚楚令他憐愛，但現在颯氣彪悍的楚楚也同樣令他心動不已，心
跳狂飆到要躍出胸口的程度。
　　吳耀祖目不轉睛地看著方楚寧，沒注意到薛天晟趁亂離開人群，神色陰狠地撿起地上
的木棒打算不顧道義地趁方楚寧專心對付其他人時，從背後襲擊。
　　等吳耀祖注意到時，薛天晟已經高舉木棒大步衝上前，吳耀祖當下沒多想，甚至也沒
注意到方楚寧早已轉身準備對付薛天晟，他只是順著本能想保護楚楚，也忘了自己上半身
被綑的狀態下，根本無手去抵擋，就這麼衝上前擋在薛天晟和方楚寧中間，被薛天晟一棍
棒狠狠地當頭敲下。
　　一時間，吳耀祖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地倒下去了，頭上被打的地方似乎流出某種黏膩的
液體。
　　他可能短暫昏迷了一下，也可能昏迷了很久，總之再次清醒時只聽見薛天晟不斷求饒
的聲音。
　　還有方楚寧冷酷的聲音，說：「你知道嗎？我老爸派給我的那兩個人不是用來保護我
的，是用來監視我，怕我打死人要坐牢，懂嗎？」
　　啪擦！似乎是不知哪根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啊啊……」薛天晟揚起淒厲的慘叫，令人心驚。
　　吳耀祖眨了眨眼，被薛天晟可怖的尖叫帶回神智，他趴在地上努力抬頭張望，只見方
楚寧踩在薛天晟身上，表情猶如地獄來的惡鬼，身邊圍了一地爬不起來，不知生死的人，
全是薛天晟的手下。
　　「我本來還想說玩玩就好，誰叫你居然動了不該動的人……」
　　薛天晟滿臉血污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他的手呈現詭異的形狀，明顯折斷，他不斷
哀嚎求饒，而方楚寧卻不打算放過他，她的膝蓋頂在薛天晟的胸口上，高舉的右手上有塊
血跡斑斑的手指虎，正打算再次不留情地朝薛天晟臉上招呼過去。
　　「……住手！」吳耀祖不是想救薛天晟，而是本能地覺得不該讓方楚寧這麼失控下去
。
　　可他又沒有把握在這種看似瘋狂狀態下的方楚寧能不能聽見他的話，又或者能不能阻
止她？吳耀祖只好拚命扭動身體朝方楚寧靠近、再靠近一點，再次喊道：「楚楚，住手！
」
　　意外地，方楚寧聽見了。她轉過頭來看向吳耀祖，眼睛眨了幾下，像是驚訝又有更多
的驚喜。
　　她一把丟下薛天晟，表情完全恢復成平常無害的楚楚，她跑向吳耀祖，一把將吳耀祖
抱起。
　　「耀哥！耀哥！」她像個孩子似地將頭埋入吳耀祖的頸肩，像是害怕再次失去般緊緊
地抱著吳耀祖。
　　這一刻的方楚寧柔弱無助的樣子惹得吳耀祖的心陣陣發軟，他的身體還被綁著，無法
回抱她，只好用臉頰蹭了蹭她的頭髮，用無比溫柔的口氣哄道：「沒事了，耀哥在這裡，
已經都沒事了。」
　　

這才是我想看到的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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