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彼得潘的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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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我這是走大運了，還是祖墳冒了青煙？
難道我今天桃花運爆發？剛在上海自貶身價，提議自費回上海領證假結婚遭拒，晚上竟來
個熟女主動示好？
「謝謝你，我正好還沒吃晚飯。」
「我姓鄒，叫我美芸就可以了。」
「我叫明一凡。不好意思啊，我剛到家，晚上還得收拾一下，明天要上班……」說著我推
開了套房的門。
「喔喔，好，早點休息……」
就當我以為對話結束了，她又靠近一步，近得能聞到她的香水。「那個，等會有空，能不
能幫我看一下水管。」她壓低聲音：「房東不是不讓我們開伙嗎？原來就是洗臉盆的水管
容易堵塞。」
噢，那我懂你意思了。不敢找房東，改找工具人嘛。泡芙還在我手上呢，「好，那我進門
放個東西，就去你那。」
歷經19年中國經濟下行、疫情後的飛機餐，早就縮水到杯子蛋糕的份量了。一趟路折騰下
來，我早餓得不行了，還讓她催著去幫忙？想到這我有點火大，抄起泡芙塑膠袋，三口併
兩口吞了下去。接著脫了衣服，進廁所整理一下唇齒間吃過東西的痕跡。
出門之前，我留了個心眼。
女孩兒將來是要嫁駐外美國將軍，或當醫師娘的，屋裡果然香噴噴。看得出房裡的衣服堆
是刻意收拾過的，衣櫃門裡還夾著一小截蕾絲裙擺。床上有兩個枕頭，但一條是半身高的
抱枕。她帶我到浴室裡，扭開洗臉盆裡的水龍頭，水流一下填滿了排水口，淤積了起來。
她像我的女兒或老婆那樣，主動遞給我通馬桶的吸把，讓我自然而然地接過了。我只得像
通自己家的水管那樣，等水位高了，再狠狠地吸排水口。排水口則宛如吃到飽餐廳裡那些
一定要塞到胃食道逆流的死胖子，踹了一腳，就開始暴力反芻起來。
嘔一聲，一段段腫大的泡麵渣浮了出來，洗臉盆的水位抖了一下。我小心不濺出水花，把
吸把壓到底，再狠狠一吸，又嘔一聲，幾粒飯夾著烏黑的屑屑湧了出來。臭水溝腐敗氣味
蓋過了她身上的香水。
水有點渾，卻未有降低趨勢。
「小姐」我望向她，「你午飯還是早餐吃泡麵嗎？」
「嗯。」她點點頭。
「妳明知道它會堵塞，還一直往裡倒東西，這不越塞越厲害才奇怪了。」
我這種態度，不單身一輩子才奇怪了。（恁爸就祙願做一世人妻仔狗，某奴啦。）
我又補一句：「你不會倒馬桶嗎？就算屍體剁得夠碎，分批沖到化糞池裡也不會塞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為剩菜剩湯倒馬桶會油油的很難清，就從洗臉槽裡小心倒進去
了。」
「你搬來多久了？」
「一……一個多月，以前……以前住的地方都不會塞。」我猜她臉紅了，但她臉上的隔離
霜還是遮暇膏可以完美地掩蓋一切。
我把吸把還她，「自己慢慢吸，這些吸出來的渣渣都要抓出來，慢慢的就會通了。水位慢
慢降低以後，就不要吸了。」我抓起花灑，擰開銜接水管的螺牙套管，「這裡頭有個橡皮
墊圈，我放在牙膏旁邊，不要忘了裝回去。」
接著，我把花灑水管對著水面下的洗臉盆排水口，「裡面水管有轉彎，裡面還堵著渣渣。
水位降低以後就開始往水管裡噴水，水柱強一點，會沖出阻礙物或沖開。」
看她表情，相信她內心是懵o的。但她的水管有沒有人通，說真的也不關我事。還好我出
門
留了心眼。
「給你，泡芙很好吃。」我掏出預藏的兩百塊，用飄著她早飯與昨天晚飯的洗臉盆洗了洗
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