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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阿長就說啊，妳不准染這種頭髮上班。」
「哈哈。」余明笑著喝了一口豆漿，「我覺得這個髮色蠻好看的啊。」
「我不懂耶！每天都針對我，我染頭髮到底是礙到誰了？影響我專業知識還是做事態度了
？我是軍人還是老師啊？」女孩揪著自己紫色的頭髮，這顏色並不顯眼，紫色帶灰，是真
的好看。
「是這樣說沒錯……」余明點點頭，「而且，妳一直都是妳們病房裡面最辛苦的不是嗎？
」
「就是說啊！你知道那個新來的劉醫生經常搞不清楚程序，order沒開然後NP還罵我，為
什麼不去罵他劉醫師啊？」但還是被發現，她氣憤得不行，含糊不清的邊吃邊說。
「這是他們要追的事情吧？妳們那麼多病人，哪有辦法每天追著order？」
「我一天要配多少藥啊？我現在手上一個APTT延長連三天，FFP都已經到4U了，還伴隨黃
疸血壓低，還有一個H/D的病人因為突然血壓低不能洗腎，K值高到爆，要Q6H還要Enema。
我不夠忙嗎？憑什麼這種事情還要怪到我頭上？」
「真是辛苦妳了。」余明嘆了口氣，「我上次續anti沒注意到，還被那個NP唸了呢，說這
些事情應該是我要記得提醒她。」
「有病吧她！這是她自己要記得的事情耶。」女孩聽了很生氣，「總把我們這些護理師當
秘書，什麼意思啊？」
「那個NP常常跟阿長打小報告，上次還說若梅不適合待這個崗位，叫阿長把她辭退。」余
明說。
「她敢！那個瘋女人！若梅才剛畢業不到一年耶？」女孩氣得把面前的早餐都吃完，「我
一定要跟我們組長說！」
「好啦，妳也別氣了，我們趕快吃一吃，早點回家了。」余明笑著拍拍她說。
「我就住這附近而已，天運大樓，等等拿給妳那本書哦。」女孩擦擦嘴，把桌上的豆漿喝
完。「我來結帳就好了。」
「我結好了，下次妳請我吧，學姐。」綁著短馬尾的余明笑著起身，抓起帆布包內的手機
上錢結帳。
「那怎麼好意思。」女孩笑著說，「妳住哪？」
「我也在附近而已，天承街後面那個小巷子，那邊租金便宜，一個人住也舒服一點。」余
明說，兩人結完帳後一起離開。
「是哦，那邊租金貴嗎？」
「八千左右，加上管理費兩千。」余明說。
「也不是很便宜了，最近房租真的好貴啊。」女孩說。
兩人聊著聊著，先到了女孩所住的大樓。「妳要跟我上去嗎？我去把上次借珮瑄的書拿給
妳。」
「好啊，我也順便看一下大樓這邊的樣子，感覺這棟很新，前幾年才蓋起來的吧。」余明
答應。
「可以啊，但是我家很亂耶，妳不介意吧。」女孩笑著帶余明坐著電梯上樓。
「不會啦。」余明笑。
兩人經過了長長的走廊，走到了女孩的家門口，她用鑰匙打開門，「對了，妳上次說妳是
心臟內科的嗎？」
「對。」余明說。
「那你們最近忙嗎？」
「也都差不多……」余明看了她已經有點搖搖欲墜，知道剛剛放在豆漿裡頭的藥已經起了
作用，「妳怎麼了？」
「不曉得，頭有點暈……」女孩說話說到一半，已經有些不省人事，於是余明上前直接扛
起她，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褥。
余明拿了她的識別證和鑰匙，以及衣櫃裡頭的整套制服，確認好自己臉上的易容妝沒有異
常，便準備出門。
女孩叫黃聖珊，是腫瘤放射內科的病房護理師，也是負責這幾天顧文義化療的VIP病房的
輪班護理。
她換好了衣服後，將黃聖珊的門鎖上，帶妥了東西後，帶上口罩和眼鏡，下樓騎上停放在
一旁機車停車格的機車，前往醫院。
到了醫院，她進了廁所把假髮戴上，正好是黃聖珊紫色帶灰的顏色，並露出了粉藍色的護
理師制服，出來後她快速進入了電梯，前往病房大樓。
病房大樓分成十一層樓，腫瘤內科病房在九樓，VIP病房則在走廊走到底的地方，電梯出
來之後會經過兩個護理站，但這個時候正是巡房時間，病人也差不多正好是用餐時間，正
是人多手雜的時候。
她快速走出電梯，用自己的識別證打開了配藥櫃，找到了顧文義的號碼，在其中一袋抗生
素中加了一點自己手中的藥品，黃澄澄的點滴袋中參雜了一絲混濁，但看起來不明顯，她
伸手捏了捏點滴袋，讓其融合。
不管怎樣，爸爸是她活下去的理由，是他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家，她不該有太多質疑和猶豫
，即使她可能需要殺自己不想殺的人，這件事情都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處理完藥袋，她轉身想要離開，卻被一個女生的聲音從背後叫住。「聖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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