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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學習的醫學知識畢竟有限,幫不了太多的忙,索性梁晶成為了梁宇真的保鑣,照顧他和
其他醫師的安全,這是她擅長的事情,動動拳腳對她來說也是得心應手。
她待在梁家已經兩年,但他們不給予梁晶佩槍,或許是因為梁宇真不希望她繼續殺人,也
或是灰狼內部的相關規定,她只能赤手空拳面對危機,這使得梁晶經常感覺鬱悶。
在梁家生活其實很平順安穩,大家也都各自有工作要忙,雖然這裡的人並沒有對她不好,
但無論是梁有祥還是梁宇真,都對待她相敬如賓,卻不似家人那樣的親暱,像是同事。
這是梁晶當初自己選擇的路,她沒有資格抱怨。
這天她隨著團隊到一個偌大宅邸,聽說是因為搶地盤,兩個幫派火拚,發生了激烈的槍戰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死傷慘重。
在傷患中間她竟發現了個熟人的身影。
她的二哥,余尋,還有她的小弟,小六。
小六沒那麼幸運,傷重不治,而余尋也傷得很重,左大腿的骨頭生生斷裂,要打骨釘,但
他們動手術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打骨釘了,他的左右大腿骨釘骨板都拆裝過
好幾回,早已傷痕累累。
隔了幾個月沒見面,他瘦了,也憔悴了許多,對於這個不學無術的哥哥,其實梁晶還是有
幾分惦念的,畢竟二哥對她很好,在余家也多次維護她,例如毒蛇的事情。
手術麻醉退了之後,余尋一醒來便看見了梁晶的臉,似乎非常詫異。
「明明……」聽到他還用過去的名字叫她,梁晶有一時的怔忪。
「你怎麼會出現在七賢幫和海馬幫的火拚現場?」梁晶安靜了片刻,便問。
「就……」余尋沒有直接回答她,反倒是急急的問,「妳……過得好嗎?我不下一次想要
去找妳,但是老爸不許……還說當妳死了……」
梁晶沒能說什麼,只能看著護理師上前,替他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後離開,這才給他倒了一
杯水,勉強問,「……腿為什麼斷掉這麼多次?」
「就……跟妳毒蛇的理由差不多。」余尋嘆了口氣,有點無奈的表情。
那天,他們兄妹聊天聊得很晚,說爸爸已經選舉失敗了兩回,雖然得了黨的提名,能夠角
逐地方議會的議員身分,但卻沒能夠輕易選上,還花了許多錢,但因為本身黑道的前科累
累,形象又不好,所以風評非常兩極。
又談到爸爸覺得她很可惜,她是個天才,無論體術還是各種武器都能舞得出神入化,不僅
嗅覺和聽覺異於常人,對於危險或是殺氣都能夠擁有比一般人更敏銳的預感。
「只可惜太多自己的想法。」余尋小心的看了看梁晶的眼神。
「果然是這樣……」梁晶嘆了口氣,「爸爸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我當成自己的女兒,他只是
利用我……」
「誰不是呢?」余尋表情無奈,「余陽一開始就逃往日本發展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爸爸利
用他的法律長才鑽各種漏洞,他只要拒絕就會被威脅,雖然對外說女兒清水凜是被綁架過
才送出國,但其實當初她就是被爸爸的人抓走的。」
「……」
「就算沒有血緣關係,自己的孫女都這樣對待……妳又期待他會是什麼好人?」余尋說。
梁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那……我跟他的血緣關係……」
「他讓小六和霖子到處去傳播的。」余尋說,「知道妳很在乎這件事情,他才故意這樣做
的,就連在她忌日探望……也都是他故意這樣做的,他就是想用這份關係提醒妳,讓妳聽
話。」
果然如此,事到如今梁晶卻也一點也不意外了。
是自己太過天真,又太看重感情這件事情,才會被當成把柄來利用。
只是彼此不是沒有溝通過,余劍飛不接受別人的意見,還三番兩次這樣趕盡殺絕,實在讓
梁晶寒心。
所以她活到現在,一直以來仰仗的親情,期盼能夠得到的讚賞或誇獎,全都是假的,只有
明顯的利用,剩下什麼都不是。
「事到如今,妳也不用在意這些,在梁家好好生活吧。」余尋看著妹妹的表情,安慰道,
「至少在梁家,劍魚幫便不敢對妳下手。」
「那你呢?」梁晶握著哥哥的手,「你不想逃嗎?」
「不要管我。我不像你們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能夠幫助老爸的事業,頂多不過就是聽話而已
,我走不掉,但也絕對不能連累妳……」余尋揮揮手,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聽我說的,
這次當作妳沒見到我,不要管我,知道嗎?」
結束診療後,梁晶隨著團隊離開,結束了這次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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